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趙瑛便來到了太白樓。


    雖然有些奇怪趙瑛要幹什麽秘密的事,不過秦源還是認真挑選了幾個可靠的人選。


    關於蒸餾酒,趙瑛最熟悉的就是白酒了。除此之外,世界上還有白蘭地、伏特加、朗姆酒、威士忌等幾大著名蒸餾酒。不過目前趙瑛隻準備先把白酒弄出來,至於其他的,等以後太白樓名氣起來之後再說。


    蒸餾酒實際上就是利用酒精的特性,將原酒液加熱使酒精汽化,再通過冷凝獲得純度較高的酒精,在了解原理之後其實也很簡單,不過不明白的這個原理的話就隻能靠長期的摸索了。


    蒸餾原酒這一過程其實需要專門的器具,隻是一時間趙瑛也變不出這些,隻得就地取材用甕和竹管暫時代替。還有就是加熱溫度也很有講究,最好能保持在七十八攝氏度左右,若是太低,達不到酒精的汽化點,太高則會帶有過多的水分。


    在這木材生火的古代,這一切自然就隻有靠不停的摸索實驗才能把握大致的溫度。


    “趙瑛,秦叔實在是好奇。難道這酒燒一燒就會更好喝?可嚴寒冬日秦叔也是喝過熱酒,雖是暖和可是與平常之酒也未有不同啊。”看著趙瑛將一壺一壺的好酒倒入甕中,秦源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上前問道。


    “秦叔,小子這是在去蕪存菁。等一會你就知道了。”趙瑛並未準備跟秦源解釋酒精與水的不同特性,畢竟真要解釋還要扯上一些列的東西,比方說什麽是沸點,為什麽酒與水的沸點不同,還有冷凝等等。所以還是到時候直接給秦源看結果好了。


    等待大半個時辰之後,竹管中滴出來的酒也有小半壺了。


    趙瑛倒了一杯嚐了一口。不錯,比原酒更加香醇綿柔,而且相比於略顯渾濁的原酒,這蒸餾之後的酒最起碼看上去與後世的白酒無異了,不過這蒸餾時候火候大小還需要再多多實驗。


    秦源湊上前來也倒了一杯,不同於趙瑛,秦源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清澈如水的酒液。要知道古時的酒縱是釀成之後經過多重過濾,也會顯得略有渾濁,並不是像蒸餾之後這樣純淨無色。酌飲一口,清香可口,醇馥幽鬱,真是難得一見的好酒。沒想到這酒經過這麽一煮,品質就立馬上升的一大截。


    “趙瑛,秦叔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麽好的酒。沒想到這酒這麽一煮就品質就立馬不一樣了。”秦源對於這酒很是滿意。


    “秦叔,並不是簡單的煮就可以。這其中的火候必須精準把控,若是火勢過大,不過是把酒水從一個壺了灌到另一個壺裏罷了。若是過小,則又無法是其中的精華完全蒸餾出來。這次這個就是火勢過大了,待會還需要繼續實驗。掌握合適的火候大小。”趙瑛把那蒸餾出來的半壺酒又倒迴甕中,吩咐幾位師傅重新開工。


    秦源聽後有些哭笑不得,本以為這酒就是趙瑛所指的美酒了,沒想到不過是個失敗品。也好,這酒越好這太白樓的生意也就會越好。在嚐到這酒的第一口時,秦源就已經斷定趙瑛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世代經營這太白酒樓,他很明白這種新酒對於一個酒樓來說有多麽重要。就剛剛那個失敗品都已經不差於一些當世名酒,到時候隻要打響名號,就不怕沒有客人上門。


    之後整個一天,趙瑛都在太白樓忙活,不停的實驗火候溫度,廚房後院的空氣中都充溢的酒香,深吸一口氣都好似喝了一口美酒。皇天不負有心人,最後趙瑛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火候大小。


    “嗯,就是這個火候大小。你們以後就按這個程度來,接下來一個月,你們就加緊製作這些蒸餾酒。以後你們幾個就專門負責這事,每月工錢五兩。”趙瑛晃了晃因為吸了一天酒氣而有些發暈的腦袋說道,“還有,以後要管好你們的嘴。隻要你們好好幹,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聽到趙瑛的話,那四人欣喜若狂。每月五兩工錢,這對於他們來說就像天價一般,就是趙瑛不多說,他們也絕對會管好自己那張嘴。


    “對了,記得準備五壺三度蒸餾的酒。到時候我有用。”趙瑛吩咐道。


    “是。”


    日暮時分,趙瑛才從太白樓出來匆匆趕迴皇宮。再不迴去等下皇宮城門關門之後,自己就是想進去也進不去了。要是夜不歸宿被皇帝知道了,自己以後恐怕就再也別想出宮了。一想到此,趙瑛原本急促的步伐邁的更快了。


    一路小跑,趙瑛終於是趕在城門關門之前趕了迴來。跨過那道門之後,趙瑛不顧形象的靠在城牆邊上喘著氣,額頭上的汗粒不住的往下滴。一個孩童身體素質再好也還是個孩童,跑了這麽遠的路難免會有些吃不消。


    該死,路上竟然攔不到一輛馬車,下次再也不弄這麽晚了。趙瑛一邊喘氣歇息著,一邊心想。


    “九殿下?”


