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唐炎怕自己聽錯了,就再問了一遍。


    “沈鴻儒,我的堂哥。”沈曼君的語氣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沈家大少?沈家代言人?他死了?”唐炎拿著電話驚訝的問道,天知道他此時的表情有多精彩。


    沈鴻儒,沈家的大少爺,和宋九天齊名的人物,怎麽就被謀殺了呢?


    他身高一米九,說著“人既要學會裝大爺,也要坐會裝孫子”的名句。他沒和唐炎有過正麵衝突,卻不止一次陰了唐炎。


    這樣的梟雄人物,居然死了?


    “那可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讓我們為你的堂哥——不,我們的堂哥默哀三分鍾。”


    之後一陣沉默。


    沈曼君為無語而沉默,而唐炎為默哀而沉默。


    三分鍾太長了,於是唐炎自作主張選擇了三秒鍾。


    三秒鍾後,唐炎默哀結束,開心的問道:“誰幹的?我要好好感謝他”


    “……誰說沈鴻儒死了,他隻是被暗殺了,又沒說他被殺死了!”沈曼君隻覺得自己快氣瘋了,邏輯和唐炎根本不在一個台上。


    “……”唐炎眼角抽了抽。


    自己剛剛為自己的一個潛在敵人死了而高興,你忽然說又沒死,這不是耍我玩嗎?


    女人,就喜歡話說一半!


    唐炎憤憤的想。


    “怎麽迴事?”唐炎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問道。


    “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有人對沈家出手了。”沈曼君說道:“電話裏不方便說,迴家。”


    “好。”


    唐炎攔了一輛計程車,車子朝沈家別墅開去。


    ——


    沈家,客廳。


    沈曼君今天沒去上班,全校都在期中考試,她一個校長並不用辦公,也算給自己放了一個簡短的假期,緩解高強度的工作壓力。


    哪知卻得到消息說沈鴻儒被暗殺了,沈曼君即便再怎麽無情,沈家也是生她的地方,於是就過多的關注了一下,得到的結果卻是震撼性的。


    “怎麽迴事?”唐炎坐在沈曼君的對麵,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為沈曼君倒了一杯,但是兩人都沒有去喝。


    沈鴻儒出事的毫無預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當然,現在最氣憤,也最焦頭爛額的,怕是沈家了吧?


    “兇手是他的司機兼管家阿凱,車子的刹車失靈,油門卻始終保持高轉速,也就是說,車子隻能不斷往前開,而不能刹車。”沈曼君說道。


    “那個管家呢?”唐炎想了想,問道。


    “死了。”沈曼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死了?!這麽重要的線索人物,死了?”唐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


    “他是自殺的,屍體剛被人打撈起來,沈家上上下下大怒,將阿凱的所有親戚全部秘密處死了。”沈曼君沉聲說道。


    “殃及九族,殃及九族啊……”唐炎感慨著說道:“現在怎麽辦——準確的說,是你打算怎麽辦?”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有人針對沈家的沈鴻儒出手,而且棋子布置的十分到位,誰能想到忠心耿耿的管家司機會被突然叛變?


    能給你致命一擊的,不是兇猛的敵人,相反,會是身邊的人。


    而且沈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沈曼君的態度也是個關鍵問題。


    如果沈曼君不迴去,沈家將會一團糟,因為沈家第三代最有能力最有城府,除了沈鴻儒之外就沒人了,沈曼君另算。沈曼君如果迴去,那麽將會被沈家重視,沈家能把沈鴻儒捧起來,自然也能將沈曼君捧起來。


    沈曼君是女人?


    這隻是一些庸人才會拿出這樣蒼白的說法。


    沈家有那麽一段時間,就被一個女人統治過。


    她像沈家的女王,高高俯視著所有人。


    她是沈曼君的母親,全華夏最聰明最高貴的女人。


    可惜,這種女人不是當了小三就是做了尼姑。


    沈曼君沉默了一會兒,性感的紅唇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想去,那我們就不去。”唐炎笑著幫沈曼君攪拌了一下咖啡,說道:“沈曼君雖然也姓沈,但是和沈家毫無關係,她不是沈家的第三代,她隻是一個學院的冰山女校長。”


    沈曼君淡淡的看了唐炎一眼,冰冷的眼眸裏多了一抹溫柔——他是懂我的。


    沉吟了半晌之後,沈曼君突然說道:“我雖然不會去,但是有一個人一定會去。”


    “誰?”


    “楚紅魚。”


    “為什麽?”唐炎對於這個迴答十分驚訝:“她去沈家幹什麽?”


