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等一下。”


    “這女鬼貪得無厭,本來隻要兩座金山,看你慷慨不還價便要四座,四座之後又要真的金紙疊的金元寶金山。”


    “如此下去沒完沒了,她隻會要更多。”


    應椒一愣:“那怎麽辦?”


    我一尋思:“這樣,你依舊去準備點兒金紙疊的金元寶,不用兩座金山那麽多,一旦就行了。”


    “一會兒燒金元寶的時候我在邊上守著,你們都躲到屋內別出來,我來對付它。”


    應椒求之不得,趕忙帶上幾個兄弟去買金紙疊的元寶了。


    他們人多辦事快,不一會兒東西都準備齊全。


    我讓他們將兩擔金元寶放在院門口,也不倒在地上也不燒,搬了個小板凳兒坐在邊上,悠哉遊哉的等那東西出現。


    本來按慣例,幽靈想得到這些東西都是要通過火為中介的。


    現在我擺出這個麽黃澄澄的金元寶,也不燒也不焚的,那女鬼看得到得不到,隻能掛在應添福背上幹著急,不一會兒指定現身來討。


    果不其然,我剛在院門口坐了一小會兒。


    忽然不知哪兒走出個乞丐,穿著長衣長褲,帶著髒兮兮的大皮帽子將一張臉遮得嚴嚴實實,走到院門口衝我指了指那些金元寶,甕聲甕氣的說了句:“給我吧!”


    還沒開口,耳內的藍牙耳機突然傳出應椒的聲音:“顧大師,這金元寶我老公的救命錢,你可千萬不能給他啊!”


    我沒理她。


    尋思這個要是不給他你老公才會沒命呢?


    “哎哎哎!”


    那乞丐見我半天不說話,十分不耐煩的敲了敲邊上的水缸:“你到底給不給?”


    我一看,喲嗬!


    求人還這麽橫?!


    就問他:“你想要?”


    他頓時拚命點頭:“給我給我!”


    遂從地上撿了根稻草:“給你可以。”


    “這一擔金元寶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但有個條件。”


    又將那稻草往金元寶的擔子上一壓:“你要是拿得起來就盡管拿走,我絕不阻攔。”


    “切!”


    乞丐不以為意,說了句這算什麽,跟著就伸手去挑那裝金元寶的擔子。


    可下一秒,乞丐感覺不對勁了。


    那擔子是很輕的藤蘿草編的,金紙疊的金元寶本來也沒多重,但乞丐幾乎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就是挑不起來。


    乞丐頓時慌了:“怎...怎麽迴事?”


    又一看那擔子上壓著的稻草,頓時恍然大悟看向我:“是你動的手腳?”


    我斜眼兒看著他:“沒錯。”


    “你什麽意思?”


    乞丐的意思十分不爽:“你已經按我的意思為我準備金元寶了,又燒表文讓我來拿錢,現在我來了,你又不給我,你這是言而無信!”


    我一聽:“這不跟你學的嗎?”


    “你之前明明說過隻要兩座金山,應椒二話不說燒給你了,你貪心不足又要兩座,這你都得了四座金山了,咋還不放過應添福?”


    乞丐沒說話。


    盡管他包的嚴嚴實實讓我看不見臉,但我估計他這會兒臉色也不會太好。


    “這樣,”


    我見他依舊對著那兩擔金元寶一動不動,知道他仍想拿走,就說:“金元寶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須保證,拿了錢以後馬上走,以後不許再纏著應添福。”


    “雖然他在靈堂對你出言不遜,但你纏了他那麽久,現在你又得了這麽多金子,以後在下邊兒可謂不愁吃不愁穿,實在沒必要再繼續下去,否則魚死網破對你和應添福都沒什麽好處。”


    乞丐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認真思考我的話,半晌才甕聲甕氣的:“我答應你,要是我得到金元寶,以後還糾纏應添福,就讓我天打雷劈。”


    我一聽,點點頭。


    這鬼和人最大的不同不在於形體和陰陽,而在於它們說的話。


    它們平時說的是鬼話,鬼話連篇沒什麽可信度。


    可一旦鄭重其事發起誓來那就要貫徹到底,否則一定會應誓。


    既然他都發誓了,那我也沒什麽可擔憂的了,就一把拿下擔子上那根稻草,對他揮了揮手:“你拿走吧。”


    乞丐頓時感激涕零衝我鞠了幾個躬:“謝謝!謝謝!”


    跟著趕忙挑起那擔金元寶,又生怕我反悔似的,一溜煙兒跑了。


    “大師大師!”


    一見乞丐挑著金元寶走了,應椒再也忍不住,不顧高铖他們勸阻衝了出來:“你咋讓那人把金元寶挑走了呀!?”


    “那可是我老公的救命錢!是給女鬼的,你給個乞丐幹嘛呀?”


    我一聽:“那乞丐就是女鬼啊!”


    “怎麽可能?”


    應椒這會兒心急如焚:“我剛才在屋裏都看著了,那乞丐雖然遮的嚴嚴實實,但身形聲音都是個十足十的男人,又怎麽會是纏著我老公那女鬼?”


    我趕忙給她解釋:“這叫化形。”


    “陰間的東西,百分之八十都有這個能力。自古連神仙入世都愛化形,何況陰間的東西,那纏著你老公的女鬼上門討錢,也不可能用真身不是?”


    “剛才那乞丐就是纏著你老公的女鬼,所謂乞丐,隻不過是女鬼用障眼法化出的一個形象而已。”


    “喔喔。”


    應椒若有所思:“咋是這樣呢?”


    “電影兒裏咋沒這麽演過呢?”


    我說電影裏的東西亦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咱們現實世界裏的東西不可能完全在電影裏呈現,能不能過審先兩說,就是很多門派的秘法傳承,它也不讓這麽張揚啊。


    應椒這才恍然大悟。


    又趕忙拉過應添福:“大師,你看我老公現在好了沒?”


    我一看:“精神舒爽如大病初愈,印堂命宮微亮如同塵鏡初拭,三陽火氣具全,三陰濕氣低伏,應該沒事兒了。”


    應椒頓時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


    索性一把抓過應添福:“你...跟我去地下室。”


    “還去啊!”


    應添福哭喪著一張臉:“老...老婆你不怕?”


    應椒忍無可忍:“怕還不是得看!”


    “大師說那女鬼纏了你那麽多天,你又天天跟我同床共枕的,我他媽可不想再跟鬼睡在一起!”


    跟著不由分說,一把擰起應添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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