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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穆珩陽爭鋒相對的冷漠態度讓葉則心底一凜,他不想在眼下這個關頭橫生枝節,便說道:“幾年不見,你變了許多。我方才一時沒認出來,你會惱我也是理所當然。”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竟然這麽會說話?”穆珩陽淡淡嘲諷一句,說道:“依我看來,你變得更多,幾乎可以說是麵目全非了。”


    葉則微微一哂,他如今戴著□□,可不就是“麵目全非”嗎?


    就算穆珩陽是在暗諷他自甘墮落,他心裏也毫不在意,畢竟他從未隱藏過自己的本性。


    池韶司顯然也聽出穆珩陽的話裏暗藏譏諷,陰沉著臉冷聲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對他冷嘲熱諷?”


    他現在臉上帶疤、滿麵虯髯,不怒自帶三分煞氣,此刻看起來更是尤為兇戾。


    穆珩陽冷冷看向他,神色忽然一凝,微微眯起眼睛說道:“是你!”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槍直刺池韶司胸口,勢若雷霆!


    池韶司護著葉則疾退兩步,右手拔劍出鞘,閃電般擋住紅纓長·槍。


    他們兩人這一開打,客棧大堂內登時一片刺耳尖叫。眾人四散奔逃,雞飛狗跳,眨眼間便隻剩一地風卷雲殘過後的狼藉。


    店小二躲在桌子下麵瑟瑟發抖,不住地偷眼去看處於風暴中心的三個人。


    池韶司道:“阿則,你到旁邊坐一會兒,我馬上迴來。”


    “自大。”穆珩陽冷哼一聲,手中長·槍舞如遊龍,步步緊逼!


    池韶司嗤笑道:“你這身槍法的確是今非昔比了,但也不過如此。”


    自從突破《萬魔策》第十九層之後,他的實力堪稱是日進千裏,世間鮮有敵手。


    穆珩陽目光赤紅,槍法中戾氣濃重。


    “你害得阿雪成了活死人,不殺了你,難泄我心頭之恨!”


    “那你便來試試,”池韶司挽了朵劍花,攔腰一劍橫削過去。


    穆珩陽側身一避,池韶司猛地抬腳踹向他腹部,力氣奇大,“砰砰——”兩腳就把穆珩陽踹飛出去,摔在一張飯桌上!


    飯桌四分五裂開來,揚起一片塵土。


    穆珩陽強忍住幾欲噴出的鮮血,提著長·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葉則怕他們再打下去就要把客棧拆了,忙道:“珩陽,你方才說上官姑娘成了活死人,這是怎麽迴事?”


    穆珩陽將目光從池韶司身上移到他身上,說道:“當年我將她帶走之後,隻保住了她的性命,卻沒能讓她醒過來。”


    葉則想到上官雪是為了替他擋劍才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心中不免愧疚,問道:“那你如今打算怎麽辦?”


    “印……葉則,你於胡不思有恩,”穆珩陽緊盯著他,目光炙熱,“道嵩大師說他無能為力,為今之計,就是讓胡不思來試試。你會幫我吧?阿雪是為了你才會落到如今這個光景,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嗎?”


    這幾年來,他發了瘋一樣地搜尋一切有關胡不思的消息。可是胡不思行蹤不定,他一次次滿懷希望地找過去,又一次次失望而歸。


    好不容易查到她與葉則之間的關係,穆珩陽正打算在葉則大婚之後央求對方幫忙引見胡不思,沒想到他就這麽死了!


    而今峰迴路轉,本該與池韶司同歸於盡的葉則仍然活著,那麽找到胡不思救治上官雪的幾率就更大了。


    穆珩陽晦暗的眼眸因為心底編織的幻夢亮了起來,他殷切的目光看得葉則心裏一軟,輕輕頷首道:“珩陽,你放心罷,我會請不思來救治上官姑娘的。隻是……生死有命,不思若是真的無法救醒上官姑娘,還望你千萬不要遷怒於她。”


    穆珩陽似乎生怕他改變主意,忙不迭地點頭道:“我不會遷怒她的。多謝你了,葉則。今後你若有事要我幫忙,我定萬死不辭!”


