幾天之後,一艘舊船悄無聲息的駛近了東洋一個荒廢的碼頭,船在距離碼頭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有人用手電往碼頭上晃了幾下,就趕緊關上了手電筒。


    這時,我從船艙裏鑽了出來,溜到了甲板上。


    躲在貨箱後麵的船老大被我嚇了一跳,怒氣衝衝的嗬斥道:“誰讓你出來的?趕緊迴去?被別人看見了可了不得。”


    我氣定神閑的道:“放心,沒人看得見我!”


    船老大剛要說話,就被舉著槍的葉木嚇得不敢吭聲了。


    葉木壓低了聲音道:“兄弟,你太小心了吧?咱們坐的是偷渡船,小貓兒他們辦事你還不放心啊?”


    我搖頭道:“我右眼皮跳的厲害,總覺得要出事兒,把聶麟和子奕也叫出來,萬一出了事兒,甲板上應變更容易一些。”


    葉木拍了拍艙門,示意兩個人趕緊出來。


    聶麟踏上甲板沒多久,碼頭上也跟著亮起了一道手電光。對方的手電連閃了三下之後,船老大也打起了信號。


    兩邊正在你來我往的用信號交流時,子奕臉色忽然一變:“不對,那邊再問船上有多少人?別告訴他!”


    子奕的話沒落地,就見碼頭上陡然閃出了一道火光。


    “跳船!”子奕吼聲沒落,對方發射的火箭彈已經到了跟前,甲板上的人不約而同的往海水裏跳了下去。


    我剛剛落進水裏,就聽頭上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我們乘坐的偷渡船,在一瞬間被轟成了兩段。僅僅幾秒鍾後,裂開的船隻就發生了第二次爆炸,引燃的汽油在海麵上散出一片衝天火海,偷渡船的殘骸從四麵八方往海水沉落的同時,一群身穿著身穿著潛水服的忍者,忽然出現在了沉船附近。


    一群忍者不僅來勢奇快無比,而且在海水中分出了上下三層,如同捕獵的魚群把沉船附近三十米之內圍得水泄不通。


    可惜,在偷渡船爆炸不到二十秒的時間裏,就形成了合圍之勢的忍者,竟然沒發現我們的影子。


    領頭的中忍比劃了一個散開搜尋的手勢,那群忍者立刻三三成群的分散開來,往附近搜尋了過去。


    片刻之後,一名忍者忽然覺得頭上燃燒的火光,像是被什麽東西擋了一下,陡然間暗淡了下來,不由得抬起頭來往上看了過去。


    就在他仰頭的一刹那間,一隻握成鷹爪型的手掌也忽然從上麵抓了下來,兩根手指頓時捅進了那人眼眶,沒等忍者眼中的血跡飄起,那人豎起來的手掌,已經壓向了忍者的麵門。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名忍者在臨死之前,非但沒有拚死反擊,反而把手壓上了自己腹部。


    “砰——”


    就在那人出手拍碎了忍者麵孔的同時,忍者的肚子也跟著轟然炸開,成片的熒光混合著血跡,在海水中擴散開來。在海水中暴走的熒光就好似燈塔般的,把附近的忍者全都吸引了過來。


    “不好!”背部貼著水麵,用火光掩蓋了身形的聶麟,大驚之下用腳猛擊水麵借力躍上了半空。


    就在他身形離水的刹那間,四名忍者也同時躍水而去,不知道四個忍者究竟是用力過猛,還是故意為之,他們身形起落間竟比聶麟高出將近一米,在聶麟頭頂上橫揚忍刀,封住了聶麟頭頂的空間。


    飛在半空中的五個人,誰都沒有在乎粘在身上的汽油還在劇烈燃燒,幾乎同時向對方發動了攻勢。


    四名忍者忽然身形倒懸,以起躍落水的姿勢揮動忍刀刀淩空斬向聶麟天靈。


    聶麟人在半空連踏四步緩住下落的速度,伸出手去硬接兩把長刀時,鉗住刀鋒的指尖順著刀身迅速滑向刀柄。聶麟手上的護體罡氣頓時在刀鋒上激起了一串刺眼的火花,逼得對麵兩人不得不側目閃避。等他們迴過頭來,聶麟雙手已經逼近兩人身前,等他們再想棄刀卻為時已晚,聶麟化成鷹爪的鐵掌毫不留情的抓進了兩個人麵孔。


    沒等那具屍體落地,另外兩名忍者的刀鋒,已經在空中交叉成了一把剪刀,往聶麟後頸上狠狠剪了下去。


    聶麟旋身之間推掌劈向了兩把短刀,那個兩個忍者隻覺得自己像是砍上了一塊重鐵,不由自主的鬆開了雙手,掌中忍刀頓時崩飛了出去,聶麟暴起進攻的兩掌也同時打在了他們胸前,頓時把人肋骨打碎了兩根。


    格開了兩柄利刃的聶麟還沒來得及換氣縱身,忽然聽見身後風聲乍起,十幾隻長有兩寸,薄如紙片的忍者鏢“八角菱”,忽然從四麵八麵飛襲而至。


    連續搏殺四人的聶麟,正值後力不續的當口,那裏還有力氣躲散忍鏢,無奈之下隻能出手格擋,可就在他劈掌打向忍鏢的當口,飛襲而來的“八角菱”竟然自動調轉了方向,直奔著他的手腕飛了過來。


