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趕忙自我介紹說叫臧飛,就住在我們鄰鎮臧和。


    之所以來找我,是有點兒風水的事兒,想請我去看看。


    怎麽的呢?


    這臧飛說他前幾天做了個夢,夢中已經過世好今年的奶奶,坐在他們附近一個山上,正烤魚給他吃。


    末了奶奶還不讓這臧飛,讓他留意自己坐的地方。


    臧飛剛想去看,那夢就醒了。


    第二天臧飛一想,就將這件事告訴了他爸,兩人一琢磨,夢中他奶奶坐的地方是個風水寶穴,他奶奶之所以讓臧飛留意這個地方,就是想讓他們將墳遷到這個地方。


    不管這個想法對不對,兩人趕緊去夢中他奶奶坐的那個山坳看了看。


    又找了幾個附近村子的風水師,旁敲側擊問那個地方怎麽樣?


    幾個風水師都說還可以。


    臧飛他爸頓時大喜過望,說指定是臧飛奶奶見他們這些年過得窮,不忍心再讓他們繼續清苦下去,所以專門給臧飛托了這個夢,讓臧飛看見他奶奶坐在那兒烤魚。


    目的就是告訴他們這是個風水寶地,隻要將臧飛奶奶屍骨埋在這兒,以後他們的日子就能年年有餘。


    現在他們臨近遷墳就剩最後一步了,想找個好的風水先生幫他們完成遷葬事宜,聽說我們鎮上神夢堂大名鼎鼎的,這不就找上門來了?


    我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遷墳啊!”


    “顧大師!”


    臧飛趕忙又說:“在遷墳前,你能不能再幫我們家看看,那墳到底怎麽樣?”


    我有點不解:“既然你們已經找了好幾個風水先生看過了,都說那地兒不錯,你咋還要看呢?”


    “哎!”


    臧飛連連擺手:“我這不是不確定嘛?”


    “再說那些風水先生默默無聞的,有兩個還是半路出家,哪兒有顧大師你們神夢堂專業,你和你,爺爺的口碑,在我們這一帶那可是出了名的。”


    “哼!”


    這話一出,我還沒說話,黃天寶已經冷笑一聲:“算你識貨!”


    “知道找我師父,那就穩了。”


    “你們家不是一直運氣不好過得很窮嗎?你奶奶給你托了這麽個夢,你又知道上我們神夢堂找師父,看來你們家的壞日子是應該到頭兒了。”


    “可不咋地!?”


    臧飛表情十分謙遜:“所以我今天來神夢堂呢,就兩個目的。”


    “第一讓顧大師上我奶奶夢中指點那地方去看看,如果行呢,請顧大師幫忙遷葬一下。如果不行,請顧大師再為我奶奶選一處地方遷墳。”


    我一聽也行,就讓黃天寶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黃天寶頓時哭喪著一張臉:“啊!現在就出發?我還沒吃早飯呢!”


    說完又趕忙對臧飛說:“兄弟,你等兩小時成不,讓我們先把飯吃了?”


    臧飛眼中的神情看起來挺不樂意的,但那不樂意的神情很快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溫和:“沒問題沒問題。”


    我心中頓時十分疑惑,這臧飛的麵相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兩麵三刀的人,咋剛才還有那樣的神情?


    不過這會兒我也懶得理那麽多了,畢竟覺得是人之常情,就趕忙打電話給附近麵館兒,一人要了碗肥腸麵,吃完出發。


    那矮胖子一直等在門口,這會兒正靠在他那輛保時捷上哼歌兒,一見我們出來,又衝過到我麵前笑嘻嘻的搭訕了:“妹紙,我沒騙你吧!?我真有保時捷!”


    “怎麽樣?要不要跟哥上車耍耍?”


    這話一出,臧飛趕忙攔住他:“胖子,別胡咧咧,這是顧心樓顧大師!”


    矮冬瓜的表情頓時萎靡下去了,樣子還挺失望,摸了摸鼻子結結巴巴:“顧...顧大師?怎麽是個女的。”


    我才懶得去跟這矮冬瓜廢話,就告訴臧飛:“你們的車開前頭引路,我們的車跟在你們後邊兒。”


    矮冬瓜本來不屑一顧:“你們能有什麽好車?都坐我保時捷一起走不得了?”


    又一見老陳開著車過來讓我們上去,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指著那車標:“我去!這不是那什麽...哎呀我叫不出名字,反正是限量款,全球不超過十台。”


    臧飛不明就裏:“很貴嗎?”


    “這不是很貴不貴的問題,”


    矮冬瓜一聽:“這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的問題,車主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哎我說你們這車哪兒來的?”


    黃天寶一個白眼:“跟你有啥關係?”


    跟著也和我一樣,不再理他跨上車走了。


    路上黃天寶又偷偷告訴我:“哎哎哎!師父,你看老陳那麵相,他又破財了!”


    “也就是說連續三天晚上,天天花錢!”


    我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


    他還喋喋不休,又壓低聲音:“你說這三天老陳天天泡在自己房間,又沒上外邊兒去,他那錢花哪兒去了呢?”


    “你想知道?”


