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瑛其人,才智異人,性灑脫,然多好奇謀怪技。不善工筆,文采了了,琴棋書畫四藝俱不精。


    這是宮學老師的評價,還好宮學裏關於藝術的隻教了琴棋書畫,沒有教歌唱。不然琴棋書畫後麵肯定還要再加上一個歌。


    五音不全這個詞雖然不是為趙瑛發明的,但是趙瑛明顯是對上了這個詞。


    一曲簡單的《逍遙遊》,趙瑛唱罷曲調都已跑到九霄雲外。好在這個時代的人們並沒有人聽過這首歌,也就沒有人跳出來指出趙瑛跑調。


    但是唱功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不過清嵐是肯定不會說出來的,外麵護衛的吳誌明與劉福二人肯定也不會多嘴來點評越王殿下的唱功。


    “娘,那人唱歌好難聽啊。”道旁的孩童牽著母親的手嬌聲嬌氣的脆聲說道。


    婦女蹲下來拍了拍孩童膝蓋上的塵土,右手一摟將孩子抱在懷中,“是難聽了點,我芽兒唱的最好聽。”


    說罷捏了捏孩子紅撲撲的小臉蛋。


    母子兩絲毫沒有避諱唱者的想法,說話聲不大,也不小,車內的趙瑛剛剛好聽到。


    “想要就笑吧。”看著清嵐強忍著漲紅的臉,趙瑛理了下額頭飄下的一縷頭發,無奈的說道,“看來我想做個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這條路是注定走不通的。”


    “別看我現在是這個樣子,要知道我內裏可是學富五車,學貫中西,縱通古今,詩詞歌賦無所不精的大才子。就是可惜生在了帝王家,一身絕頂好才華白白浪費了。要不然,打土豪、鬥小吏、整貪官、考科舉、入官場、建大功,然後升至宰相,統領百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是易如反掌,要是再打幾場大勝戰當個異姓王也不是不可能的。”


    “隻是,唉,可惜啊,可惜我現在一生下來就已經到頭了。”


    學富五車,從小到大的教科書輔導書加在一起十車都夠了;學貫中西,英語六級應該算是學貫中西了;縱通古今,這個是穿越人士附帶屬性;詩詞歌賦,趙瑛不但沒有穿越在唐宋以後,甚至是直接沒有唐宋,所以可以心安理得的當個文抄公。


    越王殿下這段極為真實的自白,換來的隻是清嵐的一番白眼。


    姑娘不屑的瞥了一眼說大話的越王殿下,又將目光轉到了手中的書上,不在理會這個經常說胡話的人。


    平日裏倒還正正經經的,可是每次隻有兩人時總是有些沒正形的樣子。


    “在顛簸的車中看書是容易得近視眼的,呃,就是大夫說的能近怯遠症。”趙瑛提醒道,兒時的某個健康知識,雖然趙瑛基本上都沒做到過。


    清嵐抬頭望了下趙瑛,合上書,轉過身來,坐在趙瑛身旁,輕輕的靠在的趙瑛身上。然後把書雙手遞到趙瑛膝上,之後自己又翻開了另外一本。


    就算是在科技發達的後世,旅途中的路程也是枯燥的,更惶論在這古代。漫長的車馬勞頓了裏能用來解悶的也就更少了。


    別人或許能聊聊天解解悶,但是對於趙瑛清嵐來說,隻有看書一途。


    或者,聽趙瑛說單口相聲。


    “其實看書也沒什麽不好的。”趙瑛似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端詳起了手中的《陋室筆記》。


    直到下午,快日落時分,趙瑛一行人才終於趕到了出京的第一站,商鳴。


    商鳴本隻是一座小村落,不過因為距離京城恰到好處的三個時辰多的路程距離,而逐漸發展成了一座小城。一般往來京城的旅客商人都會在這個地方修整一夜,第二日再繼續南下或者洗去一路的塵土,隔日再神采奕奕的踏入京城。


    此時雖然是日落時分,不過城門前還是排著長長的隊伍,一堆人等待著進城。然而趙瑛足足等了半響,也不見隊伍挪動幾步。


    “劉福,你去前麵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趙瑛催促道。


    劉福騎著高頭大馬,輕而易舉的繞過了等候的人群,片刻之後又走了迴來,“公子,城門守衛說是城內發生了要案,所以要嚴格排查進出人等。要不要我前去通知一聲?”