    在他的認知裏,自己和沈曼君走的近,而楚紅魚和沈鴻儒走的近——唐炎甚至懷疑楚紅魚是沈鴻儒的女人,以楚紅魚的手段和身世,也一定能順理成章進入沈家當俏媳婦,但是……似乎沒這麽快吧?


    唐炎真為楚紅魚感到可憐,她還這麽年輕,卻做了寡婦。


    沈曼君的臉色變得更嚴肅了,看著唐炎慢慢分析道:“沈鴻儒出事,對誰最有利?”


    唐炎認真的想了想,還真想不出來。


    首先,沈鴻儒和宋九天關係不錯,並且他們也達成了共識,要把自己這個外人鏟除,然後讓沈曼君嫁給宋九天,宋沈兩家結成親家,所以短時間是不可能翻臉反目成仇的。


    沈家自己人也不可能對沈鴻儒出手,所以明珠四大豪族,已去其二,還剩下秦、梅兩家。


    這麽一來,秦、梅兩家動手的可能性反而要高了一些。


    花妖曾經說過,秦家的底蘊不在明珠,而是在燕京,明珠的秦家,隻是燕京的秦家一個分支,沈家雖然強大,但是和秦家這樣真正的家族相比,多少還是有些底蘊不足。梅家目前為止唐炎沒有接觸過,但是梅家人很低調,很少參加場合聚會,雖然沒有完全消除動機,卻也減少了梅家的可能性。


    其他家族倒是想對沈鴻儒動手,但是又有幾個,能承受的住沈家的怒火的呢?


    “對誰最有利?”唐炎不想了,直接問沈曼君。


    沈曼君沒有直接迴答,而是目光深深的望著唐炎,問道:“唐炎,你先迴答我一個問題——你敢不敢把你的後背留給一個女人。”


    “什麽樣的女人?”


    “我這樣的女人。”


    唐炎沉默了。


    良久後抬起頭來,看著沈曼君的眼睛說道:“敢。”


    “你敢,是因為你愛我,而沈鴻儒敢,是因為無所畏懼,某種意義上也可以是狂妄自大。”沈曼君一針見血的說道:“他把後背留給了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也很心狠手辣的女人。”


    “……”唐炎臉色一變,脫口而出:“楚紅魚?!”


    “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沈曼君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唐炎,眼裏射出異樣的精光:“沈鴻儒被暗殺,最大的獲益者,就是楚紅魚!”


    “你以為楚紅魚是沈鴻儒的女人嗎?別逗了,如果她真的心甘情願做沈鴻儒的女人,也不配做我的對手了。”沈曼君淡淡的笑了一下,繼續道:“沈鴻儒出事那天,商業上沈家也遭到了全方位的打擊,家族集團的股票跌至冰點,沒人願意冒這個風險收購一家站在懸崖邊岌岌可危的股票,但是有一家出資收購了,而且是強製性的。”


    “哪一家?”


    “伊人會所。”沈曼君緩緩吐出這四個字:“那是楚紅魚的根基,但是還不夠,遠遠不夠,當女人有所圖謀的時候,野心是會無限擴大的,她要沈鴻儒的資金、人脈、和地位。”


    “整個圈內人都知道沈鴻儒是楚紅魚暗殺的,但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靜觀事情發展,因為他們知道,時機遠遠不夠成熟,誰先出手,誰就落了下乘。”


    “可是——楚紅魚她不怕被犯法嗎?正如你說的,殺人是犯法的。”唐炎隻覺得有些口幹舌燥,頭皮發麻。


    “殺人?她有殺人嗎?”沈曼君嘴角挑起一抹戲謔的微笑:“殺人的人是阿凱,阿凱已經死了,和楚紅魚有什麽關係?”


    “再者說了,楚紅魚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了沈鴻儒,她要的,是沈鴻儒昏迷,昏迷的時間不要長,也不要短。她是一個行事雷厲風行的女人,趁著沈鴻儒昏迷,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什麽事情?”唐炎狂吞口水,覺得女人算計起人來太可怕了。


    “比如……”沈曼君端起咖啡,一飲而盡,而後握著空茶杯的手突然鬆開。


    “哢擦——”


    一聲刺耳的巨響,咖啡杯摔得粉身碎骨。


    沈曼君看著咖啡杯的殘骸,抿嘴笑道:“現在楚紅魚已經在趕往沈家的路上,準備下一步行動。”


    “她想幹什麽?”


    “奪帥。”沈曼君紅唇輕啟,吐出兩個沒有絲毫溫度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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