    葉則不置可否,淡淡道:“那倒不必,你權當沒有見過我與阿司,就是幫了大忙。”


    “……”穆珩陽默然半晌,說道:“葉則,你們這樣是……”


    “不對的?”葉則嗤笑一聲,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地說道:“珩陽,你告訴我:何為正?何為邪?所謂的對錯又是什麽?這世間的條條框框不都是人定的?你敢肯定,那些人就是正確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拋向穆珩陽,他思忖半晌,隻能沉默著搖了搖頭,但又忍不住說道:“可他配不上你。”


    此言一出,本來站在葉則身邊作壁上觀的池韶司當即便冷笑了一下。


    “哼,我配不上?”他斜睨了穆珩陽一眼,說道:“你就配得上了?手下敗將!”


    “你!”穆珩陽被氣得想要一槍揮出戰個痛快,但右手一發力,腹部的隱痛就開始劇增。


    池韶司唇角彎起一個輕蔑的笑容,正要開口繼續刺激穆珩陽,葉則卻拉住了他的衣袖,在他看過來時搖了搖頭。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住了嘴,一雙幽黑的眼睛卻委屈地看著葉則。


    結果下一刻,池韶司就聽見葉則對穆珩陽說道:“無論外人如何看待阿司,他在我心裏的地位,無人能及。我心悅他。”


    穆珩陽完全沒想到葉則竟會如此坦然直白地表露出他與池韶司之間不容於世的感情,一時震驚得無言以對,他難道不怕被人唾棄,讓人戳脊梁骨嗎?


    “阿則,”池韶司也沒料到葉則會這般維護自己,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雀躍。這世間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一個人?


    如果這不是在客棧大堂內,他真想直接抱住葉則揉進懷裏,吻他紅潤的嘴唇,撫摸他光·裸的身體,讓他從裏到外都染上自己的氣息。


    僅僅這般想著,池韶司就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他伸手攬住葉則瘦削的肩膀,說道:“別理他,我們該用晚膳了。”


    葉則微微頷首,被池韶司牽著迴到飯桌邊坐下。


    他喚來店小二,溫聲問道:“你們這裏可有給嬰孩食用的東西?”


    他溫柔可親的態度雖然給被嚇得猶如驚弓之鳥的店小二壯了點膽子,但一旁有個麵目兇惡的虯髯大漢盯著,店小二還是忍不住兩股戰戰,顫聲迴道:“有、有的,百宜羹就是。”


    葉則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那就來兩份雲英麵,雕花蜜煎、酒醋白腰子、黃雀鮓、三鮮筍炒鵪子和酥瓊葉各來一份,再拿一碗百宜羹。”想了想,又補充道:“百宜羹盡快上來,小孩子禁不起餓。”


    店小二道了聲“客官稍等”,就飛快地溜走了。


    *****


    不一會兒,店小二就拿著托盤呈上了一碗百宜羹。


    葉則一邊抱著司無崖給他喂食,一邊說道:“等會兒不能光付飯錢,要記得給人家賠錢,知道嗎?”


    “是穆珩陽那廝先動手的,要賠也是他賠,”池韶司胳膊杵著桌麵,托腮看他,隻覺這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美不勝收,但他仍不忘抨擊穆珩陽,“況且,要不是他太肥了,那桌子怎麽會裂掉?”


    坐在不遠處的穆珩陽:“……”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這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吧?


    “……”葉則無語片刻,小聲說道:“你不要總是盯著我看。”


    其實盯著他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畢竟他早已習慣隨時隨地被池韶司視·奸了。關鍵是池韶司現在的眼神不太對勁,葉則對這道火·辣辣的視線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立刻就迴想起了渾身酸·軟疼痛的感覺。


    池韶司謙虛地請教:“那我要看什麽?”


    葉則道:“隨便哪裏都行,隻要別看我。”


    池韶司笑道:“這世間最美的風景就在眼前,我為何要舍近求遠?”


    “……”這家夥的甜言蜜語還真是信手拈來。葉則輕咳兩聲,耳根燒得通紅,還不小心把勺子裏的東西喂到了司無崖臉上,惹來懷中小孩不滿的抗議聲。


    池韶司瞥了一眼司無崖,忽然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阿則,無崖現在這麽小,還是請個奶娘來喂他比較好吧?”


