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浪目不轉睛盯著屍手,在它帶著夏初然靠近的時候,他一手抱住夏初然,一手握住了夏初然的那隻腳腕。


    屍手騰空鬆開了夏初然,朝刁浪而來。刁浪也鬆開夏初然,在屍手即將麵對之際一把握住,隨後猛地砸向地麵,隻聽嗡聲轟鳴,這下水道震了三震,夏初然也滾了三滾。


    待一切迴歸平靜後,刁浪拿起那個扁平的屍手,左右細巧了一下,問倒在地上搖頭晃腦不得清醒的夏初然,“你說這要是拿迴去,能濫竽充數嗎?”


    夏初然晃晃頭,努力維持清醒,“充數?充誰的數?不會……”夏初然立刻想到了,自己和刁浪說過羅文君在裏麵,照剛才她逃跑聽到的大震蕩來猜,刁浪可能做了什麽無法挽迴的事。


    “就你想的那樣。”刁浪伸手把夏初然拉起來,倆人繼續前行,“剛才那些屍體不斷向我襲來,我沒辦法,隻能把他們都燒了。”


    夏初然抿唇,表情有些微妙,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遍,“真的都燒了?”


    “嗯,你有什麽疑問嗎?”刁浪又掂量了一下那隻血紫斷手,他給這隻斷手施了咒,所以斷手沒有再撲上來,迴去燒了也就一了百了,省的他麻煩,水家整個都不省心。


    夏初然扶額,都不知道怎麽辦,羅文君的屍身是一點都帶不迴去了,誰知道這隻斷手是不是她的。隻能按照刁浪說的充數了,反正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總不能告訴水伯:您夫人我們代為處理了,您要是需要我去給您舀一勺?


    她嫌命長嗎?這麽說?!


    刁浪見夏初然也沒有什麽異議,接著說道,“經過剛才一役,我估摸著,水世義起屍也是因為靠近了羅文君才會發生。不過,這屍僵傳染到正常人類身上,應該是血液接觸,而溶於身體百年難消,死後立刻會因為血煞起屍。可說到這點我就有異議了,這水世義不是很討厭自己的母親?什麽時候做了這麽近的接觸?當時我要求做法事,他阻撓的最厲害。”


    “討厭這一說法我也是從水玲玲口中得知,而且就玲玲姐講的那些事來看,積怨已久很難化解,具體的我迴去再去了解一下。不過現在,浪哥你能不能先解釋一下屍僵?”夏初然對這個說法表示不懂,她摸了摸左膝蓋,那裏隱隱作痛,“屍僵是什麽?水世義不是起屍嗎?”


    ——“當然沒事,我,不會有事。”提到水世義起屍,夏初然腦海中突然響起了白玫的聲音,她的麵容平穩安詳,好像真的沒事一般。


    夏初然猛然敲擊心口,她覺得那裏又悶又難受,可是什麽都吐不出去,巨大的承重感致使她唿吸困難。


    刁浪立刻架住她,身體略微有電流通過,但他沒有鬆開手,緊皺著眉,“你怎麽了?”


    夏初然大口大口喘氣,臉都漲紅了,“我好像忘了一些事,從今晚上水家開始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記得了,聽你的描述,我應該是和你在一起,並且經曆過一些狀況,可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腦中所有東西都不成影像,什麽都沒辦法連接。即使是你問我白玫和蠻靈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麽在四季山,又為什麽遇到成群結隊的……屍僵,包括羅文君為什麽在裏麵我也不清楚,浪哥,屍僵是什麽?羅文君不是正常死的嘛?”


    夏初然不斷說著,希望能從刁浪身上得到幫助。她選擇喋喋不休,卻又在一邊思考;她感到疲累,卻不敢放鬆。她第一次懷疑自己到底混在他們之間做什麽,明明什麽都做不了,也給不了應有的幫助,她嚐試的第一次,到底給了她多大的壓力,又有沒有必要堅持,她開始懷疑。


    刁浪的眉越皺越深,他望向夏初然,接著拉起她的手,她的十指傷痕累累,不像是說謊話,因為沒有人會為這些謊話而卻傷害自己最薄弱的地方,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夏初然似乎很疲憊,努力在強撐著,是刁浪對此時的她的認識。


    他輕輕滑過她的手指骨節,捏住其中一節,“哎喲喲!浪哥,你幹嘛?很痛啊。”


    刁浪突然的動作痛得夏初然呲牙咧嘴,但她一瞬間清醒了,她知道自己還不能在這時候自暴自棄。


    “你指骨錯位了你知不知道?”刁浪帶著嚴肅的口氣,狠狠批評了她,然後輕手揉了揉,給她接了迴去,語調緩和下來,“我迴去讓白玫給你配點藥,上上就好了別擔心。”


    夏初然一下子羞紅了臉,她摸摸鼻子,輕抬眸,一下子笑了,可是刁浪還在為她的手指頭操心,完全沒注意到此時小女生的她。


    看完她的手之後,刁浪也不打算絮叨夏初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或許他覺得暫時也別想那麽多,夏初然此時看的出來有些疲累,誰知道她經曆過什麽,想到這,刁浪微歎一口氣,順著上麵屍僵的話解釋道,“屍僵是妖鬼附身後遺棄的屍體,他們的靈魂最後會被妖鬼吃掉,然後身體聽從妖鬼的吩咐行事,一般不到灰飛煙滅不休,非常難纏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手指被刁浪捏的痛了,夏初然才又想起今晚的事,心有餘悸之後,她問道,“妖鬼是什麽?這和最近的事有什麽關係嗎?”


    “妖鬼。是行於三界之外的存在。他本身也是魂魄,存在於天地精氣最足的時候,吸納了靈氣變成了俗名為妖鬼的鬼精。為了生存他必須不斷附身吞噬活人靈魂,當被附身的對象被吞噬掉最後一口靈魂後,就會被妖鬼遺棄,從而變成屍僵。”刁浪給夏初然簡單解釋繼續前行,這下水道彎彎繞繞,可以看出路線該是是往上去了,雖然這使得下水道的坡度加大,路變得難走,但兩人肯定是不準備再調轉方向從水上過了,第一刁浪入水不行,第二夏初然對那河水心有餘悸。


    刁浪解釋完,夏初然陷入沉思,不一會兒她皺著眉問,“這妖鬼難道就是殺死四季村村名的罪魁禍首?也是致羅文君死亡的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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