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驥正在處理公文,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東司房千戶徐承影,拜見同知大人!”


    朱驥抬起頭來,笑道:“東司房千戶,不錯不錯!”


    “不錯什麽啊?”


    徐承影搖頭歎道:“第一天就任,就遇到個棘手的案子。”


    朱驥放下手中的公文,說道:“不妨讓我猜猜看,是不是工部右侍郎左良辰涉嫌貪墨治河款的案子?”


    “你也知道?”


    朱驥點點頭,道:“這樁案子是錦衣衛的重點,若不能限期破案,怕是萬指揮使那邊很那交差。”


    “有這麽嚴重?”


    “比你想象中的嚴重!”


    朱驥靠在椅子背上,說道:“那些清流們紛紛上書,說錦衣衛誣陷忠良,屈打成招,內閣也下了條子,勒令錦衣衛限期破案。”


    徐承影無語了,本以為是個坑,原來是個天坑!


    “現場我看過了,那個左良辰不說家徒四壁,也算得上是兩袖清風,堂堂正三品的大員,家裏隻抄出來幾百兩銀子。我聽說,上一任千戶把人家祖墳都刨了,若真是貪官,怎麽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


    “你可知,此人為何被彈劾?”


    徐承影笑笑,道:“倒要請教!”


    朱驥從桌上翻出一份公文遞過去,說道:“你來看看這個!”


    徐承影接過,大致看了兩頁,不由得皺起眉頭。


    “如此說來,工部疏浚運河的工程款,確實存在不小的出入。”


    “你往下看!”


    徐承影細細翻看,眉頭越皺越緊,道:“不對啊,嫌疑最大的是那個叫洛誌遠的主簿,為何不從他身上查起?”


    “此人已經找到了,確切地說,是洛誌遠的屍體找到了。”


    “死了?”


    “五天之前,北通州運河沿岸衝上來一具屍體,經人確認,正是工部主簿洛誌遠。”


    “他家裏查了嗎?”


    “掘地三尺,沒有任何發現。”


    “祖墳也刨了?”


    “差不多吧!”


    徐承影喃喃道:“那就怪了,莫非是……殺人滅口?”


    “有這個可能。”


    “可以審一審那個洛誌遠的家眷,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此人尚未娶妻,父母都不在世,全家就他一人。”


    “親朋好友呢?”


    朱驥搖了搖頭,道:“此人性格孤僻,不愛與人交流。平時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他的上司,右侍郎左良辰。”


    徐承影拿著公文來迴翻看,疑點越來越多。


    “莫非……那個左良辰真的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要用事實說話,疏浚河道的賬款已經核驗過了,其中有大約三十萬兩的缺口,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徐承影暗自唏噓,三十萬兩,大概就是後世的十噸,這麽多銀子,想要藏的神不知鬼不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現在左良辰和洛誌遠的宅子都已經被翻爛了,若真是他們幹的,這麽一大筆銀子,不可能完全沒有線索。


    要知道,朱元璋最開始組建錦衣衛就是為了對付當官的,那些個被抄家的官員,不僅會貪銀子,更會藏銀子,他們藏銀子的法子層出不窮,錦衣衛尋銀子的本事也越來越精湛。


    這大概就是……在戰鬥中學習吧……


    可如今三十萬兩白銀的缺口,愣是一個銀子渣也查不出來。


    徐承影隱約覺得這件事可能沒那麽簡單,但是現在找不到突破口,說什麽也是枉然。


    朱驥看到他凝神思考的樣子,勸說道:“這樁案子已經在朝堂之上引發了不小的風波,你初來乍到,要學會把握分寸,不要惹禍上身。”


    徐承影點點頭,抱拳道:“多謝提醒,我會注意!”


    告別朱驥,一路出城迴到家裏,紀芸早已等了許久,趕忙招唿張媽端來飯菜。


    徐承影在外麵忙碌一天,接觸到的不是抄家就是死人,一整天神經都是緊繃的,看到熱騰騰的飯菜,終於有了一絲溫馨的感覺。


    紀芸給他盛了一碗飯,然後給自己也盛了一碗,邊吃邊說道:“看你笑得這麽開心,定是給你找了一份美差。”


    “美差……”


    徐承影臉色的微笑立刻變成苦笑,道:“今天抄了一名右侍郎的家。”


    “右侍郎是什麽?”


    “是負責……總之,是個大官。”


    “為何要抄家?莫不是這位官老爺欺壓百姓了?”


    徐承影搖了搖頭,道:“他不是地方父母官,想欺壓百姓也沒機會。”


    “那你們為何抄人的家?”


    “有人懷疑他貪墨了三十萬兩髒銀。”


    “三十萬?”


    紀芸瞠目結舌,道:“三十萬兩,能養活多少百姓?這樣的官,該抄!”


    “可是,他家裏隻找到幾百兩的碎銀子。”


    紀芸一邊嚼著飯,歪著頭說道:“定是他把髒銀藏起來了,你們有沒有在他家裏院子挖一挖?我記得小時候,鎮上有一家財主,就喜歡把銀子藏在地窖裏。”


    “房子都快給人扒了,什麽都沒有發現。”


    “那……”紀芸遲疑道,“會不會是你們搞錯了?”


    徐承影搖了搖頭:“不知道。”


    紀芸小聲嘟囔道:“都說廠衛是朝廷鷹犬,專門迫害忠良,我看你也跟著他們學壞了!”


    “我也是今天才介入這樁案子,很多事還不明朗。”


    徐承影話鋒一轉,接著說道:“昨天我安排你的那件事如何了?”


    紀芸說道:“我早上尋了劉福山,他鄰居家裏就有一架閑置的織機,今日又進城采買了一些紗線,都交給繡娘了。”


    “繡娘?”


    “就是昨日那婦人,她本家姓李,出閣之前的名字叫李繡娘。”


    “李繡娘?”


    徐承影笑道:“一聽這個名字就會織布。”


    “對了,我跟劉福山說了,讓他給我也尋一架織機,打明日起,我也學一學。”


    徐承影不解,問道:“你學這個做什麽?”


    “在家裏閑著,總要找點事做。”


    “你要是沒事做,就進宮陪陪你姐姐,她現在晉為淑妃,少不得遭人嫉恨,在後宮也沒個人說話。”


    “我也不能天天都去啊!”


    徐承影沒有再說什麽,吃完飯早早睡下,但是他心中一直想著白天的案子,總覺得似乎有些線索被自己漏掉了。


    就好像麵前有一團絲線,卻找不到線頭。


    …………


    第三章奉上,感謝穆血天狂、遙遠123星空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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