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我強烈的要求,今夜封妍秋和我同睡,因為她的那句話一直在我腦海裏迴想,禁不住心裏的疑惑轉頭問她,“妍秋姐,你說和薇公主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半年前突然離開皇宮呢?”


    “還不是太後弄出的事,要不是她的獨斷獨行公主腹中的孩子也不會死,和薇公主更不會因此得了失心瘋。”封妍秋感慨惋惜的說。


    “什麽?”我卻震驚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和薇公主不是還沒成婚嗎?哪來的孩子,難道是跟人私通?”我在腦海裏不斷的幻想著當中可能的原因。


    封妍秋也爬坐了起來,“那是發生在北城三柳鎮的事。聽說半年前和薇公主微服出巡到了三柳鎮,偶然遇碰了一位公子,兩人互生情愫。太後得知後一是嫌棄他身份低微,另一方麵為了維護皇室的清譽,便派人將公主抓迴了皇宮。一個月後發現公主有了身孕,太後竟狠心的悄悄用藥打掉了孩子,公主也因此瘋了。太後怕此事泄露出去便將公主送出宮,安排僻靜的地方供公主養病。”


    “太後對自己的女兒也下得了這麽重的手,難道一條人命還不及尊卑貧賤的差距嗎?”頓感心生涼意,但心思一轉複問道,“姐姐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時我準備著要進宮打探消息,以便伺機行刺皇上,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秘密。太後對此事做的很是嚴密,幾乎所有知情的人都難逃一死。”


    封妍秋歎了歎繼續說道,“這就是皇宮,這就是皇室。所以我還是希望能離皇宮多遠,就要逃的多遠。你也要格外的小心才是,恐怕現在有許多人在暗處要害你。”


    “對了,那個男的是誰?你為何要去見他?又為何有人暗中報信讓我救你,莫非那個人是宋陵?”封妍秋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對著我一連串的發問。


    “一言難盡,晚些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不過通風報信的人我估計不會是宋陵,因為……”


    “也對,現在的他已經不能泰然入宮了,你呀最好多留些心眼,不要見著不平事兒就管,你當都能像冷顏和夏如寒那樣順利啊。”


    “是是是,我呀今後會注意的。”忽然間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兒,“對了,妍秋姐,前些天我拜托你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封妍秋的神色忽地變得凝重了起來,“我暗中查訪得知早些年曾有人拿著你給我的玉佩圖樣四處打探,而那個人就是如今的湘妃,沈湘雲。”


    是她?可野炊營的時候,湘妃見到圖樣時,並未有所異常,莫非她是刻意掩飾?可即便是掩飾也未免太過於自然了吧,總不是已經修煉成精了吧。


    兜兜轉轉,矛頭又指向了湘妃,看來有必要找機會試探試探,“謝謝你妍秋姐,此事還希望你能多加保密才是。”


    “放心,其實這塊玉佩背後的秘密也跟我封氏滅門案有關,自冷謙清醒後僅有的記憶就是關於玉佩的。”封妍秋談到此事便莫名的哀傷。


    我唯有勸慰道,“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夜深了,早點歇息吧。”


    翌日,我主動邀了芸妃小聚,正在禦花園的亭中小憩,相談甚歡。湘妃轉了過來,自顧笑著坐下,“芸妃姐姐和商妃妹妹真是好興致,不介意我坐下吧。”


    “怎麽會,求之不得呢。”芸妃溫婉報之以微笑。


    這個湘妃還真是無處不在,擱哪都有她,不禁揶揄道,“湘妃姐姐近來可真是忙碌,雪蘇走哪都能看見你呢。”


    湘妃卻絲毫聽不出我話裏的意味,興致勃勃的說道,“可不是嘛,你們知道嗎,昨晚公主的寢宮鬧鬼了?”


    “什麽?鬧鬼?”我和芸妃異口同聲的問。想著我和封妍秋並未發現什麽異常,難道是我們離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


    我還在迴憶昨晚的情況,隻聽湘妃說道,“昨晚有人向本宮稟告,說一個妃子與侍衛私通,於是本宮便去請太後,誰知他們似早已知道般,待我們趕到時已不見了蹤跡,緊接著公主寢宮就鬧鬼了。”湘妃津津有味的敘說著昨晚的情形。


    當下心裏一緊,“湘妃可曾親眼見到過?”心虛的我試探著問她。


    “本宮哪裏敢見啊?是聽搜查的侍衛們說的。”湘妃揀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裏送。


    “公主寢宮已無人居住,豈會有鬼神之說,恐怕是有人借此掩人耳目吧。”芸妃分析著個中原因。


    湘妃當即來了興致,“肯定是那對狗男女,昨晚讓本宮撲了空,在太後那失了顏麵,本宮定要徹查此事。”她的神情很是憤怒。


    此事是要查個清楚,看看究竟是誰給湘妃報得信兒,又是何人通知封妍秋救我的。不管怎麽樣,到時遇鬼抓鬼,見人抓人。主意已定,便打算行動。


    夜晚時分,原先是打算拉著封妍秋一起來的,豈料竟找不到她的蹤跡了。無奈之下,我又換上了太監的衣服,把自己也抹黑了些,溜出了花晨苑。


    想著自己幾次三番的扮成小太監溜出來,幾乎成了‘太監變裝戶’,不禁在心裏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把。


