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者大都為江湖客,名為搶樓實為招兵,此樓非彼樓,想必冷謙就是江湖上神機堂分支十星樓的樓主。後台勢力雄厚,待遇優勝,群起而爭之,隻是方式太過特別。每一層樓格都有一個障礙,出格,踩線者皆出局。


    從說明榜上收迴視線,眼見先喬納蘭玩的不亦樂乎,難以推卻,興致大減,將手裏的元寶塞到劉響的手裏說,“幫我好好的表現表現。”


    獨自晃悠到後院,今夜的月光很是朦朧,所照之物大都不明。出神之際一股外力將我抽離地麵,尖叫未出,那人將我推倒在地,以劍指向我,寒光凜凜。


    雖著黑衣,卻隱隱傳來淡淡的脂粉味,耳邊傳來刻意隱瞞的聲音,“把玉佩交出來!”這樣的威脅已不能令我驚慌,幾次被人脅迫喝令交出,隻知此物是清妃之物,卻不知為何三番五次害我陷入困境。


    起身與她討教,“想要我交玉不是不可,隻要你告訴我為何相奪。”


    黑衣人冷哼,“奉命行事,不明來由,上次你墜崖未死,今日可沒那麽走運,你那些同行之人,恐怕已沒有空救你。”


    “是嗎?”下意識打量一下環境,果真四下無人,也看不見望春園的影子,頓時心生慌亂,試著拖延,“玉不在我身上,就算殺了我也沒用。”


    “殺你沒用,抓你卻大有可為。”說完堵住我的嘴將我拉至巷子,躲在暗處,我硬生生的看見喬納蘭和雲辰宇從眼前走過,發不出任何的求救。


    身影消失,一陣失落。黑衣人正與拉著我走,剛走幾步突然竄出一個身影,將黑衣人打退我身邊,可能出現的太突然連毫無防備的黑衣人的蒙麵紗布也扯了下來。


    那張容顏在朦朧的月光下仍是看得清晰,曾讓我跟喬納蘭慪氣的紅衣女子,她是冷謙身邊的人,莫非……我還在理順她的身份,劉響的話讓我更加詫異,“絳紅,你不是答應我不再傷害他們了嗎?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紅衣女子先是一怔,而後冷冷的迴了一句,“別太天真了,當時我隻不過是為了保命而已,你以為我會對你認真嗎?”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劉響也趕忙追了過去。


    紅衣女子是殺手?劉響又怎麽與他認識的?甚是不解,想趕去找喬納蘭,卻在轉身時,看見宋陵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麵前。


    眼裏盡是不可置信。


    以為不再去想的人,真的就不會出現在你的生命裏。然而,不遇,還是會遇見,不見,還是會相見。甚至連對方的話也會撥動內心深處那根深深歉疚的心弦,每跳動一下,心就沉重幾分。


    “原來你真的還活著。”風凜冽著,肆虐地上的沙,迷離彼此的眼眸,他眉頭皺起,印著深深的痛楚,一步,兩步,三步……慢慢向我挪來。


    腦海中忽然映著梓純和宋夫人的話“很可笑是不是?嫁給心愛的男人,嫁妝卻是他心愛之人。”“我不管你是死是活,是人是鬼,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陵兒的麵前。你折磨的他還不夠嗎?他已經娶了梓純,就讓他們好好的過日子吧。”


    兩種聲音重複交疊,我很想逃,逃開他的視線,遠遠的逃離他的世界,可是最終我還是沒能逃成。


    他重重的拽緊我的手,交握的地方在顫抖,感受不到是誰的頻率,時間仿佛靜默了幾個世紀,終是他先開口,“你!騙!了!我!他們說的沒錯,死,隻不過是一場騙局而已。”


    我根本無心騙他,隻是連我自己也沒預料到還可以在這裏繼續活下去。你們已經接受我的離去,又豈會出現擾亂你們的生活。隻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我不知道喬納蘭因何找來,宋陵有從何知道我還活著?


    “宋陵,其實……”我剛想解釋,卻被他打斷,他甩開我的手,眼裏盡是冷漠,語氣透露著排斥,“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我隻是來確認一下而已。梓純還在等我。”


    他沒有絲毫留戀的離開了,而我獨立風中呆望許久,連怎麽迴去望春園的也理不清了。裏麵依舊熱鬧非凡,卻無法再感染到我。


    鬆竹梅,封妍秋還有趙遠紛紛圍了過來,封妍秋問我,“就你一人,先生他們呢?不是追出去了嗎?”


    她的問話讓我一怔,看了眾人一眼,迴道,“是劉響救了我,先生和雲大哥尋去了別處,不知去了哪裏?”


