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診療大樓在黑暗中模模糊糊,誰都不敢輕易接近,就仿佛剛才那怪物會突然從裏麵衝出來一樣。


    之前發生的一切對我身邊的兩人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他倆心緒難平。


    已經過了一分多鍾,張恆聲音還在打顫:“那怪物當時就站在你身後。”


    他的迴答並不能讓我滿意,要說起來我見過很多常人眼中的怪物,甚至還在攔江大壩見過一條蜿蜒幾十米的巨大陰影。


    “具體說說。”我折斷樹杈,簡單的幫陳默固定住斷腿。


    “謝謝……你還懂得固定骨架?”被我一路拖出來的陳默更加不愛說話了,我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到一絲希望。


    “久病成醫吧,這點小傷其實不算什麽,打起精神來,今夜熬一熬就過去了。”我拍了拍陳默的肩膀,生死時刻是我救了他,於情於理,這小子都應該跟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你在大樓裏也看到了那個怪物,說說吧,好讓我心裏有個底。”


    陳默和張恆都是目擊者,但是我並不信任張恆,他之前可以毫不猶豫的從陳默身上跨過去,對垂死者的求助視若無睹,這樣的人不值得信任,最多也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雙手抓著地上的草莖,陳默竭力朝遠離大樓的地方挪動身體,他身體上多處受傷,滿身泥濘和血跡混在一起,讓他看起來十分狼狽:“當時我沒仔細看,抬頭的時候,那個怪物就已經站在你身後了,它走路無聲無息,就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


    “不可能,我後來聽見了水滴聲,它應該是從遠處走來的。再說如果當時他就在我身後,你們覺得我還能逃跑嗎?”比起別人說的話,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沒騙你,那個怪物確實在你身後,離得很近很近,這也是我沒有通知你的原因。”張恆拿出自己dv:“應該拍到了一點,你自己看吧。”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接過dv,點開迴放,把時間調到了我們四個剛進入手術準備室的時候。


    “就是這裏……”


    畫麵中,作家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後來被張恆給推了下去,兩人爭吵起來,隨後作家就在屋子裏溜達起來。


    當時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顧彤彤的死亡證明吸引,張恆和陳默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桌麵那些文件上,我們三個人都沒有留意,作家背對著我們,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


    他明顯遲疑了一下,然後竟然一個人朝著和我們相反的房間走去。


    我們三個當時都在想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有看到,但是這一幕卻被掛在張恆胸前的dv給拍到了。


    作家走的很慢,有些遲疑。


    “他發現了什麽?”


    手電筒當時對著桌子,光線很暗,所以dv並沒有拍到那個房間裏有什麽,畫麵上隻有一團漆黑。


    作家距離那個房間越來越近,他一腳已經踩在了門檻上,身體前內傾斜,把頭探入其中,接著讓所有人驚恐的一幕出現了。


    他的腦袋好像被什麽東西抓在了手裏,一股大力將他整個人給吸進了房間裏。


    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在了房間裏,沒有驚動一個人,沒有濺起一朵浪花!


    dv記錄下了這驚魂一幕,而更驚悚的是,作家消失在我們身後,我們三個卻毫不知情,仍舊做著各自的事情,絲毫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


    我喉結顫抖了一下,剛突破到聽息之境,以為有聽息和判眼在,就能提前預判一切危險,不免有些大意。現在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剛才隻是幾秒鍾的疏忽就差點丟掉小命。


    作家消失在相鄰的房間之後,我們三人沒有一個發覺,都還在忙自己的事情,足足過了一兩秒鍾,畫麵才出現變化。


    “來了!”


    白色的工作服從門口閃過,似乎是醫生的白大褂,但是看起來又有些別扭。


    那東西個子很高,dv隻能拍到它的胸口,對比房門,這個怪物要比正常人高許多。


    dv是掛在張恆脖子上的,所以視角是固定的,鏡頭隻拍到了那東西的身體,頭和腳都沒有照到。


    盯著屏幕,緊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正常走路,雙肩會因為運動而出現起伏,但是那白大褂在移動的時候並沒有產生任何波動,它就好像是平移著滑過來的一樣!


    “這東西該不會是鬼吧?”陳默臉色煞白,我原本準備反駁一兩句,但等我再往後看時,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那白大褂停在了我的身後,燈光昏暗,拍的不是很清楚,我隻能看見張恆和陳默低頭翻找死亡證明,而自己為了避開dv拍攝,一手卡住拍攝死角正想辦法將顧彤彤的死亡證明裝進自己口袋。


    “從那個時候開始,它就站在我身後了?!”