    “查出城的不就好了,查我們進城的人做什麽。算了,這畢竟是這商鳴知縣的事,還是按照規矩來吧。”趙瑛低聲說道。


    清嵐此時正靠在趙瑛肩膀上沉沉的睡著,趙瑛盡量壓低聲音避免吵醒她。


    趙瑛雖然壓低了聲音,不過外麵還是傳來了一聲極為響亮的喊聲:“滾開,快點讓我們過去。我家老爺可是京城大官,難道還是那匪賊不成。要是耽誤了我家大人用晚膳你們就都吃不了兜著走。”


    ‘嗯——’清嵐輕輕低喃了一聲,睡眼惺忪的抬頭望著趙瑛,很顯然那聲喊叫驚醒了睡夢中的清嵐。


    “已經要到城門口了,既然醒了就別睡了吧。”趙瑛微微一笑說道。


    就再趙瑛說話時,剛剛尖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快讓開,別擋著我家老爺的路。”


    趙瑛探出頭望去,此時他們已經快要到城門口了,而後麵的隊伍都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而開路的小廝此刻就站在趙瑛車邊。


    顯然,趙瑛這個人很不識時務,需要小廝親自上來教訓一番。


    “你家老爺是誰?憑什麽要我讓路。”趙瑛笑問道。


    “我家老爺可是當今吏部侍郎。”小廝傲慢的看著趙瑛,“識相的話快點讓開,別擋著我家老爺的道。”


    “吏部侍郎?是黃左侍郎,還是柳右侍郎?”趙瑛繞為有趣的看著那小廝。


    小廝暗哼一聲,斜眼看著趙瑛,冷笑道:“別想著跟攀關係,快點讓開,我家大人可沒功夫見你。”


    又是一個聽到老爺的名號想要套近乎的人,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


    “算了,劉福,你去讓他過來。”趙瑛對劉福說道。


    馬車前的家仆看這劉福騎著高頭大馬提著長刀壓了過來,慌忙問道:“幹什麽?官兵就在前麵,難道你想光天化日行兇不成。”


    “我家公子請這位大人過去一趟。”劉福的渾厚的嗓音說道。


    此時車簾被掀了開來,一個身著官服的精瘦男子探了出來,厲聲問道:“你們搞什麽?怎麽還沒進城?”


    “這位大人,我家公子請大人去一趟。”劉福麵不改色的再次說道。


    “你家公子?你家公子是誰?”精瘦男子疑問道。


    然而劉福還是淡淡的說道:“大人去了便知。”


    看著前方的馬車,男子的心智瞬間明白可能是不小心觸犯了某位大人,連忙跳下馬車,朝前方走去。


    當然,若是那裏麵坐著的要是不是哪位大人的話,那就是另一迴事了。


    不過很可惜,趙瑛對於他來說,確確切切是一位大人物。


    “柳溪柳侍郎,還真是好久不見呐。”趙瑛看著外麵的精瘦男子說道。


    “下官,下官拜見....”


    趙瑛插嘴道:“別介,叫我公子就好。”


    “是,公子。下官無意冒犯公子,多有得罪,還望公子恕罪。都是這個狗奴才狗眼看人低惹惱了公子。”柳溪一臉笑意的陪著罪。


    說著柳溪轉過身來,雙目圓睜,眼神中充滿怒火,仿佛要灼燒死麵前這人一般,瞪著顫顫發抖的小廝,忽然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小廝臉上,在對方還沒緩過神來時,有反手打在了另一邊臉上。


    聲音脆響,比之前小廝的喊聲還要透亮些。


    “下官願將這奴才交由公子處置,還望公子消氣。”柳溪一臉歉意的走上前來說道。


    趙瑛看著這一出劇,搖了搖頭,“閣下的人還是留著閣下自己處理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唿。”柳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越王殿下沒有真正動怒,否則就是將狗奴才打死都未必能緩解局麵。


    擦了下額頭的冷汗,柳溪厲聲對家仆說道,“你們把他給我綁起來,迴去後嚴懲不貸。”


    “柳大人,我家公子說忘了說件事。他說讓你在一旁待著,等到城門最後關時才準進去。”劉福渾厚的嗓音再次傳來。


    “應該應該,下官犯錯應該受此罰。”柳溪轉過身來說道。


    隻是迴應他的隻有劉福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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