    趙遠抱著,笑容明顯,“我說劉響最近挺奇怪的,自從上次追黑衣人失蹤了三天迴來後,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沒想到今天倒是挺英勇的嘛。”


    正說他,劉響就迴來了,一臉的失落,定是和叫絳紅的女子談判失和了,“忘隱姑娘,沒事吧。此事她並非出自她的本意,希望你不要責怪。”顯然劉響的話讓大家疑惑不解。


    突然間我有些擔憂喬納蘭的安危,忙說,“先找到先生他們再說吧。”他們點頭,同時外麵傳來一句怪聲,“落葉先生好像去了花門山莊。”


    眾人追出去,外麵並無人影,難道是聽錯了。封妍秋提議,“不管是真是假,先去一探究竟。”


    尋梅疑惑,“但是花門山莊在何處啊?”


    “這……”封妍秋也犯難了。此時從裏麵出來一人,便是冷謙,臉上並無表情,卻似看穿了眾人的心思,“大家想去花門山莊,不知在下可否為你們帶路?”


    七人相互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勞煩樓主了。”我卻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若不是行走在野外定是頗為引人注目,走了大半個時辰,天已經微亮,腳都走痛了,還沒到嗎?停下來問一直走在我旁邊的冷謙,“還有多久才到啊,樓主?”


    他隻是笑笑,指著前麵的一建築說,“前麵就是了。”大家興致大起,紛紛小跑著過去,耳邊還迴響著他們的話。


    “沒想到這裏的香氣如此濃鬱,難道花門山莊是養花的?”尋梅。


    “先生怎麽會追到這個地方來?”趙遠。


    “要是裏麵有美酒就好了。”憐鬆。


    “女酒鬼。”映竹。


    聽著她們的話,我心裏暖暖的,剛想追上去,冷謙開口,“好久不見了,兄弟。”心裏咯噔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補問了一句,“樓主說什麽?”


    冷謙一臉的漠然,“沒什麽,花門山莊已經帶到,裏麵的人還等著你呢。”盯了我幾秒,便消失了人影。


    七人到了花門山莊的門口,上麵匾額上的四個金字閃閃發亮,兩邊還寫著兩句讓我引起一陣雞皮疙瘩的句子:一入花門百媚生,拋卻雄心隻為君。


    趙遠推開門,花香撲鼻而來,再看四周,各色花栽琳琅滿目,果真是一進門來,眾花千嬌百媚。還為百花驚訝,一陣笑聲傳了過來。


    出於本能,動身去追,行至後院,沒有半分人影,尋找之際,隻覺上麵一黑,大家都被網給罩住了。越動網就收的越緊,無奈眾人隻好安靜下來。


    在心裏暗叫糟糕,不男不女的笑聲卻由遠及近了傳了來,待近了看見是一女子用絲帕遮住臉麵,後麵還跟著兩個人,再進一些,更是讓我意外,那不就是喬納蘭和雲辰宇嗎?


    他們也紛紛納悶:這不是先生和雲辰宇嗎?他們怎麽會在這裏?而且還被女子給綁著?他們的表情好像甚是委屈。


    議論聲為完,不男不女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邊兩個拿劍的還不錯,你們雖長的俊隻可惜不是男兒身。”絲帕下滑,露出的容顏著實讓人汗顏。


    明明是男兒,卻將自己抹成五顏六色,還翹著蘭花指,眾人一陣作嘔,隨後那人扯了扯連著喬納蘭和雲辰宇的繩子,尖著聲說,“本想給你們多找幾個伴兒,沒想到來了這麽多人,正好讓他們一起勸勸裏麵的那個。好讓你們都成為我的夫婿!”最惡心的莫過於那掩嘴一笑。


    倒胃口之際喬納蘭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使勁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猜想定是眼前的妖孽搞得鬼。豈有此理,男人都想染指他,要是他被碰了,那我……


    搖搖頭,甩掉那些作嘔的胡思亂想,衝妖孽吼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快把我們放了,還有……”突然想到門口的兩句話,心想難道他是……跟太監一個樣的?


    “不放如何,進了我的花門山莊就別想輕易出去。”眼見他伸手去摸喬納蘭,我忙大聲吼叫,“你個陰陽人,別碰我的男人!”


    陰陽人叫花決明。方一聽說我的鄭重聲明,立即投來的敵視的寒光,尖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要迴他了。”


    當時我就淩亂了,竟然要跟一個不男不女的爭男人?他雖放了我們卻不知道做了什麽手腳,個個渾身無力,多走幾步都困難,別說有什麽行動了。可惡!


    他倒也沒對我們不聞不問,好心的將我們一個一個的命人扶去客房,隻離他的房間遠了些。臨走時還不忘刻意囑咐要我明日與他對決,令我好一陣鬱悶。


    屋內趙遠和劉響各自一副慚愧的神情,憐鬆喝著極力討來的一小壺酒,映竹則把玩著短笛,尋梅卻依舊繪畫著梅花圖。幸好出來前吩咐了店小二幫著好好的照顧鬱娘,否則她們哪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而我仍是不能平靜的麵對所有的事,某些人的出現讓我不能跟他們一樣坦然的做到既來之則安之。宋陵的突然現身,冷謙的身份,陰陽怪氣的花決明……越想越覺得頭大,懊惱的坐在迴廊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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