    見公主寢宮四下無人,抬腳正準備進去探個究竟,突然聽見了些聲響,又退了迴來。隻見同樣是太監裝扮的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轉了出來,一邊耳語著一邊竊喜的往公主的寢宮行去。


    待他們關上了門,欲上前看個究竟,一隻手搭上了肩,頓時心開始突突的跳的厲害。咽了咽口水,心想不是這麽倒黴吧,於是慢吞吞的迴過身去,讓我好生意外,竟也是一太監。


    見他厲著眼神看我,也不知該怎麽說,下意識的摸起了耳朵。那太監看見我這一舉動,竟輕鬆的笑了起來,斂著嗓子說,“想要過過手癮,就跟我進來吧。”


    難道鬧鬼事件跟他們有關,還打暗號。所謂的‘過手癮’又是什麽?帶著滿腹的疑惑,邊應著邊跟在了他的身後,急急的走到了門口。


    他有規律的敲了門後,很快便有人開門放我們進去。借著微弱的光細細打量一番,裏麵有十幾號的太監,旁邊還擺著一副賭具,霎時我也就明白一些。


    見著我是麵生臉孔,紛紛問道,“喜哥,他是誰啊?”方才帶我進來的太監,瞥了我一眼,“新來的,給大夥兒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連連點頭,想了一下說,“我是花晨苑的。”頓時眾人接頭接耳,有些驚訝,有些不相信,也有羨慕的,給我們開門的那太監湊了過來,“聽說花晨苑的主子正得聖寵呢,想必你的待遇也不錯吧。”


    我笑了笑,打量起裏麵的布局,公主真的很喜歡紫色,讓人仿佛置身在紫色的海洋中,敷衍的迴道,“都是當差的,無非也就是拿些俸銀,主子心情好了打賞我們一些罷了。”


    “你真是在花晨苑當差的?”


    “聽說,花晨苑的那位主子對待奴才可好了,把他們當作自家姐妹疼著,有什麽好事也念著他們。”


    “真是羨慕死我們了,我們怎麽就沒那個命啊?”


    ………………


    雖然聽他們不停的在說自己的好,心裏也有點狂喜,可見他們一個個沒有停止的意思,我忙開口終止他們的議論,“對對對……我也隻是命好,跟了一個心善的主子,時不時的還賞我們點兒。”


    我笑著摘下忘記脫掉的手鐲,遞到他們麵前說,“看看,這就是主子賞的。”他們一個個光亮著眼睛,直溜溜的盯著,紛紛伸出手來都想摸上一摸這上好的玉質鐲子。


    “行了行了,趕緊開局吧。”喜哥的話一出,大家都紛紛斂了神情,有些還忍不住瞄了幾眼。


    我笑著收起來又舉到了那個叫喜哥的麵前,見他們聽他的話緊,想必是這裏的頭兒了,“喜哥,這個就當孝敬你的,小的初來乍到,還望喜哥多多關照。”


    要想在宮裏混跡,這溜須拍馬的本事還真不能少。喜哥先是一怔,笑著接過玉鐲,喜逐顏開,“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聽著啊,往後都照顧著點。”


    “誒,我有些不明,這宮中那麽多的地方,為什麽你們要選公主的寢宮啊?”


    “你是不知道啊,前些日子不知道是哪個大人向皇上進言,說宮中賭風盛行,影響風氣,要嚴打嚴抓。”說話的那太監提起這事就滿臉的委屈。


    “我們不都手癮重嘛,一日不賭手就癢,正好公主寢宮被隔離,我們就躲這裏來了。”既然下令嚴製,竟沒有人發現他們,“那你們不怕被人發現嗎?雖說這裏被禁止入內,但也有守衛巡查,萬一被發現怎麽辦?”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有人盯梢。”他們的表情甚是得意,像是篤定萬無一失般。


    我安心的點點頭附和,“是是。”想到來此的目的又問,“這裏不是說鬧鬼嗎?”


    “哪有什麽鬼啊,隻是我們放出的消息,掩人耳目罷了。”一群太監竟也有如此這般的行徑,看來皇宮真是一淌渾濁不清的水。


    “還愣著幹什麽,不是手癢嗎?”有人催促道。


    “這就來。”學著賭徒的樣子融入了他們當中,直到把帶的值錢東西都輸完方才作罷,心想若是能跟他們打好了關係,沒準日後還能讓他們幫忙。


    離開之際,喜哥吹了個口哨,那盯梢的人不知道從哪裏轉了出來,按著頭,嘴裏喃喃著走了過來。喜哥見狀,蹙眉問道,“怎麽了?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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