    葉則點了點頭,說道:“是要請個奶娘來喂他。等到此間事了,我們就找個地方定居下來,把無崖養大。”


    ——也不知他能不能熬到那一天。


    然而在聽見池韶司的話之後,他心中的刺痛立刻消失無蹤。


    “嗯,可惜你隻能喂我,喂不了他,不然就省了請奶娘的錢。”


    池韶司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還流連在他的胸口上,嘴角的笑容曖昧而輕·佻。


    葉則立刻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調·戲了,羞惱得簡直想鑽進地縫,他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池、韶、司!”


    池韶司滿臉無辜,“怎麽了?”


    葉則:“……”


    ——這日子沒法過了!


    *****


    用完晚膳,葉則喊來店小二打算付錢。


    店小二卻道:“客官,那位戴麵具的公子已經付過了。”


    池韶司道:“穆珩陽那廝倒也識相,總算有個看得過眼的優點了。”


    葉則冷哼一聲,仍在氣頭上,抱著司無崖拔腳就往客棧門外走去。


    池韶司亦步亦趨地跟上去,嘴裏閑不住地撩·撥他,“阿則,你怎麽也不等我一下?”


    葉則冷漠地說:“我不等你,你不也跟上來了。”


    池韶司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可大了,怎麽能混為一談呢?”


    葉則頓住腳步,迴頭似笑非笑地說道:“那你說說看?”


    池韶司微微笑著,垂首在他唇上飛快地輕啄一下,幹脆利落地道歉,“我錯了,別生我的氣,你這樣冷言冷語地待我,我心裏很是害怕。”


    此時雖然已是月上梢頭,但縉雲城夜市繁華,路上行人不少。池韶司的動作雖然迅速,但仍有幾個人看到了他驚世駭俗的舉動,不禁駐足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個不知羞恥的男人。


    “……你還會害怕?”


    葉則心道該害怕的是我,閣下何不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他注意到路人探詢的目光,不由拉住池韶司的手,疾步向前走了一段,而後拐彎進入另一條街道。


    池韶司任由他拉扯自己,愉悅地笑道:“隻要是人,就不可能無懈可擊。我怕的東西不多,隻是恰好全部與你有關。”


    葉則忍俊不禁,但又不想讓他太過得意,便淡淡說道:“油嘴滑舌。”


    池韶司接道:“口是心非。”


    葉則:“……”


    *****


    擺脫那些令人如坐針氈的視線之後,葉則終於有心情欣賞縉雲城的夜景了。


    極目望去,一條燈火通明的大道展現在眼前。道路兩旁擺著各式各樣的攤子,衣帽扇帳、盆景花卉、時令果品、糕點蜜餞、奇巧玩意、釵寶鈿翠應有盡有,買賣吆喝之聲晝夜不絕。


    葉則見多識廣,自然對這些東西沒有多大興趣,也就看個熱鬧。


    池韶司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沿途經過的小攤,不時側過頭去看與他十指相扣、並肩而行的葉則。見對方眉眼含笑,他自己也不由彎起嘴角,隻覺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如斯美好。


    “阿則,”他溫柔地喚了一聲,說道:“把無崖給我抱罷。”


    葉則垂頭看看懷裏的小家夥,他似是有些困倦地打著哈欠,小腦袋啄米般一點一點。


    平常這個時候,司無崖已經去會周公了。


    “好,那你抱穩一些。”


    司無崖完全沒注意到抱著自己的人變成了總是欺負他的池韶司,他扭了扭小屁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兩人繼續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一個扛著圓柱形秸稈柱子的小販迎麵走來,嘴裏大聲吆喝著:“冰糖葫蘆——冰糖兒多呀哎!剛蘸得啊——冰糖葫蘆……”


    葉則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的笑意忽然加深了些。他攔住小販,買了一串冰糖葫蘆,笑吟吟地歪頭看向池韶司,“司司,想不想吃冰糖葫蘆呀?”


