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老皇帝早就知道了喬納蘭的身份,裝作不知情大抵是還念著清妃對玄冰帝的情義吧。外麵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站在長廊上望雨發呆,難道但凡跟玉佩扯上關係就不會有好結果嗎?


    蒼鬱女王和石忝命是這樣,清妃和玄冰帝亦是如此,那麽我和喬納蘭呢?


    如此想著,捧著玉佩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身側傳來節奏規律的腳步聲,偏頭探去視線,喬納蘭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寵溺的將我擁入了懷中。


    貪婪的依偎在他的溫暖的胸膛裏,享受此刻隻有我與他的獨處,半響他輕輕用下巴蹭著我的額頭,“雪兒,從老皇帝那兒迴來,可曾找到答案了?”


    一直不想觸碰的問題,在他再三的詢問下始終是逃避不了,猶豫片刻我說,“再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吧,畢竟那個皇宮曾經帶給我噩夢過。”


    他沒有深入探究,隻歎息著迴應,“我明白,隻是我希望你能夠想清楚,到底那裏有什麽讓你留戀、念念不忘的。”


    我隻淡淡的嗯聲,從玉佩的來源而言能解開秘密的地方在四方國,至於失去的兩塊玉佩如果我的想法沒錯的話,那個人一定跟大喬王朝的後宮有關。


    那個六芒鏢的記號我曾經在撿到的手帕上見過,換言之如果要迴去的話,定要先做好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準備才是。畢竟對手是曾經讓我落入圈套,死過一次的人。


    經過大堂冷謙和鬆竹梅正在那裏閑聊,見我們來了,尋梅迎上來,“先生,忘隱,商老爺讓我跟你們說聲,商公子和少將軍迴來了,這會兒他們都到將軍府做客去了。”


    “那麽宋陵夫婦呢,他們現在在哪裏?”想來他們應該也跟著迴來才是,很想找他們把話說清楚,宋老夫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尋梅卻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你問問趙遠吧。”循著她所指的方向探去目光,趙遠迎麵走來,先是跟喬納蘭行了禮,“先生,我在迴來的路上遇到了頭兒,他讓我把這份信交給你。”


    “他人呢?”喬納蘭接過信問道。


    “去了花門山莊,和封姑娘一起的。”趙遠迴答完喬納蘭的話,我忙問道,“你們都迴了,那麽宋陵他們呢?”


    趙遠恍然大悟般的迴答,“噢,說是這裏已經沒有他們的事,連同簡毅先行迴了四方國。”他們也走了,我在沉浸在傷感之中,花決明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好似有什麽重大發現般。


    “先生,我找到了一個好地方,你看大家一起經曆了一番生死劫難,不如在離別之際出去遊玩一趟如何?”


    大家一致認為這個主意也是不錯的,於是第二天一早在花決明的帶領下來到了青湖,雇了一艘大船開始遊湖。


    船艙裏麵的歡聲笑語不斷,喬納蘭被他們團團圍住在做遊戲,而我卻是心情沉悶的來到了船頭,想吹吹風,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當張開雙臂站在船頭感受微風拂過的愜意時,溫一軒笑著搭話道,“看來忘隱姑娘很是煩惱啊,不知在下可否幫到你呢?”


    收起鬆懈的姿態,沒有迴頭看著前麵的風景,“為什麽會是你來送信,沒想到你一個宮廷畫師竟也這般受寵,讓太後放心將任務交給你。”


    其實當看到溫一軒出現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他的身份絕不簡單,如此重要的事件,竟會派一個畫師前來。昨晚當他行色匆匆的趕來時,更是讓我詫異不已,對著喬納蘭耳語了幾句,兩個人的神情都變得凝重了起來,當即決定提前一天出發。


    然而還有一件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原來尋梅口中那個在牢房認識的牢友竟然就是溫一軒,沒有細問他為何會被關押了起來。


    隻覺得這一切都太巧合了,當時他在德望鎮出現,等我們來到了三柳鎮,喬納蘭隨後也出現了,莫非是他報的信兒。


    還在琢磨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溫一軒謙遜道,“承蒙主子看得起,這才委以溫一軒重任。”看著我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不過,在臨行之前有一句話想跟忘隱姑娘講,再入宮闈困難重重,坐穩其位必有準備,否則九死一生。”


    對於他的忠告我很是茫然,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麽說,才要開口問個明白,尋梅出現了,“溫大哥,原來你在這裏,剛才你什麽都沒吃,幸好我給你留了一些,快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看著尋梅熱絡的將點心盤子遞到了溫一軒的跟前,心想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單獨相處的好,於是轉身迴了船艙。


    一進去就被映竹給拉了過去,此時憐鬆正和趙遠在鬥酒,映竹激動的說,“忘隱姐姐你快看,這丫頭又嗜酒了,真不知道從哪裏惹來的這一身子酒氣。”


