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麗美這一聲尖叫如同傳染病一般,繼她之後薛仁貴、諸葛亮、李蓮英幾人也跟風似的慘叫起來,雖然他們不知道怎麽迴事兒,但看這情形跟著叫是沒錯。


    而這時胡一刀將搭在朱月坡大腿上的手拿下,訕訕的笑道:“那啥,我就是跟朱仙人開個玩笑,沒別的意思,大家夥兒該幹啥就幹啥去吧。”


    說罷又轉過頭問朱月坡:“朱仙人,方才可刺激否?嘿嘿。。。”


    胡一刀麵容**笑容猥瑣,朱月坡陰沉著臉道:“胡老板,我與你無冤無仇,作甚便來嚇唬本仙人?若不是本仙人心智堅定,險些著了你的道。你須知道這人嚇人嚇死人的道理,沒來由做什麽缺德事?枉我苦心對你栽培一番!著實氣煞我也!”


    胡一刀不敢多說,唯唯諾諾的縮到牆角,心裏暗自嘀咕:這朱仙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吧?我敢打賭,丫的看了恐怖片絕對不敢半夜一人上廁所。


    關二爺小睡了一覺,隻感覺肚中甚是饑餓,扯著嗓門叫道:“智深賢弟,還不把食物搬將出來與灑家吃,更待何時?”


    薛仁貴也連忙附和:“對,對!鄙人肚中都能餓出個鳥來,你快胡亂把些酒菜出來與鄙人吃!端的是餓煞老爺也!”


    諸葛亮應聲道:“不消太多,便就晚上吃的那些即可,但有其他的卻更好!”


    眾人七嘴八舌,有識趣點如同胡一刀者,要求隻是有方便麵就行,不識趣的便以李蓮英為主,居然還想吃王八?朱月坡看他就是活脫脫的一隻老王八,還想吃自己的同類?當下一臉鄙夷的說:“這王八倒是沒有,狗屎倒是有一堆,你要不要先將去解解饞?說不得,這狗屎就是王八精變的?”


    眾人不滿,紛紛斥責朱月坡為人太過苛刻,很是小哉相。朱月坡隻得耐著性子給他們說了一下食物忘記帶上來的事兒,關二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摸著呱呱叫的肚子說:“這麽說,先前你說的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


    朱月坡登時無語,他還道這些賤人都是聾子,自己早就說了一遍,他們居然還當自己是在開玩笑?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朱月坡搖了搖頭說:“我沒來由和你們開玩笑作甚?咱們的食物還真被秦檜那賤人怎麽拿來的,就怎麽帶迴去了!”


    眾人一聽,紛紛叫苦,關二爺不忿,豁然起身,一摸在黑暗中格外顯眼的禿頭,目露兇光,嘴裏叫道:“那廝著實太過無禮!待灑家去將其腦揪出來,當眾斥責一番,看他羞也不羞?克扣糧餉也就罷了,沒來由一口稀飯都不給吧?”


    聽著外麵一陣“嘰裏呱啦”的鳥語,朱月坡這才想起自己這是在偷渡,連忙起身捂住關二爺的嘴,說:“大毛兄且莫動怒,那廝縱然無禮,但此時已在千裏之外,你如何趕得上?且先忍耐一番,隻要安全到達目的地,咱們在大開吃界!”


    關二爺扯住朱月坡小聲說:“智深賢弟,你不是有無敵風火輪麽?上天下地還不是一念之間的事兒?何不踏將去買些食物來,胡亂與眾將士充饑也好!”


    其他人紛紛附和,朱月坡這才意識到領導人物不好當,不但要管住宿,還得要管夥食,瞅了瞅外麵,卻是不宜適宜的下起滂沱大雨來,朱月坡好不容易提起來的一絲勇氣,被雨水這麽一澆,早已蕩然無存。


    “大毛兄,你也看到了,不是本仙人矯情,這鬼天氣哪裏適合在外麵閑逛?說不得一個不小心被雷劈了,那豈不是更為操蛋了?你且放寬心,隻要咱們到了目的地便好!咱們紅軍二萬八千裏長征都那麽走過來了,俺們不就是在黑屋子小住幾天而已,有什麽不能忍受的?要知道咱們現在可是在行軍!”朱月坡語重心長的勸道。


    關二爺兀自不依,插嘴道:“二萬八千裏長征又如何?灑家不信,他們這一路過來什麽都沒有吃!就算是黃土也有得一抔吧?實在不行,石頭也能湊合?哪像咱們現在,說難聽點就是在蹲大牢,合著人家蹲大牢都還管飯呢!俺們算什麽?”


