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許昌浩家裏其他吃飯的人都被驚動了,紛紛朝這裏看來。


    崔大勝、李梓源也在,端著酒杯來到許昌浩這一桌坐在,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切。


    人越聚越多,有人是來看熱鬧,更多的人是來看笑話。


    隨手塗鴉,請指點一二。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許昌浩骨子裏散發的傲氣傻子都看得出來。


    韓國人就喜歡這樣,明明很牛逼,可是嘴上還要裝謙虛,過度的謙虛就是狂傲了。


    唐炎知道,這許昌浩是在跟自己裝逼呢,嘴上說讓自己指點一二,其實是想看看自己真的能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說出了要被難看掉,不說又被嘲笑什麽都不懂,做人好難啊。


    雖然有裝逼的成分在,但是唐炎知道,許昌浩大部分心理,還是想試探自己。


    如果自己隻會一味的誇獎他畫的好,反倒落了下乘,在許昌浩心裏,自己也就成了一個對畫沒有理解的無庸之輩,明天的比賽自然不算什麽。


    這也是一場鴻門宴,吃不吃的爽,就看自己打臉打得爽不爽了。


    “唐先生,這幅畫是許昌浩先生花了很大力氣才畫出來的,給點意見吧。”樸信誠也是笑嗬嗬的說道,幫腔道。


    “謝謝你們這麽看得起,可是我真的不是很懂,要不還是算了,先吃飯?”唐炎笑嗬嗬的說道。


    楚紅魚見狀了,立馬遠離了唐炎一步,唐炎要裝逼了,還是先跑一步。


    “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許昌浩身邊的李恩希笑著說道。


    於是,全場哄堂大笑。


    李恩希擺明了故意讓唐炎難看,而李恩希的出聲,也恰好隨了樸信誠崔大勝的意,於是也大笑起來,他們可不認為唐炎能夠說出什麽來。


    在他們心裏,許昌浩的畫是獨一無二的,這個唐炎怎麽可能說出這幅畫的缺點。


    當然,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唐炎渾然不在意,樸信誠、李恩希在笑,他也跟著笑。


    退到一半的楚紅魚就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了,男人喜歡裝逼著打臉,女人喜歡當著麵打臉。


    就咯咯輕笑一聲,楚紅魚笑著說道:“的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至少人家知道自己某個領域比不上別人,不像某些人,什麽都不懂還要裝懂,說的自己很懂似的。”


    “……”


    李恩希臉上的笑容一僵,死死地瞪著楚紅魚說不出話來。


    不止是她,連崔大勝、樸信誠也是臉皮抽搐,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


    楚紅魚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閉嘴了,在場人許昌浩是宗師,唐炎也懂一點畫,但是這些起哄嘲笑的人,卻是屁都不懂一個,不懂就不懂和不懂裝懂,誰更討人厭?


    女人何必難為女人,李恩希瞪大了眼睛,氣唿唿的看著楚紅魚,有心想要說點什麽反擊,可是關鍵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麽。


    像是察覺到了李恩希的目光,楚紅魚也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笑著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擅長的地方,比如唐先生擅長為國爭光,而你卻擅長搔首弄姿,他總不能跟你比誰更加風騷水更加好看吧?”


    “……”


    這話說的就有些誅心了,什麽叫唐炎擅長的是為國爭光,我卻擅長搔首弄姿?


    李恩希眼珠子都瞪出來了,胸膛劇烈起伏著,兇狠的瞪著楚紅魚,恨不得把她的衣服給一把火燒了。


    樸信誠、崔大勝、還有李梓源乖乖閉嘴了,因為他們發現,論吵架,他們全部加起來似乎都不是楚紅魚的對手。


    最裝逼最打臉的點,還是集中在唐炎和許昌浩身上。


    嘩啦啦——


    唐炎接過卷軸,打開來一看,頓時就有一股極為霸道的淩厲之氣撲麵而來。


    虎虎生風!


