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坡本以為蘇軾身為閻王的老丈人,怎麽說也得斥責閻王兩句,比如說喝酒傷身、日後的日子還長之類的。 但沒想到蘇軾的表現卻是讓他大吃一驚!先這老頭子一麵掃蕩著桌子上的食物,一邊還拍著閻王的肩膀讚道:“好小子!我把女兒嫁給你還真是沒嫁錯人!來來來,我爺倆再來一個!”


    “呯”,杯子碰在一起,出一聲脆響,緊接著朱月坡便聽到了“咕嚕咕嚕”不知名液體下肚的聲音,幾次張開嘴想說什麽,卻沒能說得出口。


    李蓮英身子孱弱,在太平間門口站了半天,早已是冷得雙腳打顫,牙齒如同老太太磕胡豆似地咯咯作響,儼然一副打擺子的模樣。


    蘇老頭子打小便耳朵尖,換句話說,就跟看門的土狗一樣。或許是聽到了那咯咯的不雅聲,眉頭一皺,瞥了一眼正一邊摳著腳丫子,一邊胡吃海喝的閻王,突然嗖的一聲站起,劈手將其揪住,厲聲怒吼道:“好你個小兔崽子!有幹胡豆居然不拿出來孝敬老子!混賬!你別忘了,我可是你老丈人來著!趕緊的,交出來!”


    閻王被他這麽一提,好端端的一個豬蹄子徑直從嘴上落下,穿過胸膛,越過肥大的秋褲,直奔褲襠。抖掉褲襠的豬蹄,閻王一臉茫然的說:“什麽幹胡豆?我哪裏有什麽幹胡豆?我怎麽不知道?”


    好小子!居然敢在老子麵前裝傻充愣!蘇軾冷笑道:“小子,別以為我年紀大了,這耳朵就不好使,告訴你,我這耳朵比你養的那獅子狗耳朵還尖!嘿,想瞞過老爺?我。。。恩?等等,好像有點不對。。。”


    李蓮英這個時候已經是冷得麵如白紙,牙齒互相打架的聲音越來越響,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像是磕胡豆,那麽現在就是磕冰塊。就連一向有些耳背的楊廣都聽得一清二楚,蘇老頭立馬轉身,看了李蓮英一眼,突然雙眼放光,一腳踢翻交椅,嗖的竄到李蓮英身旁,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一把捏開了李蓮英的大嘴。


    這個時候的小李子同學已經是強弩之末,恰似砧板上的肉,隻得任由這麽一個糟老頭子伸出髒兮兮的手指,在他嘴裏一陣胡亂挖掘,好幾次都因為太過深入,差點讓小李子吐了出來,但不知為何,他愣是忍住了!


    好一個忍者神龜!蘇老頭子在他嘴裏挖了半天,除了在牙齒縫裏找到一條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留下的菜葉,別的什麽都沒有找到,不由得大皺眉頭,上下打量李蓮英兩眼說:“小子,趕緊的,把幹胡豆給我交出來!否則!哼哼(把閻王一指),你知道他是誰不?我可是他的老丈人!你,得罪不起!”


    李蓮英被蘇老頭子伸手在嘴裏挖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一把將蘇老頭推開,蹲在地上幹嘔一陣,這才感覺身子暖和了些,順著蘇老頭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啞然失笑,迴答道:“他不就是閻王嗎?”


    蘇軾揪住李蓮英衣領喝道:“既然你知道他是閻王,那為何不把幹胡豆交出來我二人下酒?好小子!你是吃了大熊心、豹子膽、忽律肝還是咋的?”


    李蓮英可謂是委屈到了極點!他身上哪裏來的什麽幹胡豆?就算有,昨天夜裏也被關二爺那廝給搶了去,當下隻得無奈的把手一攤,說:“不怕你不信,咋家身上還真沒有神馬幹胡豆,不信你搜搜看!要是有一顆,我tm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蘇軾自從把女兒嫁給閻王之後,整日都是在酒肉穿腸過,這膽子自然更是不小,當下抱著李蓮英欺騙他的心態,把手伸到李蓮英身上,便是一陣類似於嫖客撫摸妓女一般,將李蓮英渾身上下抹了個遍,哪裏有什麽幹胡豆?


    蘇軾冤枉了好人,隻得訕訕一笑,把手從李蓮英褲子裏抽出,抓了抓腦袋故意岔開話題道:“咦?你怎麽少了兩玩意兒?難道你是太監?”


