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別墅裏。


    沈曼君不說話,唐炎也不說話。


    沈曼君不說話是因為,她要寫一份邀請函。作為一個校長,保持和其他學院的良好關係,是她必做的一件事。


    今天她請假,但是並沒有讓自己放鬆,而是選擇在家裏辦公,可見沈曼君工作狂到了何種地步。


    她寫的字很好看。


    雪白的手指握著黑色的鋼筆,一個又一個好看的字型就活躍於紙麵上,如河麵上吐泡泡的小魚,活色生香。


    字如其人,一個人寫的字就和他的人一樣。如果她字寫的好看,而她本人又怎會難看?


    一身平常的居家服,將她的身形很好的包裹而進,少了一分正式,多了一分自然。


    唐炎心想,這樣的沈曼君才是自己要的小姐姐,該高傲時高傲,在他麵前又平易近人。


    在唐炎所熟知的女人裏,要說嫵媚,楚紅魚是第一的當之無愧,要說青春,上官淩燕無人能敵。


    說可愛,夏馨雨獨領風騷,但是要論氣場,沈曼君卻是甩她們十條街,楚紅魚或許有氣場,但是在她那個身材和容貌之下,任誰都會忽略她的氣場的,上官淩燕還小,還有待開發,夏馨雨?氣場不是她的風格。


    也隻有未金盆洗手的李佳乘能和沈曼君一較高下,隻可惜,這前者的氣場是殺氣。


    她就這麽平靜的坐著,卻讓人感覺氣場十足,既然她不說話,唐炎也不說話,有那麽好看的人可以看,誰想說話?


    啪——


    沈曼君合上鋼筆,終於抬起頭淡淡的看了唐炎一眼,問道:“為什麽不和我商量?”


    “你不在。”


    “可以打電話。”


    “我不知道你電話號碼。”


    沈曼君這才想起,已經和唐炎同居這麽多天了,自己還沒把電話號碼給他。


    “總之,你不應該這麽快就答應的。”沈曼君淡淡的說道。


    “不答應也不行。”唐炎笑道:“他們想把你踢下去,就必須先踢出我。”


    “我好像到哪裏都是多餘的。”唐炎苦笑道:“和你在一起,被宋九天和沈鴻儒看成多餘的。在學院教書,又被副校長看成多餘的,我真的是個多餘的人嗎?”


    “你不是——”


    沈曼君的迴答讓唐炎很舒心,但是還沒開心半秒,沈曼君又道:“他們覺得你隻是我這一派的探路先鋒,說的難聽點——就是炮灰。”


    “……”還沒開心,唐炎又傷心了,你說這麽直接幹什麽?


    “那你想好怎麽辦了嗎?”沈曼君嚴肅道:“還有半個月時間,你要把九班的水平從最差帶到最好,我都沒這個把握。”


    沒等唐炎說話,沈曼君又搶先著說道:“其實,考不好也沒關係。你的教課方式換一換,就行了。有我在,章海洋不敢說什麽。”


    “這不可能!”唐炎打斷沈曼君的話,嚴肅的說道:“一個劍客,他習慣了左手用劍,你能突然讓他快點用右手用劍不用就殺了他嗎?”


    沈曼君沉默,唐炎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書隻有這麽一本,而腦子的容量是無限的,即便考差了,他還是會脫書上課。


    正如上官淩燕說的,既然不能做主宰者,那就隻能永遠屈居別人之下,適當的適應別人的做法,也是應該的。


    我不願去適應別人,那就隻有讓別人來適應我了。


    “況且——”唐炎話鋒一轉,說道:“情況也不是那麽糟糕,九班的學生,在我看來恰恰是最有潛力的,一班那群隻會死讀書的學生才頭疼,真為教過他們的老師感到悲哀——”


    沈曼君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曾教過他們一段時間。”


    “……當然,你除外。”


    “我知道你的意思,上官淩燕這孩子,她是我們學院的例外。”沈曼君平淡開口。


    “我知道,她可以隨意翹課,她想去哪個班上課,就去哪個班上課。”


    “但是一個人的成績不代表整個班級,你還是臨危受命。”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餓其筋骨,勞其體膚。”唐炎微笑著說道。


    “你知道這次考驗意味著什麽嗎?”沈曼君問道。


    “知道。”唐炎點了點頭。


    他知道沈曼君擔心的是什麽,不僅是唐炎,更擔心那群孩子。


    一直被認為是差生,久而久之,他們的心理也會潛移默化給的自己貼上“差生”的標簽,貼上去容易,摘下去,就難了。


    他們的自信心會被打擊,或許可能毀了他們的人生。


    “我跟他們說過,他們是最優秀的。”


    人有自信心,說話才會有底氣。


    人沒有自信心,說話就等於在放屁。


    所以,唐炎把這次考試看成了一次大考驗。


    成了,皆大歡喜,還能狠狠的抽章海洋的臉。


    輸了,離開學院,另謀他路。


    沈曼君扶了一下讓她看起來比較知性的眼鏡,說道:“如果你輸了,我就讓你滾蛋,如果你贏了,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任何條件。”


    “包括上一床?”


