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說完又是嚎啕大哭,說也不知道他們家是不是風水不好。


    早些年他們有個大兒子,也是養到十五六歲,不知怎麽的喝農藥死了。


    之後好不容易生了張成亮,千辛萬苦養這麽大,含在嘴裏怕化了碰上手上怕摔了的,結果又來這麽一下,居然上吊死了。


    說風水沒問題他們自己都不信。


    我點點頭,指著何青身後的房子說:“你們這陽宅左邊,確實犯了青龍低頭的忌諱。”


    書上說寧可青龍高萬丈,不可白虎高一尺。


    青龍抬頭高高昂,白虎抬頭死兇傷。


    意思青龍位置部位高聳,這家人會安樂吉昌,堂堂正正抬頭揚眉吐氣做人。


    但白虎部位高的話,這家人就會不斷出事,非死即傷。


    但實際上,不止這兩點。


    一處陽宅不僅不能犯白虎抬頭,也不能犯青龍低頭,即左手青龍部位有個低矮的建築物。


    這樣的人家一定災病不斷,家中不是有人長期吃藥,就是有兇傷禍事。


    現在何青他們家就是這種情況。


    左邊青龍位用小板子搭了個低低矮矮的小柴房,正成了青龍低頭的景。


    這青龍位對應的又是長子,他們這青龍位又正好在九宮遊年的禍害位,那家中長子不喝藥自殺才怪。


    至於他們這二兒子張成亮嘛!


    一來是因為門前風水問題正犯了個絞煞,九星流年又逢吊客,那能不讓鬼給迷得上了吊嗎?


    至於這鬼哪兒來的,還得貝流星去問問。


    貝流星一聽就奔著他們家座椅過去了,不一會兒就在上麵睡著了,搞得他們莫名其妙,說這是幹什麽?


    不一會兒貝流星醒過來,才說這是怎麽迴事?


    原來纏上貝流星的是附近坡上的孤魂野鬼,一個死了好些年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生前不被父母愛重,將她當根野草似的嫌棄,雖然沒有非打即罵,但也十分不重視。


    後來那小姑娘生病了父母也不讓看病吃藥,活生生讓病給拖死了。


    她死那天父母還挺高興。


    因為那會兒計劃生育,一對夫妻隻能生一個孩兒。


    他們本來就嫌這頭胎是女孩兒占了他們兒子的位置,現在女兒死了,他們終於能生兒子了,差點兒沒開心得放鞭炮。


    就將女孩兒拖到附近坡上草草給葬了。


    小姑娘就這麽死了心中難免有怨氣,經常有事兒沒事兒出來嚇人。


    前些年有兩個村兒裏的大媽上那坡上打豬草,遠遠就看見她穿著死時那身兒衣服坐在墳頭唱歌,嚇得兩個大媽背簍鐮刀都顧不上,落荒而逃迴到村子裏嚎啕大哭,病了一個星期。


    那她怎麽纏上張成亮的呢?


    這不張成亮好吃懶做嗎?


    二十大幾了成天活兒也不出去找,天天在家刷視頻打遊戲。


    這一刷一打的最費流量,他們家也沒個wifi,他那一百多兆流量每迴還沒到月中就完了,真可謂打敗了全國百分之九十九的用戶。


    那沒流量了怎麽辦呢?


    張成亮正著急,正趕上村北頭兒老李頭兒他們家裝了wifi。


    這張成亮就想上人家連wifi,可又正趕上他們家和老李頭兒家不怎麽對付,他不好意思去。


    但手機確實沒流量用了。


    怎麽辦呢?


    他就想了一高招兒,那老李頭兒家後麵不是有棵大樹嗎?


    在樹上一個特殊位置,正好能看見老李頭兒他們家裝了wifi房間的窗戶,這麽一對過去信號也不錯。


    於是這張成亮起早貪黑的,天天兒村北的大樹上跑,目的就是連老李頭兒他們家wifi,打遊戲看視頻,而且一呆就呆到半夜。


    當時村兒裏人還勸過他,說村北那大樹下有些東西,不幹淨。


    早些年有個小孩兒在樹上看見個吊死鬼,結果迴去沒多久那小孩兒就嗝屁了。


    張成亮卻說什麽狗屁,他才不信這個。


    依舊沒日沒夜的往那大樹跑。


    這不巧了。


    那大樹附近,就埋著當初那病死的小姑娘。


    她看張成亮經常一個人在那大樹上呆到半夜,就動了招惹他的念頭。


    索性張成亮因為晝伏夜出的,身上陽氣也不高,加上他不孝父母,也沒什麽神佛保佑,小姑娘輕而易舉就和他搭上線兒了。


    她謊稱自己是城裏來鄉下走親戚的,這親戚就住在情侶坡下邊兒不遠處。


    張成亮一看小姑娘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也沒多做探究,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城市下來走親戚的,也不管她親戚住哪兒,就和小姑娘聊了起來。


    一來二去,兩人確定了男女關係。


    張成亮經常聽小姑娘說自己一個人孤單寂寞冷,想讓張成亮早點兒跟她結婚陪他。


    實際就是想讓他早點兒下去陪她。


    可張成亮哪兒知道那個意思,還以為那小姑娘一心一意想跟他結婚,經常聽她說自己家有多少房子多少地,多少花不完的錢,羨慕得不行。


    殊不知那些東西都在冥界,死了才能用。


    這不因為小姑娘這麽說,張成亮越來越看不慣他那對窮酸父母,總覺得他們幹點兒什麽都拿不出錢來,跟人家小姑娘那家世一比簡直寒酸。


    這不今天村兒裏死了個人,讓出四百塊他們去吊唁都舍不得給。


    張成亮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丟人,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對父母沒出息,不知為什麽,心中還突然有了一種十分強烈的感覺,說與其一輩子都過這種窩窩囊囊窮不到頭的生活,不如一脖子吊死算了。


    他這麽一想,竟真這麽做了。


    殊不知這一切的念頭,都是那小姑娘在他耳邊不停鬼言鬼語,鼓動他上吊。


    也就在他魂離天外那一刻,他看到一頂大紅花轎憑空出現了。


    那大花轎讓四個麵色慘敗的紙人兒抬著,離他越來越近,等著轎子完全靠近他時,他在人間的凡身已經死透了。


    與此同時他的魂魄也坐上了那頂大花轎。


    裏麵那小姑娘正笑嘻嘻的等著他呢,說你終於來啦,現在你可以和我一起享受榮華富貴了。


    這不現在張成亮的魂兒正在那小姑娘陰間的“家”裏,兩人正洞房花燭呢!


    貝流星去問事兒時,差點兒讓他們當孤魂野鬼給攆了。


    幸好他靈機一動說自己是來送禮慶賀的,這才被那些鬼拉著上了席麵兒,打聽清楚怎麽迴事。


    那些鬼看他隻顧說話不吃酒席還挺奇怪,就問怎麽迴事。


    貝流星知道那些陰間的東西,活人不能吃,否則再也迴不來了,趕忙找了個借口開溜,這才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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