    其他人也紛紛嚷嚷起來,朱月坡見軍心動搖,雖然很想學佛祖釋迦摩尼割肉喂鷹,提不提得起勇氣倒是小事兒,但就怕自己這身板還不夠薛仁貴一個人吃。


    就在朱月坡焦頭爛額不知所措時,賈麗美突然猛地一拍朱月坡大腿,興奮的叫道:“嘿!有了!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預備的幹糧!”


    這話一出,朱月坡頓時覺得賈麗美簡直就是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說她是救世主都不為過。連忙叫道:“快拿出來,讓大家夥充充饑!”


    賈麗美道一聲稍等,然後小心翼翼的朝包裏探去。朱月坡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真怕賈麗美突然又來一句“好像沒了”,那樣她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女人的包包就跟多啦a夢的肚兜一般,裏麵雜七雜八的什麽用得著的,用不著的東西都有,隨著賈麗美從包裏翻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包也越來越空,朱月坡的心那叫一個拔涼拔涼的。地上有香水、各類化妝品、衛生巾、鏡子、帽子、高跟鞋。。。但惟獨就沒有看見傳說中的食物。


    隨著賈麗美將最後一把尖刀拔出,包裏已是空無一物,空歡喜一場的朱月坡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上寫滿了絕望。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賈麗美突然手握一物仰天大笑起來,黑飄飄頗有當年梅風的氣勢,朱月坡借著關二爺頭上的光輝,朝賈麗美手上看去,登時淚流滿麵!


    但見賈麗美如同幼兒園老師一般,將手裏的事物小心翼翼,一分為二,再二分為四,然後挨個到手裏,並囑咐道:“慢點嚼,記住,別吞進肚裏去了!”


    不錯,賈麗美此時分的食物,正是傳說中能讓你口氣清新,精神百倍,吃了它腰不酸腿不疼就連唿吸都會變得順暢的——口香糖!很難想象,三個口香糖,在私藏一個的情況下,是怎麽分完畢的,反正朱月坡敢打賭,楊白老分到的絕對最少!因為這老家夥連牙齒都快沒了,他拿什麽來嚼?


    有得吃關二爺自然心情大好,劈手奪過楊白老正要往嘴裏塞的口香糖,大義凜然的說:“阿白哥年事已高,這等食物吃了想必會得糖尿病,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灑家就勉為其難,幫你解決了吧!更何況你牙口不好,要是吞肚裏去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也沒地方埋你,說不得就隻有把你割來吃了!”


    這話說得,楊白老本來還想在朱月坡麵前告狀,聽到最後一句,隻得脖子一縮,再次充當起了忍者神龜,對於關二爺納粹般的暴行,朱月坡忍不住嗬斥道:“大毛兄,還請照顧一下老同誌!你這般行為與鬼子何異?此次出任務,我可不想還沒到半路就有隊友魂歸西天了!你身為本次行動的副隊長,更當以身作則!”


    一席話說得正氣凜然,關二爺登時羞愧滿麵,但卻無可奈何的張了張嘴,說:“灑家的不是了,但這口香糖已經被灑家吃進嘴裏,要不我吐出來給他?”


    楊白老雖然邋遢一生,但還沒墮落到吃人家吐出來食物的地步,連忙擺了擺手道:“大毛兄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你還是自己享用吧!甭管我!”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聽著大家夥“吧唧吧唧”嚼得津津有味兒,自己卻隻能咕嚕咕嚕的吞口水,楊白老那個心裏如同貓抓一般,那叫一個癢不可耐!隻得把眼光投向擁有菩薩心腸的朱月坡。


    感受到楊白老那熾熱的眼神,朱月坡趕緊把那指母蓋大小的口香糖扔進嘴裏,含糊不清的用孔乙己的名言道:“多乎哉,不多矣!休纏!”


    好在賈麗美心好,不忍心看著楊白老冷落,連忙將剩下的包裝紙遞過去,好心的說:“阿白哥,這口香糖沒了,你且吃這個解解饞吧!味道應該不錯的。”


    楊白老接過包裝紙,嘴角一陣劇烈的抽搐,在他的記憶裏,自己有個朋友好像就是因為早些年家裏沒食物,吃多了草紙,最後得了什麽怪病一命嗚唿,有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自己麵前,他哪裏還敢嚐試?當下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老夫還是坐著冥想便是!最近老夫隱隱有種飛升的預感!”


    雖然朱月坡很想戳穿這老不死的謊言,但為了給他留點麵子,還是忍住了。


    眾人也不說話,就這麽呆坐在集裝箱裏,隻顧把嘴裏的口香糖來嚼,楊白老沒什麽可過口,隻得用手指頭在地上畫著圈圈,暗暗咒罵搶他口香糖的關二爺不得好死。而就在這時,突然薛仁貴嗖的站起,隻見他沉腰紮馬,雙手握拳,半晌從嘴裏憋出來一句:“智深賢弟,鄙人要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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