    看著dv記錄下的這恐怖一幕,我小腿發軟,感覺身體裏的力氣被一點點抽走。


    再往後的事情就是張恆抬頭,發現了我身後站著的“人”,接著鏡頭一陣晃動,幾人瘋狂逃命。


    “你看到了吧,我沒必要騙你,它當時就站在你身後,我被嚇蒙了,所以才不敢開口的。”張恆自己又看了一遍,重新將dv掛在了脖子上。


    “如果它是為了殺人?為什麽要猶豫?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一點。


    “是不是一種惡趣味?玩弄一下獵物,享受一下遊戲的快感。”張恆並沒有發現我將顧彤彤死亡證明私藏的事情,dv隻拍到了我故意放在桌上的那隻手。


    “應該不會。”我皺起眉頭,迴想dv拍下的一切,忽然發現了一個疑點。


    作家發現相鄰房間有問題的時候,並沒有跟我們商量,而是獨自一人過去查看,在當時那種環境下,一個生性謹慎的人怎麽會幹出這樣不計後果的事情?


    而且還有一點,作家視力極好,早在剛遇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人擁有能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


    如果他明確看到了那個房間裏存在問題,肯定不會主動進去,按照他那種自私的性格,肯定會誆騙一個人當做探腳石,替他進去才對。


    “有問題,這個人絕對有問題!”作家是不是隱藏的秀場主播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現在要立刻去他曾居住的地方看看,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


    “dv沒有拍到那怪物的正臉,你倆有沒有看清楚?”我現在還不知道怪物的長相,這對推測極為不利。


    小腿完全被扯斷,陳默不時吸著涼氣,疼的呲牙咧嘴,他聲音很虛弱:“我當時就看見你身後站著一個人,直接被嚇傻了,沒留意。”


    說完他看向張恆,三人裏張恆才是唯一一個目睹怪物真容的人。


    他思索片刻,讓混亂的大腦平靜下來:“那怪物臉上纏著濕透的繃帶,看不見臉,不過從繃帶的細縫中隱約能看到傷口,很大一片傷口。”


    “你什麽意思?是繃帶下麵有傷口嗎?”


    “對,傷口似乎是連在一起的,就仿佛……”張恆欲言又止,雙眉凝在一起。


    “你到是說啊?就仿佛什麽?”我忍不住催促道。


    “就仿佛被剝了皮一樣。”


    陰冷的夜風從身邊吹過,誰都沒有說話,隻是感覺到徹骨的寒意慢慢爬上脊背。


    我打了個冷顫:“你確定?會不會是錯覺?”


    張恆一直在調查新滬市剝皮案,我害怕他是因為心理暗示的原因,一緊張看錯了。


    “那怪物帶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錯不了。”張恆說的非常肯定,我也不好再質疑,隻能按照他說的方向去思考。


    “繃帶?傷口?那到底是人還是鬼?”我迴頭看著診療大樓,想要知道真相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重迴樓內看一看。


    “要是作家沒死就好了,咱們三個隻顧著逃命,誰也沒有跟那怪物接觸,聽說鬼是沒有實體的,假如……”


    “那東西應該不是鬼。”我揮手打斷張恆的話,把自己的手伸到兩人麵前:“我從手術準備室逃出來的時候,跟那怪物有過肢體接觸。”


    用手電筒照射,自己指尖還殘留著一些無色液體,像是水,但聞著卻帶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比水密度大。”張恆湊到我手邊聞了聞:“像是那種變質、發臭的藥液。”


    “對,跟屍體腐化後產生的液體不同,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那怪物應該還活著,它全身上下都塗著這種藥液。”我進一步做了猜測:“記住這種味道,隻要能找到藥液,就能摸清楚那怪物的底細。”


    說到這裏,我突然又想到了一個細節,在我第一次到作家暫時居住的病室時,他一直在喝酒,很豪爽,一次喝一罐,撒的領口全都是啤酒,弄得一身的酒味。


    “作家到了病室裏後就一直在喝酒,他是不是想要借助酒精的味道,來掩蓋自己身上的某種味道?”我麵具下的眼睛輕輕眯起,看似雜亂的線索,慢慢串聯在了一起。


    “快!跟我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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