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被發現了?」林燕燕在早餐店內跳著大叫起來,引來不少注意。


    「小聲點。」席彥君把頭低下,不敢看跳起來的丟臉好友。


    尷尬的假裝沒事,林燕燕幹笑數聲,重新坐迴位子上。


    「被看到喔?」這次努力把聲音壓小些。


    「對啊,被人家看到我在看a片。」望著桌上的蛋餅,她歎口氣,將a片兩個字說得特別小聲。


    誰也沒料到她會被宇傑撞見自己在看妖精打架的場麵,想到他那時愣了一下的表情,真是畢生難忘啊……  )


    老天爺,幹麽這樣惡整她啦!


    「被誰看到?」驚訝之餘,林燕燕還不忘咬吐司,配飲料。


    「耿宇傑。」說完,席彥君把頭埋在雙掌中,哀叫了起來。


    「噗!」口中沒喝完的飲料噴出來,灑了一桌。什麽?


    「燕燕,你髒死了!」皺著眉,看著桌上噴出來的飲料,她扁扁嘴兒,拿紙巾把汙漬擦去。


    「你怎麽會被看到?」難不成她光明正大坐在客廳裏看喔?林燕燕一雙眼張得大大的,滿是不敢置信。


    這、這麽好笑的事,嗬嗬嗬嗬……


    「你還笑!」席彥君不客氣的掄起粉拳,搥了一記過去。


    「我真的很能感受你的心理,但我的嘴巴,它就是想笑哇!」壞心極了的林燕燕幹脆放聲大笑。


    天啊,她很想知道當時他們兩人的表情,那一定很妙!


    「不要笑了啦,你沒看到我黑眼圈那麽重,都是因為昨晚沒睡好。」她咬牙切齒,好想掐死眼前笑不停的好友。


    不要再笑了,黑色的蛀牙都被她看光光了!


    「你沒睡好喔?」怎麽辦?還是好想笑……


    「對啦。」某人再度瞪了一記過去。


    發生了這種事,誰還睡得下去,而且宇傑還要她今天去找他耶,光是想到這個她就頭皮一陣麻,倒在床上翻來翻去,怎麽也無法入睡。


    「那他有沒有什麽表示?」總算能忍下笑意,林燕燕將身子往前一傾,眼兒直勾勾的看著她。這才是重點,不準她支支吾吾。


    席彥君嘴角動了動,噘著嘴。


    「我感覺他嚇了很大一跳。」至少在看見那座黃色書籍堆成的小山時,他的表情是這麽告訴她的。


    「然後然後呢?他發現你不為人知的秘密了嗎?」林燕燕語氣好興奮,像隨時都要開心到暈倒般。


    她搖頭。「沒有啦,我跟他說這是工作需要。」


    「然後?」


    「他又問是哪方麵的工作。」


    「那你怎麽說?」


    「我跟他說不方便說……」她的作者身份,除了出版社知道外,就剩燕燕一人知道而已,況且她也不想公開自己另一種不一樣的身份,徒增困擾。


    「就這樣?」沒了?


    席彥君超想掐住好友的脖子,把她抓起來搖一搖。什麽叫就這樣?!光是這樣就已經把她嚇到半死了耶!想想看那場麵,全身細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


    「我的意思是,他沒有其它表示?」看見好友不爽的表情,林燕燕扯開笑臉,連忙打哈哈。


    「他要我今晚去酒吧內找他。」


    「啥?」她又激動起來。「他該不會想對你怎樣吧?」


    被好友這麽一叫,席彥君也跟著呆住。宇傑想對她怎麽樣……


    覷向好友的平板身材,嘟嘟嘴巴,林燕燕隨即雙手一攤。「我想他應該不會眼光這麽差才是。」


    依耿宇傑出色的外表,倒追他的女生應該有一卡車之多,怎會瞧上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小毛頭。