    “……”沈曼君把書桌前的筆筒砸了過去,大罵道:“唐炎,你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泛濫!”


    ——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即以為人已愈有。即以與人已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而不爭。”


    每天五點起床,以軍隊的強度訓練一個小時,然後再朗誦一遍《老子五千文》,這是唐炎每天必做的工作。


    不管任何時候。


    文學即是藝術,無論哪種藝術表現到極致,你都會覺得它是世上最美的東西。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微。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伴隨著五千文最後幾個字落下,唐炎內心平靜,仿佛一片幽潭,不泛漣漪。


    古時候為什麽要搖頭晃腦的晨讀,那是為了平複內心的心情,文學可陶冶情操,無論以那種方式,都可以讓內心得到解放。


    唐炎並沒有過度擔心期中考試的事情。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隻要下足了功夫,期中考試年級第一不是夢。


    她已經發現上官淩燕是個很聰明的人,既然有第一個,那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全班都是聰明人,數據不就上去了嗎?


    而且,臨近期中考試,唐炎並沒有像其他老師一樣加大學生的工作量,他覺得,學生不是機器,機器過度運載負荷了都會報廢,更何況是人。


    以一顆平常心對待任何事,這是唐炎現在的秘訣。


    “上課——”唐炎像往常一樣站在講台上準備上課,一如既往的沒有帶課本,一如既往的目光掃視全場。


    當他準備開始上課時,唐炎突然眼神一凝,發現九班的學生居然多了一個人。


    第一排上官淩燕旁邊,坐著一個猶如洋娃娃的女孩,明眸皓齒,大眼睛水汪汪,眼睫毛修長,像個小學生一樣雙手平放端正的坐著,滿臉期待的看著唐炎講課。


    下意識的把視線到胸部上,一副不食很和諧的畫麵出現在唐炎眼裏——她的胸一邊大一邊小。


    “等等——”唐炎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怎麽在這?於是趕緊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


    第一排上官淩燕旁邊,那個可愛的女孩還在,隻是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唐炎大步朝下走去,來到女孩麵前,嚴肅道:“夏馨雨同學,你怎麽在九班裏麵?快迴到自己班級去。”


    夏馨雨開心的笑了起來:“我就是在自己班級啊。”


    “你說什麽?”


    “我說,這裏就是我的班級。”夏馨雨又複述了一遍。


    唐炎被徹底整懵了,夏馨雨是一班的學生,怎麽會來九班上課呢?


    “我轉班了,轉到你的班級來了。”夏馨雨一臉驕傲的說道,仿佛轉到唐炎班級是一件多麽驕傲的事情。


    “唐炎,終於找到你了。”夏馨雨高興的說道:“上次你對人家做的事,還沒負責哦。”


    “現在我是你的學生了,我看你怎麽逃?”夏馨雨說著,還挑釁似的看了唐炎,看的唐炎頭皮發麻。


    的確,自上次為了救她摸了她胸的事情,唐炎的確在躲夏馨雨,這小丫頭估計是言情小說看多了,不就摸了她一下胸嗎,就嚷嚷著要他負責,一副非他不嫁的樣子。


    先不說自己已經心有所屬了,就是沒有,也不可能對這樣的蘿莉下手啊——即便這隻蘿莉很漂亮。


    此話一出,唐炎發現這裏的情況不對勁了,班級的男生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怒意,但是礙於師生關係,他們不好發作。


    “不對勁!”唐炎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


    夏馨雨的臉有些紅,聲音有些低:“住院的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你摸了那裏,我以後要怎麽見人啊,但是後來想通了,把你變成我的男朋友不就名正言順了嗎?所以我就來了。”


    “你先跑,我後追,追到了就做我男朋友吧!”夏馨雨雙手捧成愛心狀,笑道:“愛情,是從師生開始的!”


    全班男生的眼神更加殺人了,唐炎則是當場石化。


    這算什麽?!


    在教室這麽神聖的場合表白?


    夏馨雨走上講台,掃視全場,然後有些害羞的說道:“大家好,我是九班新來的學生。但是你們應該都認識我,我叫夏馨雨。”


    嘩——


    台下徹底亂了。


    男生們一個個神情激動,用力拍著手掌,仿佛要把手掌拍爛了一般。


    女生們帶著嫉妒,但是也跟著鼓起掌來。


    掌聲雷動!


    歡唿聲一浪接著一浪。


    “校花!”


    “校花!”


    “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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