    本來吧,蘇軾隻是想開個玩笑罷了。但哪裏想到會戳中李蓮英痛處?李蓮英登時鼻子一酸,蹲地上哭了起來。


    那聲音比起閻王他老婆來還要真切三分,蘇軾隻得一邊拍著李蓮英肩膀,一邊好言撫慰道:“哎呀!你說你一個大男。。。太監,哭哭啼啼的像個啥?趕緊的,起來,這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似的。”


    尼瑪!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李蓮英鐵定會找蘇老頭子拚命!tm的,這老家夥把手都伸自己下麵去了,就連菊花都沒能幸免,這還不算欺負什麽才叫侮辱?李蓮英恨恨的瞪了蘇老頭一眼,轉過身去,抱住朱月坡的大腿道:“朱仙人,小李子對你忠心耿耿,今日被這老匹夫侮辱,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這一切朱月坡早看在眼裏,當下連忙安慰道:“小李子放心吧,本仙人馬上就飛升上天,向陛下稟報此事!還你一個公道!”


    這時,閻王終於,酒足飯飽,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抹了一把嘴邊的油脂,斜著眼睛盯著朱月坡,輕蔑的說:“兀那醜陋漢子,你莫要拿玉帝老兒來壓寡人,有什麽就直說!別tm拐彎抹角的,告訴你,敲詐人神馬的,我可是祖宗!”


    朱月坡心中惱怒,但想起楊白老還在這地府受苦,隻得把牙一咬,忍了!


    關二爺見朱月坡良久不曾開口,於是開口叫道:“俺們來你這地府沒有別的事兒,就是來接我阿白哥迴去!識相的趕緊放人,否則灑家叫你都死!”


    說著便把手伸到了背後,作勢要拔背後的電鋸,閻王整日都是在酒色裏度過,幾時見過這等場麵,登時嚇得癱軟在地,連忙對關二爺作揖道:“大俠切莫動怒!咱都是文明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就是要人嗎?什麽時候下來的?”


    關二爺哪裏還記得什麽時候下來的,抓了抓腦袋說:“你甭管我們要的人什麽時候下來的,反正你把他給我放出來就是了!否則,灑家叫你這地府雞犬不寧!”


    閻王一臉無奈道:“你總得給我說說他長個什麽樣兒吧?我這地府雖然不大,但幾億的冤魂還是有的,就算人口普查,也得等個一段時間吧?要不這樣,你們先迴去,等我找到了你要的人,再通知你們下來如何?”


    關二爺焦躁,把腦袋一摸,提起電鋸作勢便要怒劈閻王,朱月坡連忙死死抱住,嘴裏道:“閻王大人,你隻要給我們說楊白老現在何處便是,我們自己去找!”


    楊白勞?閻王不由得一怔,疑惑道:“那楊白勞不是死了多年了嗎?你們還找他作甚?說不準他早就投胎了,這可不好找!”


    朱月坡哪裏知道閻王嘴裏說的楊白勞和自己嘴裏說的楊白老不是同一個人?開口道:“這個無妨,阿白哥知道我們會來救他,你隻管告訴我們他現在人在哪裏便是,其他的,不用陛下操心!我朱智深在此誓,找到了人,立馬就走!絕對不給地獄添亂!改日在給你卡裏打一大筆錢,以表感謝!”


    朱月坡這一個“陛下”喊得閻王心花怒放,當下點了點頭,轉過臉對還蹲在地上給自己捶腿的判官道:“趕緊的,去給仙人查去,給你一刻鍾時間,要是差不到,你這判官也別做了,還是迴十八層地獄去打雜吧!”


    判官惶恐,唯唯諾諾的去了。不多時,判官便抱著一筆記本電腦趕來,在朱月坡詫異的目光下打開一個名為“生死薄”的文件夾,然後用搜索引擎,開始搜索起楊白老的名字來,但結果卻是有兩個,再仔細一看,頓時大喜,兩個楊白老(勞)分明顯示都在十八層地獄。


    楊白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朱月坡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對閻王等三人作了個揖道:“既然知道了阿白哥消息,那我們就先撤退了!”


    朱月坡帶著眾人方才走了兩三步,後麵又傳來閻王的唿喊聲,朱月坡轉過頭,一臉不快的問道:“陛下叫住本仙人是何道理?我乃天庭公務員,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你莫要阻攔本仙人!否則。。。”


    朱月坡的話語中帶著很是明顯的威脅意味,身後關二爺、薛仁貴再加胡一刀,三元大將同時拔出武器,對閻王怒目而視,一副想要將其分屍的架勢。


    閻王連忙擺了擺手道:“朱大俠切莫動怒!寡人沒有惡意,叫住你們,隻是想問一下你們知道這十八層地獄怎麽走不?”


    朱月坡點了點頭,心裏暗道:這閻王老兒還算識相。


    最後在判官極為不情願的帶領下,朱月坡一行人跟著他拐過幾條伸手不見五指的巷子,來到一座足有十九層高充滿陰森詭異的建築麵前,還沒開口判官便道:“朱仙人,這便是十八層地獄了!第一層是工作人員的食宿地方,越往上麵,那些人犯的罪過越大!你那朋友,好像就是在最後一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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