    「林燕燕,你好傷我的心。」收迴亂七八糟的思緒,她罵出聲。


    害她還真的胡思亂想起來,險險把宇傑想成是個批著羊皮的大惡狼,覬覦她的青春胴體。


    「我實話實說而已,你覺得他會對你說什麽?」聳聳肩,林燕燕一點悔意也沒有,因為她自認自己一向都很老實。


    「跟我爸爸媽媽講我在看妖精片?」由於身邊的客人越來越多,席彥君自動把a片轉為妖精片。


    「呃,那你要怎麽跟他說?」聽到這,林燕燕的表情總算出現一絲嚴肅,認真的思考起來,講了隻怕就慘了。


    「當然是求他不要說啊。」想了一整晚,最後隻能想出這個蹩腳辦法,唉……


    沒辦法,誰叫她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


    「好像也隻能這樣,別難過了,我相信事情一定能順利解決。」


    「希望如此。」


    兩個好友互望了一眼,眸內含著對未知深深的期許。


    席彥君不是第一次到耿宇傑開設的酒吧內,卻是第一次心情沉重的踏進這裏,她頭壓得低低,滿臉心事的走進來。


    對宇傑到底要跟自己說什麽感到忐忑不安,為此她今天連頭暈想補個眠也還是睡不著,頭痛到在床上滾來滾去。


    「給小姐一杯柳橙汁。」看到她出現,耿宇傑放下了手邊工作,對酒保阿泰吩咐,領著她到後頭員工休息室內。


    突然氣氛一下由外頭的熱鬧轉為全然安靜,彼此互看了一眼後,又瞥開視線,沒有多說話。


    扭著小手,席彥君將憋在心中已久的話說出。


    「找我,有什麽事?」她仰著頭,眸內全是不解,甚至還帶著幾分驚恐,害怕他會一下爆出驚人之語,心髒狂跳著,她吞咽口水,害怕自己隨時隨地會暈倒。


    「嗯,有些事要跟你說。」耿宇傑笑笑的,同時也感受到氣氛的沉重。他也不是擅長說教的長輩,但基於對鄰家小妹妹的關懷之情,這開導的場麵應該是免不了的,誰叫他撞見那幕驚人的場麵。


    「噢。」知道他確實有話要說,席彥君再度又緊張起來,神色不安。


    難不成她真要求宇傑別把她看a片的事跟爸爸媽媽說嗎?想到這,她又開始害怕起來。


    「這個……」看到她發白的小臉,顫抖的唇,他煩躁的拿起一旁的香煙,點燃其中一根,吞雲吐霧的細想到底要怎麽開頭。


    他不愛抽煙,但特別在感到有壓力或情緒煩躁時,總是會以抽煙的方式來放鬆自己,也因此在他原本亂成一團的腦中,漸漸出現了一個還不錯的主意。


    唇邊揚起一抹笑,佩服自己的聰明,可以想到這個好方法。


    「你要不要到我的酒吧內來工作?」如果她隻是缺錢花用,他可以把她的工作時薪調高一些,讓她有份還不錯的收入。


    席彥君將頭抬起,以無比怔愕的表情瞧著他。原來他是要跟她說這個?


    「就、就是這樣,你隻是要我來酒吧內工作?」突然間,她像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小手拍拍胸口,連忙安撫自己。


    「你覺得這樣不好?」她不想接受?覺得出賣肉體比較好?


    定下心神,席彥君瞧瞧四周。


    「酒吧內很缺人喔?」她很少來這兒,不過她知道宇傑的酒吧生意相當好,經常高朋滿座,偶爾缺個臨時幫忙的助手也算正常。


    「呃……」沒預料到她會這麽問,耿宇傑嘴巴歪了一下。隻要他想請人,還怕請不到人嗎?真是的……


    見他沒有說話,席彥君又自顧自的往下說去。


    「如果你很缺人,反正我暑假也是閑閑在家裏,不如就來這邊幫你好了。」反正她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寫稿子,時間挪一挪還是夠用的。


    為此她心頭總算有快樂起來的感受,唇邊漾滿笑意。太好了,原來之前一切都隻是她的多想!