    池韶司低頭看他,眼眸含笑,十分配合地說道:“想。”


    葉則便將手中的冰糖葫蘆往他嘴邊送了送,等他吃完一顆,問道:“好吃嗎?”


    “好吃,”池韶司笑道:“阿則哥哥要不要吃?”


    葉則點頭道:“那我嚐一嚐。”


    他咬下一顆透亮晶瑩的紅果,薄薄的淡黃色糖衣融化在嘴裏,微酸帶甜,十分可口。


    兩人你一顆我一顆,走到街道盡頭時,竹簽上隻剩下孤零零的一顆紅果了。


    葉則剛把最後一顆咬到嘴裏,便感覺到右手被人用力一扯,好一陣天旋地轉。待反應過來之時,他已被人按在了牆壁上,後背硌得生疼。


    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葉則無處可避,隻得仰著下頜承受。纖長的脖頸向後拗去,彎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完好無損的紅果堵在嘴裏,導致口腔內分泌的唾液不及吞咽就從他嘴角流出,沿著下頜流入脖頸。


    葉則唿吸急促紊亂,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呻·吟似的哀求,“唔……不……嗯……”


    糖衣已經被高溫融化,甜絲絲的味道流竄在舌尖。


    池韶司將葉則口中的紅果卷到了自己嘴裏,三兩下嚼完咽了下去,才略微饜·足地說道:“嗯,最後一顆果然最好吃。”


    葉則雙腿有些發軟,如若不是池韶司摟著他的細腰,恐怕他已經滑坐到地上去了。


    他喘息著說:“混賬,你要吃給你就是。”


    池韶司微微低頭,順著葉則嘴角流下的涎·液痕跡一路舔吻下去,而後含住他的喉結吸吮一下,舌尖在上麵劃了幾個圈。


    他含糊不清地說道:“阿則哥哥,你好甜啊。”


    葉則摟著他脖頸的雙手不由圈緊了些,身體微微戰栗,咬牙說道:“……迴去!”


    池韶司低聲笑道:“好,我們迴去。”


    *****


    室內光線昏暗,依稀能看清重重幔帳內,兩個摟抱在一起的男人正躺在床榻上。


    地麵十分淩亂,東一隻足襪、西一件衣袍,可以想象昨夜兩人究竟有多麽迫不及待。


    葉則今晨醒得很早,他渾身酸軟懶得動彈,便目光平視盯著池韶司的下巴看了一會兒,發現對方光潔的下巴上冒出了點兒青色的胡茬。


    視線往下一轉,除了占據半個胸膛的神秘刺青,池韶司胸膛上明晃晃的幾枚咬·痕最為引人矚目。


    葉則裝作若無其事地別開了眼,耳根卻悄悄紅了。


    他剛準備起身,就感到摟在腰上的那隻手微微發力,兩人光·裸的身軀又貼緊了些。緊接著,一個親吻落在了他額頭上。


    池韶司抓著葉則的一隻手腕,半撐著身體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幽黑的眼睛猶如深潭。


    葉則感覺到抵在自己大腿上的東西,輕咳一聲,說道:“早安。”


    “早安,困的話再睡一會兒。”


    池韶司低頭吻了吻他的嘴唇,掀開被子下床。


    葉則看著他線條優美的背肌,一時有些傻眼——他都做好準備了,結果對方就這麽支著帳篷走了?


    池韶司似乎猜測到了他的想法,迴過頭來衝他一笑,這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襯著他背部橫七豎八的抓痕顯得十分情·色。


    “有個不識相的家夥站在門口,我可不想讓別人聽見你的呻·吟。不過,你要是能憋住不叫的話……”


    “……閉嘴。”


    葉則一腳踹了過去,被早有防備的池韶司一把抓住腳腕。


    “看來我是對你太溫柔了,你才有力氣踢我。”


    池韶司語氣森然地說完這句話,開始撓葉則的腳板心。


    “你幹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別撓了……”葉則起初還蹬著雙腿對池韶司又踢又踹,想要掙脫束縛,但他很快就笑得眼角泛淚,隻能虛脫無力地躺在床榻上喘氣,哀聲告饒:“我錯了,下次再也不踹你了……不要撓我了……”


    “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辦了你。”