    “好畫!”唐炎大聲稱讚。


    這不是恭維,還是發自內心的誇讚。


    詩有詩情,畫有畫意。


    平常畫家作畫,不過是把一件東西當成參照物,然後原封不動的畫進紙張而已。


    空有其形,不見畫意,充其量隻是一個花瓶而已,算不得傳世之作。


    而許昌浩這幅《兩虎相爭圖》,不僅將老虎嗜血的野性張狂的霸道以及吃人的殺意給展露出來,同時還把兩隻老虎搏鬥你死我亡的那種慘烈給展現的淋漓盡致,光從這一點看,這許昌浩,真的堪稱畫道宗師。


    他把畫遞給唐炎的時候,整張畫都是卷著的,並沒有平白攤開,因為這幅畫有殺意,如果直接攤開呈上,畫中的殺意會殺人眼球!


    這種畫,隻有身臨其境之人才能畫出,唐炎心想,畫這幅畫時,許昌浩一定是近距離接觸了那兩隻老虎,親眼目睹兩虎相爭的畫麵,才畫出來,兩隻老虎活靈活現,仿佛真的一般。


    “哪裏好?”許昌浩看向唐炎的眼神也漸漸變了,不再輕蔑,而是認真。


    他是畫道宗師,看人的眼光自然也準。畫畫需要用功,觀畫自然也需要用功。許昌浩看的出來,唐炎是真的懂畫。


    有人能看一眼就還原出當時畫畫的場景,而唐炎就是這種人,他對畫道同樣有很深的理解,隻看了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當時畫虎時的那種靈感。


    會看畫的人,自然也會畫畫。


    此人是勁敵!


    許昌浩在心裏暗暗想著,眼神也逐漸熱切起來。


    高山流水遇知音,許昌浩已經到了少年宗師的境界,他需要的,是一個懂畫,並且能畫畫的敵手,互相進步。


    “哪裏都好。”唐炎笑嗬嗬的說道:“畫虎容易畫骨難,人都有骨架,畫自然也有骨架,九成畫師隻會畫虎而不會畫骨。”


    “願聞其詳。”許昌浩在唐炎麵對麵的方向坐了下來,兩人中間隔著一副《兩虎相爭圖》。


    “畫有骨頭嗎?”李恩希不以為然的說道。


    楚紅魚看著她翻了一個白眼,覺得這女人智商真的很感人。


    “閉上嘴巴,滾出去。”許昌浩迴過頭冷冷的說道。


    李恩希嘴巴張了張,還想說什麽,就被兩個人一人一邊架了出去。


    “唐先生,請繼續。”許昌浩禮貌的說道。


    “所謂畫骨,也就是刻畫的骨頭,一幅畫,不僅要畫的神似,還要畫出它的精氣神來。細節決定一幅畫是否是好畫,隻要能把細節畫出來,這幅畫就是不複雜,也是傳世之作。”


    “一葉知秋。”唐炎笑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幅畫你剛剛下筆,就知道這兩隻老虎誰會贏了,對嗎?”


    “正是。”許昌浩點點頭,說道。


    唐炎指著一處方位說道,那裏一隻老虎被撲倒,另一隻老虎則是趴在它的身上,張開血盆大口:“隻看畫,人人都會覺得被撲倒的老虎會輸,實則不然,輸得,是那種趴在它身上的老虎——過剛易折,一開始大開大合,不代表後麵會一路順風。你可能沒注意,那塊岩石後麵還有一條老虎尾巴,說明石頭後麵還有老虎出現,可能是一隻,也可能是兩隻,三隻……無窮無盡,誰也不知道有幾隻,所以,你這幅畫,不應該叫《兩虎相爭圖》,而是該叫《群虎嘯天圖》。”


    “好!好!好!”許昌浩連說三個好字,唐炎這番話說的他滿麵春風,高興至極,直接開了一瓶紅酒,給唐炎倒滿,又給自己倒滿,舉杯說道:“唐先生果然是懂畫的人,我敬你一杯。”


    唐炎茫然的看著許昌浩一飲而盡,不解的說道:“你那麽高興幹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前麵隻是我對這幅畫的點評,我還沒說這幅畫畫的怎麽樣呢。”唐炎一本正經的說完,突然又紅著臉忸怩起來:“接下來我的話你別生氣啊,其實你這幅畫在我眼裏——”


    “是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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