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剛起床,傅憐伸著懶腰,發現陸戰還沒醒,準備自己先去做早餐。


    她從林雲煙給的食材裏麵挑挑揀揀,最後準備做一碗番茄雞蛋麵。


    好久沒吃自己做的麵食了,傅憐想想都流口水,饞得不行。


    剛把食材放進水裏洗淨,傅憐便聽到了敲門聲。


    她疑惑地歪頭,從貓眼裏往外看,看到了一個瓷娃娃麵具。


    周平?


    他來她們家做什麽?


    傅憐仔細想了一下,最後那瓶酒落到了她手裏,吳越肯定不會付錢了。


    難道是因為黃昏酒未付賬的緣故?


    傅憐遲疑地摸上門把手,門咯吱一聲開了。


    一個漆黑的紙盒遞到她麵前。


    “傅小姐,這是老周的一點心意,還望能和兩位交個朋友。”周平說話一板一眼。


    和上次的油嘴滑舌頗為不同。


    若不是他獨有的身高和麵具,傅憐難以置信這家夥是周平。


    見傅憐沒有接,周平又往前遞了遞。


    傅憐低眉,看向他手中小小的黑盒子,紙盒上麵有繁複的花紋,上麵繡了一個小小的f,低調的光澤在黑盒上流轉。


    傅憐沒接,很冷靜地問道,“多少錢?”


    “隻是我的一點心意,小姐。”


    ?


    不要錢就行。


    傅憐立馬笑眯眯地把盒子接了過來,“謝啦!”


    見他不提上次黃昏酒的事,傅憐也不可能傻乎乎地開口,裝聾作啞地道了謝便關上了門。


    她拿起盒子搖晃了一下,裏麵半點聲音都沒有。


    啥東西啊?


    傅憐感到奇怪,忍不住拿精神力去探,卻在瞬間觸碰到另一個陰冷濕寒的精神力。


    她被輕輕刺了一下,立馬收迴了精神力。


    拿在手中的小盒也如同燙手山芋,黝黑的盒麵宛如漩渦,落在傅憐眼中陰森而危險。


    傅憐不敢隨便打開,想著等陸戰起來再說,便把紙盒放在了茶幾上,自己迴廚房煮麵。


    等到她把麵端上桌的時候,抬頭看到茶幾上散亂的黑色紙盒,目光順著往前,看到陸戰舉著一個昏黃的針管,尖尖的針頭亮出一縷寒光,正對著他自己的脖頸。


    “嚕嚕!”傅憐的話脫口而出,她甚至沒有思考。


    陸戰瞬間清醒,他指尖一鬆,手中針筒掉在了地上。


    傅憐連忙走過來,把針筒撿起,好好放迴紙盒,紙盒裏麵有一個凹巢,大小剛好夠放下針筒。


    “你怎麽迴事?”傅憐心有餘悸。


    她剛剛真的嚇了一跳,若是這不明來路的藥劑被陸戰注射了下去,引發了什麽無法挽迴的後果——


    傅憐不敢想。


    一直以來壓在心口的擔憂被莫名其妙的藥劑全部挑起,她心跳狠狠漏了一拍,隨著節拍的紊亂,一種難以言語的悶脹感席卷整顆心髒。


    傅憐緊緊握住陸戰的胳膊,努力平複胸口的不適感。


    這具身體,真得好弱。


    隻是因為恐懼而引發的無邊後怕,都能讓心髒方寸大亂。


    陸戰反手把她的小手抱在手心,他緊皺眉頭,看樣子還有些恍惚。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竟能影響到陸戰!


    怕節外生枝,傅憐壓下心口的不適,利落抱起紙盒,飛快跑向陽台,接著她拿出針筒,惡狠狠往樓下扔去。


    針筒順勢往下墜,啪得一聲摔在了水泥地上,跌了個粉碎。


    做完這些,她一言不發地轉身坐到餐桌上,開始吃麵。


    藥劑藥劑,難道重點還是在藥劑身上?


    周平為什麽要給陸戰送藥劑,他到底在圖謀些什麽?


    傅憐心裏不安的很,控製不住自己去做最壞的打算。


    若是陸戰真注射了藥劑,失了智發了狂,變成暴虐血腥的野獸,她該怎麽辦?


    傅憐不由想起二表哥瘋癲的樣子。


    也不知道樹奶是不是真的對壓製喪屍病毒有用,若真如此,陸戰就算注射了藥劑,也還是有辦法遏製的。


    想到這裏,傅憐暫且把一顆心安迴肚子裏。


    她抬眼瞅了眼坐在對麵沉默吃麵的陸戰,開口,“今天我想去劉家一趟。”


    “我和你一起。”


    陸戰沒問傅憐為何對藥劑反應這麽大,也沒問她去劉家做什麽。


    傅憐看不出他對藥劑這件事的態度。


    傅憐咬了下筷子,沒有拒絕他。


    她又意識到,就算去劉家,一切也還隻是未知數。


    為何要將希望壓在劉家身上?


    反向思考一下,她們幹嘛不離開平川?


    傅憐靈光一閃,瞬間醍醐灌頂。


    她幹嘛要和陸戰在平川死磕,她們現在就走人不就好了?


    這可不叫逃避,這叫規避風險!


    思及此,傅憐又開口了,“嚕嚕,我有一個問題。”


    “什麽?”


    “我們留在平川做什麽呀?”傅憐咬著筷子尖,小聲,“我不喜歡這裏。”


    陸戰頓了一下,“你想離開?”


    傅憐瘋狂點頭,“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陸戰有些驚訝,傅憐還沒讀懂他眼中驚訝從何而來,就聽到他低聲,“我們現在就可以走。”


    ?


    這麽簡單?


    傅憐還準備再勸說兩句呢!畢竟陸戰留在這裏,肯定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那我們走?”傅憐裂開笑臉。


    “你不是要去劉家嗎?”


    傅憐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劉星哭哭啼啼的臉,她一咬牙,“走!”


    避免夜長夢多,快點離開才最為要緊。


    “但是我想去。”陸戰頓了一下,“我想看看樹奶是不是真的有效。”


    說著他垂下眼簾,“藥劑的事不解決,平川遲早毀在這群人手中。”


    傅憐咬唇,聽他如此深明大義的話,一時也找不到理由反駁。


    她也不好眼睜睜看著平川人因為藥劑自取滅亡。


    她眼神一暗,有點兒不樂意地問,“你既然知道藥劑的危險,剛剛周平送得藥劑,你幹嘛還要用?”


    “抱歉,我大意了,沒想到那裏麵有屍靈殘留的精神力。”


    “!”屍靈?平川從後土抓來的屍靈們,原來是被他們用來製作藥劑了?


    如果這裏麵還有屍靈殘留,人體注射後,該有多麽恐怖!


    傅憐後背發涼,心中的訝異非比尋常。


    “若不是這隻藥劑,我也尚且不知它的危險。”陸戰說著,指尖點了一下餐桌。


    而且,他不覺得這個藥劑會和s無關。


    說不準,就是s留在平川的研究資料造成的。


    他應該留在這裏,在把藥劑的情況弄清楚之前。


    隻是——


    陸戰抬了下眼皮,伸手握住傅憐發白的指尖,“去完劉家我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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