    池韶司這才鬆開了手,放他一馬。


    鬧騰了半天,等到兩人穿戴洗漱完畢,推開大門的時候,走道上已是空無一人。


    下樓來到客棧大堂的時候,葉則一眼就看到了穆珩陽。


    他一襲黑衣,戴著銀質麵具,身旁還立著一副棺材,再顯眼不過。


    穆珩陽也看到了他們,思及昨夜響了半宿的聲音和今晨站在門口聽到的動靜,他不禁有些尷尬地垂下了目光。


    池韶司嗤笑了一聲,與葉則一同走到穆珩陽所在的飯桌邊落座。


    葉則道:“珩陽,我已通知了不思。再過幾日,她就來了。”


    胡不思給他的最後一隻千絲蠱子蠱已經用完,往後他再有什麽性命危急的時刻,她都無法知道了。


    穆珩陽麵露感激,懇切道:“葉則,大恩無以為報,我……”


    “不需要你報恩,”池韶司徑自打斷他的話,冷冷說道:“隻要你別恩將仇報就好。”


    “你——”穆珩陽暗自忍耐住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火,幹巴巴地說道:“我不會的。”


    葉則微微笑道:“嗯,我相信你。”


    連他自己都覺得話裏的可信度低得可憐,但穆珩陽顯然被安慰到了,緊繃的臉色有所緩和。


    池韶司麵上剛剛露出不虞之色,懷裏就被葉則塞了個小家夥,垂頭一看,司無崖抱著自己的小拳頭啃得正歡,口水流得到處都是。


    “……”


    ——得了,還是先把這個小祖宗喂飽了再吃醋吧。


    *****


    葉則一行人在縉雲城停留了約莫五天,胡不思才匆忙趕來。


    為了方便她看診,穆珩陽還特意租了一個清淨的小院搬進去住。


    上官雪被他從棺材裏抱了出來,放到床榻上。她雙手交疊在腹部,容貌英氣美麗,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


    仔細觀察,才會發現她麵色蒼白,唿吸微弱,身體瘦弱得幾乎隻剩一把骨頭了。


    葉則看了一眼,便明白上官雪應該是休克時間過長,導致大腦缺氧變成了植物人。


    在這個醫療科技落後的時代,穆珩陽為了保住上官雪的性命,真可謂是花費了大量心血。


    隻希望胡不思能找到辦法,讓他得償所願。


    *****


    胡不思從屋內走出來時,看到葉則坐在亭子裏,正抱著一個玉雪可愛的孩子逗弄。


    她不禁笑道:“這便是你給我找的乖徒兒?”


    葉則頷首道:“對,他叫司無崖。”


    胡不思奇道:“不跟你們倆姓嗎?”


    葉則微微笑了起來,“我覺得這名字很好,不跟我們姓也沒什麽。”


    胡不思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是池韶司起的吧?”


    “嗯,”葉則想了想,說道:“你這次離開,把無崖也帶走罷。”


    “你舍得?”


    “我與阿司有事要做,暫時不能帶著他。”葉則輕輕捏了捏司無崖軟嫩嫩的小臉,將他遞給胡不思,“要不要抱一下?”


    “我試試。”


    胡不思小心翼翼地將司無崖抱進懷裏,生怕力氣稍大一些就會弄壞這個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小家夥。


    葉則笑著看了一會兒,問道:“不思,上官姑娘還能不能醒過來?”


    “我隻有六成把握,”胡不思擰起眉頭,說道:“拖得有點久了,現下隻能先以針灸刺激穴道,其他的慢慢來吧。所幸穆珩陽對她照顧得很是精心,不然她恐怕早已死了。”


    葉則點了點頭道:“我與阿司這兩日就準備啟程了。”


    胡不思有些驚訝,“這麽快?”


    “我的身體等不了太久……”葉則語氣有些飄忽,苦笑道:“近來,我越發覺得身體乏力困倦,耳目也不及從前靈敏,似有油盡燈枯之象。我不想拖著阿司與我一起死,所以……”


    沒等他說完,胡不思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讓人一聽就知道她是在裝模作樣,“咳咳咳咳咳……”


    葉則一怔,看到她對他用力地眨了眨眼,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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