    “上忍!”一個念頭剛剛在聶麟腦海中閃過,忍者鏢上形似尖刀般棱角已經刺進聶麟手腕內側,緊擦著他的骨頭飛旋而起。


    一聲足以讓心心底發寒的“咯嘣”脆響當中,聶麟雙臂手筋頓時被八角棱生生割斷。


    帶著鮮血忍者鏢飛上半空的刹那,聶麟斷去了手筋的雙臂也軟軟的垂了下來。與此同時,兩支八角棱也以同樣的方式從聶麟腳筋上兇狠劃過。


    手筋腳筋一齊崩斷的聶麟,頓時落向了熊熊燃燒的火海當中。


    就在他即將觸及火焰的一瞬間,一個從斜下裏飛出來的紫衣忍者淩空攬住了聶麟的腰身,把他帶到了岸上:“把他身上的火滅了!”


    等到手下熄滅了聶麟身上的火焰,紫衣忍者才吩咐手下把聶麟給架了起來,自己伸手扯開了聶麟的衣服:“呦西,宋祖黃袍果然在你的身上。”


    紫衣忍者輕輕撫摸著黃袍喃喃自語道:“不愧是九五聖物,不愧是九五聖物哇!‘水火不侵,刀劍難傷’啊,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啊!難怪你可以藏在火焰裏麵,也不在乎忍刀的攻擊。原來都是黃袍的作用。”


    紫衣忍者拉開宋祖黃袍,露出了聶麟的胸膛。


    等到那個紫衣忍者準備脫下聶麟身上的宋祖黃袍時,卻一下傻了眼——穿在聶麟身上的黃袍隻有半截,齊腰之下部分已經不知去向。


    “八嘎,王魂很狡猾!”


    紫衣忍者轉過身來麵向著大海用字正腔圓的漢語說道:“王魂君,鄙人左島雄一,惦為霧影上忍,你我雖然素未蒙麵,但是你的大名對鄙人來說卻已如雷貫耳。今日道左相逢,不想現身一見麽?”


    左島雄一聲落半晌,除了在夜色中翻動的海浪,卻沒有聽到一聲迴答。


    左島雄一笑道:“人說,王魂君義薄雲天,不知道麵對朋友的生死,你會不會挺身而去,以全朋友之誼。”


    “好吧!既然王魂君不想現身,那麽我就請你欣賞一番東洋的傑作。”


    左島雄一取出一把匕首托在手裏,另一隻手上騰出一團紫色的火焰,將焰鋒對準匕首慢慢的烤了起來:“我聽說,華夏古代的刑具極為經典,鄙人也曾經拜讀過東廠的刑法秘典,受益良多。鄙人雖然最為欣賞淩遲,但是時間有限,鄙人無法施展此類完美的藝術。”


    左島雄一提起被燒得通紅的匕首:“其實,我們東洋也有很多奇刑值得欣賞,比如,現在使用的赤刃鑽心。燒紅的匕首無論刺入人體什麽部位,不但不會一下致命,甚至會在瞬間烙合血管,仿製犯人流血過多而死。當然,匕首也會因此粘在犯人身上,隨著他內髒的蠕動不斷顫抖,增加犯人的痛苦。”


    眼露猙獰的左島雄一忽然一刀刺進了聶麟腹腔,一陣烙鐵燒開皮肉的聲響猝然而起,豆大汗珠也順著聶麟的額頭上滾滾而落。


    左島雄一猛地一下把疼的全身顫抖的聶麟提了起來:“王魂君,是否想看看,這把匕首拔出來之後會發生什麽情景?他的腸子會被一點點的拖出來,我走幾米,腸子就能拖出幾米。有人說,人的腸子全長五到七米,不過我並沒有驗證過,我很想試一試。”


    左島雄一說話之間已經握著刀柄轉動了半圈,死也不肯開口的聶麟終於忍不住悶哼出聲。


    緊盯著海麵的左島雄一,忽然指著一處翻動的海水喊道:“在那!”


    三十幾名忍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入水中,向水花翻動的地方合圍了過去。左島雄一卻緊緊握著刀柄,有這把刀在,聶麟就是他用來威脅我的王牌。


    沒過多久,潛入水中的忍者就浮了出來,手裏還拖著半死不活的船老大:“報告上忍,水裏隻有這個人。”


    “把他帶下去。先關起來吧……”左島雄一知道這個船老大跟我沒什麽關係,就算把船老大千刀萬剮也威脅不到我半分。


    關鍵還在聶麟的身上。


    左島雄一冷哼了一聲鬆開了刀柄:“我記得,華夏有一句古話,叫做‘士可殺,不可辱’,為了表達對王魂君,以及聶麟君的尊重,我覺得應該賜予聶麟君,應有的榮耀。”


    左島雄一說話之間抽出忍刀,揚手往聶麟低下的頭顱上斬了過去,刀光過後,聶麟的首級被殘忍的斬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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