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官陪三姨太去打!馬!吊!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幾經周折來到陰司衙門居然得到這樣一個消息,這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這個該死的陰司官居然利用公務時間去打馬吊,簡直是瀆職。還有那三姨太居然在陰司官上工的時間拉“他”去打馬吊,這簡直是公仆私用啊!!!


    到現在為止我每每想起這一幕都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幸虧那個時辰沒有電腦、沒有微博這種高科技的東西,否則以我的性格我鐵定會幫“他”,大肆宣揚一下“他”那鞠躬盡瘁陪小四打馬吊的精神。


    可惜沒有,所以隻得在心裏大罵了幾十迴。


    不過我倒是挺好奇,既然陰司官都不在這裏,那麽這一群鬼還在這裏排個鬼隊啊!看樣子分明是有人在辦公的呀!


    心念一轉,我又給那隻鬼衙差塞了一疊紙錢,問道:


    “衙差大哥,不知道現在衙內可有人在當值?”這一聲大哥叫得我心裏發寒,但沒辦法,為了打好關係還得向那青頭鬼差借用此招。


    果然,鬼衙差收了好處,笑容也多了起來,不過,你笑歸笑,你掉眼珠幹嘛?這是要嚇我嗎?


    坦白說,當時我還真被嚇了一跳,不過我還是強裝鎮定,撿起了那雙鬼眼珠,遞還了鬼衙差。


    鬼衙差衝著我咧咧嘴,把眼珠子塞迴了眼窟窿裏。


    “見笑了,見笑了,沒嚇到你吧,死的時候,眼珠子被人挖了出來,麵上的動作稍微大一點都會掉出來,沒有嚇到你吧!”


    “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啊當年就是因為得罪了······”


    “英勇啊,衙差大哥,不過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吧!”


    我見那隻鬼衙差居然打算發表一篇訃文,當即打斷了“他”的話,畢竟我的時間可是很有限的。


    “哦,對,正事要緊,正事要緊。”那隻囉嗦的鬼衙差嗒了嗒嘴,一幅意猶未盡的感覺。


    “哦,對了,你剛才問我什麽來著?”鬼衙差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問了我一句。


    你家大爺的!你的記性還能再好一點嗎?我恨不得跳起來給“他”一耳光,但是我知道我不可以這麽做,隻好強壓著內心的怒火,一字一頓地說:


    “陰司衙門內現在可有人在當值?”


    “沒有啊。怎麽可能有人在當值呢?”鬼衙差眼睛瞪得大大,一驚夷的表情,而那雙眼珠子再一次掉落在地上,不過這一次,我可沒有心思幫他撿。


    小小先生的尋魂法術不靈光,陰司衙門又沒有人當值,我一時間還真的想不出什麽法子能找到我的母親,難道就這是天意?


    鬼衙差掉眼珠都已經掉出經驗了,轉眼間就已經把眼珠子重新塞了迴去,小聲嘀咕道:“真搞笑,陰司衙門怎麽會有人在當值呢,當值的都是鬼啊!”


    這一句話有如一道閃電劈進我的內心,我連問道:“衙差大哥的意思是陰司衙門裏現在有人,不是,有鬼在當值?”


    “那當然了,若是沒有當值,陰司官的工作誰來做?‘他’又怎能抽身去打馬吊!”


    我管“他”到底是去打馬吊還是打馬屁,隻要有人在,不是,隻要有鬼在,能幫我查到我母親的鬼魂就行了。


    “衙差大哥,不知道當值的是何鬼?能否為我引薦一二?”


    “引薦,當然可以啦,不過當值的是師爺那個老鬼,脾氣有點倔,可能有點麻煩。”


    鬼衙差搓動著兩指,裝著一幅為難的樣子。


    你家大爺的!


    怎麽陽間陰間的衙差都一個模樣?真是印證那句老話,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無錢不是莫進來,而是根本就進不去。


    不過,


    不就錢嗎?小爺有的是!


    我隨手抽出一疊紙錢,強忍著砸“他”一臉的衝動,遞過給了鬼衙差。


    “嘿嘿,老弟,你這是幹嘛呢,太見外了吧!”


    你這嘴上說著不要,為嘛子還要往懷裏塞?我實在忍不住了,拋棄道德與良心在心裏問候了一遍眼前這鬼衙差全家的親屬,其實我很想問候一萬遍的,但是時間上來不及啊!


    “來,跟我來,我帶你從後堂進去!”


    在鬼衙差的帶領下,我很快便進入了陰司衙門裏,在那裏我看到了一精幹的小老頭正伏首給報道的新鬼登記造冊,從他的衣著打扮看來生前應該是個書生。


    看到“他”那幅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樣子,我既開心又有些不忐忑,開心是因為終於遇到一個像樣的鬼了,忐忑是因為我不知道“他”肯不肯為我打開方便之門,這種擁有書生風骨的鬼,鐵定是很頑固的,估計行賄是行不通的。


    “劉師爺。”


    鬼衙差喊了一聲,那劉師爺聽到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哦,原來是王衙士啊!怎麽到下工時間了?”