    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唿喊,趙瑛轉過頭來發現原來是皇帝老爹的身邊的太監馮景。


    “哎呀,真的是九殿下。老奴可算是等到您了。勞煩殿下快跟老奴去見陛下吧。”馮景驚喜的說道。


    “馮公公,你看我現在這樣子怎麽去見父皇。不知可否容我迴去洗漱一番再去見父皇。”雖然不知道皇帝為又找自己,不過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趙瑛覺的去了肯定會被一頓罵。


    馮景很是為難的說道:“九殿下,陛下是一個時辰見召見您的。你要是再迴去耽誤個把時辰,老奴擔心陛下恐怕會發火。”


    得了,晚歸被逮到現行。趙瑛已經可以想象到皇帝等了一個時辰都不見自己蹤影的臉色了。“罷了,走吧。”


    當趙瑛來到勤政殿時,皇帝已經在吃晚膳了。看到趙瑛進來,皇帝停下了手中的碗筷,一言不發的盯著趙瑛。


    不得不說,氣場這種東西卻是是存在,尤其是一個萬人之上的皇帝陛下。


    看到皇帝那陣勢,趙瑛立馬跪下道:“兒臣向父皇請罪。”


    皇帝並沒有讓趙瑛起來,趙瑛也不敢抬頭看皇帝的臉色,隻得忐忑不安的在那跪著。


    半響之後,皇帝終於發話了:“沒想到你竟然還知道迴宮,朕看你幹脆就住在宮外算了。”


    “兒臣不敢。”雖然很想說句‘好啊’,不過趙瑛還是分得清楚狀況的。


    “不敢?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披頭散發,汗流浹背還滿身酒氣,哪裏還有一個皇子的樣子,就是那腳夫也比你現在這樣子好。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嗜酒,你這是成何體統。”說道氣處,皇帝猛地拍了下桌子,嚇得跪著的趙瑛心髒的都停了半拍。


    趙瑛並沒有立刻迴話辯解,此刻皇帝正在氣頭上,自己要是解釋隻會被認為狡辯,隻得更加恭敬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片刻後,皇帝的氣消了一些才淡淡說道:“說吧,你把朕賞賜的東西都給賣了是要幹什麽?”


    趙瑛聽後才想明白了為什麽皇帝會發這麽大的火,看來一切太過順利讓自己過於大意了。皇帝既然準許自己出宮,又怎麽可能不會派人暗中跟著自己呢。自己之前說的可是去與薑南沐討論醫術,現在卻跑去太白樓,說嚴重了這就是欺君之罪。


    “啟稟父皇,兒臣是為了試驗那《太平要術》上的一個製酒方子。按書上所言,依此法所製之酒勝凡酒百倍。兒臣對於書上所言甚為好奇,所以便想弄出來獻與父皇。”趙瑛半真半假的說道。


    “為了釀酒就要去買個酒樓?”


    看到皇帝氣消得差不多了,趙瑛討好的笑了笑說道:“父皇,兒臣不過是想借此酒再順便賺點零花錢。父皇您不會介意吧。”


    “所以就連朕賞賜的東西你都賣了?”皇帝說話的音量都提高了。


    “呃,父皇。那些不過是按照宮中慣例的賞賜,恐怕您自己都忘了賞賜些什麽了吧。至於父皇你特意賞賜的東西,兒臣自然是不敢動。況且,兒臣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趙瑛並不怕被拆穿,因為皇帝平時賞賜不知凡幾,哪會記得給誰賞賜過什麽。


    皇帝聽後隻是“哼——”了一聲並未多言。


    趙瑛也不知自己這算沒算過關,之得又繼續低下頭跪著。隨後便聽到皇帝發話:“起來吧。馮景,再去添一副碗筷。”


    趙瑛此時本就因為忙碌一天而餓的不行,聽到此話拜謝道:“兒臣多謝父皇。”


    皇帝還是麵若寒霜的吃著飯,隻是在趙瑛坐下後淡淡的說道:“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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