    跟酒鬼一般的憐鬆早就見怪不怪了,掃了一下四周,喬納蘭和花決明正在下棋,冷謙一個人拿著塊木頭坐在角落裏不知在刻些什麽。


    “映竹,見你時常帶著短笛不如吹一段給我聽聽吧。”老實說這一船的人除了我之外,心情低落的應該算是她了。雖然不清楚她跟簡毅之間的聯係,但隱約能感覺到她極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失落感。


    映竹從腰間解下短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應允,“好啊,其實我也是遇見他之後才學的,吹的不好忘隱姐姐可不要笑話我啊。”


    都說音律可以反映一個人的內心,可見映竹對簡毅的情感頗深,若能夠像憐鬆和趙遠這般在一起就好了。


    我們一直嬉戲到夜晚,湖邊燈火輝煌很是璀璨,不遠處有一艘船慢慢的靠近,仔細一看原來是穆家船。


    褪下男裝的少將軍恢複了女兒身,做迴了穆芷萱,在商佑天的細心攙扶下上了我們的船。爹開懷的笑著跟我講訴,“老夫不得不欽佩木雲皇帝的睿智,雖然表麵上若無其事,實則將局勢看的一清二楚,芷萱女扮男裝早被看穿了,這次比武招親其實也是為了能夠給她一個解決的台階。”


    “當時我真的以為這次死定了,哪知是老皇帝在試探我們,幸好我對芷萱的感情已經明朗,否則現在就不能抱得美人歸了。”商佑天將穆芷萱擁到懷裏,得意洋洋的說道。


    穆芷萱依舊給他唱起了對台戲,“若不是本小姐見你表現的不錯,才不答應嫁給你呢。”


    “看不上我也是我的未婚妻子,別忘了我可是比武招親的勝者。”商佑天攔著穆芷萱揮起的粉拳,“這下可好,以後再也沒有穆子靖出來諷刺我了吧。”


    娘禁不住商佑天的得意忘形,輕嘖道,“這一切還得多謝木雲皇帝才是,若不是他下旨說穆子靖因公殉職,怕是芷萱沒那麽容易抽身,你呀要好好的珍惜才是。”


    “這下好了,我的嫂嫂可算是有著落了。”我見他們終於能夠排除障礙在一起,心裏很是開心,準備倒酒敬他們一杯,可當端起酒杯,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驚慌的閉眼睜開視線才模模糊糊的恢複,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何這兩天來好幾次都發生這樣的情形。


    “忘隱,你沒事吧?”喬納蘭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湊過來問道,我趕忙搖搖頭笑說,“我是在想待哥哥和準嫂嫂成了親,是要繼續留在木雲國呢還是舉家迴四方國。”


    他們接過我遞上的酒杯,穆芷萱微微嬌羞的開口,“爹爹說希望佑天能夠留下來。”


    有人其樂融融有人觸景傷情,散席後迴到我假借酒醉睡著了,借此躲過喬納蘭的問題,臨睡前隻記得他觸摸著我的臉有幾分落寞的歎息,“我真希望能夠等你一覺醒來,可以告訴我願意一起走。”


    能夠陪在他身邊的這個想法整夜都在我的腦海中不斷的迴響,原本是想睜開眼就告訴他我心裏的想法,然而卻發現喬納蘭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


    害怕自己錯過慌裏慌張的衝出了房間,眼前有忽然一片漆黑,雙腳發軟搖搖欲墜,幸而封妍秋及時扶住了我,擔憂的詢問,“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在她的幫助下我迴了房間,先是詢問一下喬納蘭的情況,確定了他還沒走後這才將自己的情況告之她。


    封妍秋聽完神色異常的打量起我,然後拉過我的手說要把脈,探了好一會才神情凝重的開口,“以你現在的情況,我想還是不適合長途跋涉。”


    見她的麵色有些不對勁,忐忑不安的問,“我怎麽了?”封妍秋沉默不語,我再次迫切的詢問,“到底是什麽情況,我的身體狀況應該有權知道吧,妍秋姐?”


    她深吸了口氣,心情沉重的說,“你中毒了,可能是你被黑衣人挾持的時候,刺傷你的匕首喂了毒,雖不致命,可長此以往會導致雙目失明。”


    全身的力氣仿佛在那一刻全部渙散,癱軟的跌在了桌子上,低喃道,“怎麽會這樣,這個毒能解嗎?”帶著一絲希望我看向了封妍秋。


    “興許師父和師伯有辦法。”看了看外麵提醒道,“他們差不多要出發了,你……”


    我苦笑道,“我這個樣子還能迴去嗎?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不希望為了我的情況而給他造成困擾,等我好了再迴去也不遲是不是。”


    好不容易作出的決定,最終還是沒能如願,斂去方才不安的情緒,強顏歡笑的跟封妍秋一起去找喬納蘭。


    “忘隱,你放心,我會留下來陪你的,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健健康康的迴到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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