    “還沒呢,還沒呢。”鬼衙差指著我說:“這不,我陽間有個親戚的小娃子下來了,他也沒造什麽孽,我想你幫他造個冊,好讓他早點去休息。”


    “哦,是嗎?”劉師爺瞄了我一眼說道:“哎喲真是可惜了,年紀這麽小就下來了,最近陽間也太亂了,這種小娃子都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來把量刑文碟給我,我幫你登記造冊。”


    “哎喲,謝謝劉師爺了。”鬼衙差說完又推了我一把,“還快點把量刑文碟交給劉師爺。”


    你家大爺的,你才死,你全家都死了!我聽了鬼衙差的話,恨不得給他一耳光,能不能別亂說話呢?


    “劉師爺!”


    麵對這種認真工作的人,我一向是很尊敬的,所以我先是作了揖,然後解釋道:“其實小子這次來並不是來造冊的,而是有事相求的。”


    “嗯?”劉師爺瞥了那鬼衙差一眼,似乎有些不悅。


    “那個啥,我外麵還有事,先出去了。你們聊,你們聊!”


    這個鬼衙差的腦子倒也轉得快,唯恐劉師父責怪於“他”居然像條黃鱔般“哧溜”的一聲,跑了。


    這下子,劉師爺不爽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問道:“這裏是陰司衙門,主管造冊,不理冤情,有什麽冤情去找量刑官,陸鐵判!”


    “劉師爺,小子此行確是有事需要陰司衙門的幫忙,並非有什麽冤情!還望劉師爺能幫我一把。”


    “說說看!”


    聽到劉師爺的口氣有些鬆動,我心中大喜,


    “小子乃道門中人,此行下地府是為了尋找一個叫做王玉蘭的鬼魂。”


    “你是道家的陰作人?”劉師爺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我!


    看到劉師爺的反應,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說什麽不好,非得要說自己是道門中人,這不是在讀書人麵前挑刺嗎?且不說讀書人敬鬼神而遠之,子不語怪力亂神之論,單憑一個是儒家,一個是道家這個點就已經夠劉師爺反感好一些日子了。


    “難怪現在陽間的世道這麽差,這麽亂,小小年紀居然不去讀書報效朝廷,跑去學亂術,哼!”


    果然,不出我的所意,劉師爺果然發難了,不過你把世道之亂推到我等的身上是什麽意思?難道大清朝的讀書人還少嗎?有誌之士少嗎?大刀王五,戊戌八君子這些人還少嗎?還不是敵不過你們這些愚忠封建派和慈禧那個老太婆?


    但我又不能這樣反駁“他”,就慈禧怎麽壞,朝廷怎麽亂,這些封建派的讀書人始終是不會將罪怪責於他們,他們隻會在廟堂上、鄉野間、青樓內挽袖搖扇大罵皇帝作昏君。


    罵得越響就越受歡迎,罵得越好就越容易得到權貴的重視,說句難聽的,他們就是用所謂的讀書人的風骨去換取朝廷的親睞。


    既然不能用實話反駁,又得罪了劉師爺,那我就隻剩最後一方法了。


    “劉師爺,雖然我是道門中人,但並不代表著我不曾讀書。”


    “你讀過書?”劉師爺眯起眼睛看著我,很是不屑地說道:“那好,我出個簡單的對子,你若是對得上,我便幫你這個忙如何?”


    “這個,好吧,還請劉師爺賜教。”


    “廟堂空道!”


    你家大爺的!


    這四字聯不是明白著打臉嗎,廟堂也就是朝廷,空道,就是容不下道士的意思,這劉師爺的敵意很深啊!看來我得好好對上一對才行,不但要對得工整,還要對得“他”無話可說。


    看著我皺起了眉頭,劉師爺很是得意,衝著我說:


    “你要是實在對不出來,可以好好迴去想想,什麽時候想出來了,就什麽時候再來吧!”


    可惡,太囂張了,一個老鬼而已,居然敢在道爺麵前耍脾氣?看我不收拾你。


    心念一轉,我忽然有了一個好對子。


    “不用了,我已經對出來了。”


    “哦?”劉師爺露出一幅不相信的表情。


    哼哼,讓你小瞧人,出一個這麽簡單的對子,活該栽在我手裏,我心裏埋汰了幾句,當即說出了下聯。


    “鄉野無書!”


    “你,你放肆!”劉師爺氣得胡子都豎了起來,甚是可笑。


    ps虛命是不會對對子的,一切隻為了效果,如果對得不工整大家可別往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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