    我一聽,故意衝著老陳的方向聲音頓時提高了幾分:“要不我幫你問問?”


    “不不不!”


    黃天寶頓時連連擺手:“算了算了,我就是好奇。”


    說話間車子已經跟著前麵那輛保時捷開進了臧和,又很快到了臧飛他們所在的臧家村。


    剛下車,突然不知從哪兒傳出一陣哀嚎聲。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一個老年婦女已經一瘸一拐從邊上的草樹衝出來,沒老命似的往前跑,一邊跑還一邊哭天搶地:“救命!殺人了!救命!”


    與此同時,一個雙眼通紅的中年男人拎著刀就衝那老婦人追了上去。


    老婦人是個瘸子腿腳不便,不一會兒就讓中年男人追上拿刀抵著脖子:“你今天答不答應我?你要是不答應我把那老賤人趕出去,老子殺了你!”


    老婦人眼淚汪汪的:“你今兒又是哪根筋搭錯了?”


    “你曹老伯自從來到我們家,每天勤勤懇懇種地種菜,麵朝黃土背朝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你們吃的糧食蔬菜和豬肉,哪樣不是你曹老伯辛辛苦苦一手一腳搞出來的?”


    “他哪兒點兒對不起你們,你們死活看他不順眼,非把他趕出去不可!”


    “那是他應該的!”


    紅眼睛男人一聽,頓時怒氣衝天:“在老子家裏不幹活!還想白吃白住!?我看他是做夢!”


    “你也知道他給你們幹活?!”


    老婦人越說越傷心,淚如雨下:“自從他來到我們家,你們兩口子天天什麽也不幹,啥活兒都推給他,你現在還要把他趕出去,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紅眼睛男人勃然大怒:“你說誰沒良心!?”


    “我就是太有良心了才不讓他住我們家,我爸剛死了十年你就找男人,我要是不把他趕出去,對不起我爸!”


    “呸!”


    老婦人頓時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你還好意思提你爸!你爸就是讓你給氣死的!他生前也見你對他多孝順,現在他都死了這麽多年了,你倒學會拿你爸當借口了!”


    “我找男人有什麽錯?”


    “我這一大把年紀了,你弟弟一年四季在外地不迴家,你們兩口子好吃懶做自身難保不說,也不管我,我找個男人給我作伴!”


    “這男人還性格忠厚任勞任怨的,比你爸生前對我好多了,我就是要把他留下!”


    “你就是不要臉!”


    紅眼睛男人頓時咬牙切齒,指著老婦人:“這麽大歲數了還學人三四十歲的婦女找男人,你知道十裏八村兒的鄰居和我們那些親戚都怎麽說你嗎?”


    “說你不害臊說你當婦!說你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著和男人那點兒事兒!”


    “我聽了都替你臉紅!你自己還不要點兒臉把那男人趕出去,你真是..真是不要臉!!”


    老婦人又急又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怎麽不要臉了?”


    “我一沒偷二沒搶三沒找個破鞋亂搞,我就是年紀大了,想找個老頭子作伴,正好他曹老頭前幾年也死了老婆無依無靠的,我們就像兩隻雪地裏的動物,互相依偎互相取暖,哪兒有你們說的那麽肮髒!?”


    紅眼睛男人卻似乎一點兒不顧他媽的想法,隻一個勁兒舉著刀威脅:“少他媽廢話!”


    “總之你今天不把那姓曹的奸夫趕出去,我把你們兩個都殺了,省得丟人現眼你信不信?”


    說完就將刀舉起來,惡狠狠對著那老婦人頭上就刺了下去。


    我一看暗叫不好,趕忙掏出隨身攜帶的玉如意朝他們拋了過去。


    玉如意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朝他們衝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當啷一聲,打掉了紅眼睛男人手上的長刀。


    紅眼睛男人猝不及防,還狠狠讓玉如意震了一下,頓時兇神惡煞衝我們一吼:“什麽人?”


    “完了完了,”


    黃天寶一看:“又惹上事兒了。”


    趕忙衝出去將那玉如意捧迴來,一邊吹上麵的灰一邊衝我叨叨:“這惹上事兒倒不要緊,就是铖爺送你這件兒東西,摔壞了怪可惜的。”


    又指著前麵那兩個人:“你說說你管這閑事兒幹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那女的又是他媽,我就不信他真能下得去手!”


    我一聽:“他還真能!”


    “你難道沒看見那男人滿眼通紅,赤脈侵筋嗎?”


    “相書上管這叫赤沙蛇眼,說蛇眼之人子打爺。意思長著這種眼相的人窮兇極惡,連他自己父母都敢打。”


    “可依我之見這種眼相不僅連父母都敢打,更是連父母都敢殺。”


    “我去!”


    黃天寶頓時十分驚訝的捏著玉如意朝他們看了一眼:“那師父你剛才救了那老婦人一命啊?!”


    與此同時臧飛和他的矮冬瓜朋友也從後麵車上出來。


    矮冬瓜本來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湊上來,一見地上的兩個人頓時目瞪口呆,半晌才結結巴巴:“大伯,奶奶,你們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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