    耿宇傑有些哭笑不得,笑睇了她一眼。瞧瞧她說得好光明正大,自願兩肋插刀的來幫助他耶!真不知道誰才是那個需要被幫助的人。他薄唇撇了撇,徑自想。


    「這樣好了,從明天起你就來這邊替我工作,時間是下午五點到晚上十點,一到十點,我就送你先迴家。」他相信有他監督,她至少比較不會再誤入歧途。


    「噢,好。」她點頭。


    這也算增加另類的工作經驗,對於寫稿也會有正麵幫助,衡量下來似乎沒有多大的反對道理,更何況,他真的應該很缺人手。


    「那先這樣,明天你就來這邊報到吧。」他撚熄點燃一半的煙,站直身體,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標準身材就像是天生衣架子,什麽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好看,隨便一件襯衫搭牛仔褲球鞋,就能讓他看來有型酷帥。


    「那我需要準備什麽東西嗎?」早就看到麻木的席彥君倒是沒有多大感覺,耿宇傑的身高高度跟她哥哥一樣,自是對她沒有多大震撼力,再說都是二十年的鄰居了,沒有相看兩厭煩就很不錯了。


    「你人來就好,其它的都不必,還有。」


    「還有?」


    「我怕伯父伯母會誤會,所以打工的事……」他是希望她不說啦,因為他也還沒想好一套說詞來應付兩家人。


    「我知道,我不會說的。」這點她也知道,爸媽特別保護她,連去餐廳打工端盤子當服務生都不準了,更何況是來這種龍蛇混雜的酒吧內。


    她想,如果打工到十點迴家應該是可以的,最近媽媽迷上跳國標舞,老是拉著爸爸一天到晚往舞蹈教室裏鑽,不練到昏頭是絕不迴家的。


    「嗯。還有。」


    「還有?」


    「昨天的a片你帶來了嗎?」


    每天下午五點到晚上十點,席彥君會準時和耿宇傑一同出現在酒吧內,隨後耿宇傑去算帳、點庫存、叫貨,她則裏裏外外勤快的打掃一番,工作勤奮的她,還獲得酒吧內的員工一致好評。


    打工日子倒也算是順順利利、快快樂樂,反正就是全心投入在工作內,工作時不會分心想太多雜事。


    隻不過躺在她電腦中的稿子就可憐了,她著手寫了不少,但是卻老被她一再刪掉,尤其床戲的部份,更是連寫的勇氣都沒有,直接跳過再說。


    等最後再來寫就好了,她安慰著自己。


    「馬丁尼,三號桌。」吧台內的阿泰把透明高腳杯擺在台上,隨後又低下頭,轉身忙自己的事去。


    她點頭,把酒端到托盤上,再以利落的動作將它送到酒吧角落的三號桌。


    「先生,您點的馬丁尼。」她把酒放下,還不忘要麵帶微笑,就在要轉身離去時——


    「小姐,我發現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耶。」三號桌的男客突然說,在黑暗中發亮的雙眼看來有點猥瑣。


    「是嗎?」呆呆如席彥君,自是什麽都看不出來,她一向被家人保護得很好,對於社會上險惡的一麵少有機會探觸,更別提直接麵對麵。


    生嫩又好欺負的模樣,早就被一些動機不良的歹人覬覦,暗自打量什麽時候是下手的好時機。


    「對啊,你很像我大學同學。」男客見她沒離開,更加張開笑臉,態度趨為主動。


    「唔,是喔。」席彥君站在那,也很想走人,但把客人這樣丟下似乎是不禮貌的行為。服務業不就該以客為尊嗎?所以她還是忍耐一下好了。


    「是啊,尤其你的笑,跟她真是像極了。」在黑暗中有隻手伸出,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嚇得整個人怔住,腦袋一片空白。「你在這裏打工一個小時時薪多少?我願意付你三倍的價錢,晚上陪我去旅館如何?」得寸進尺的客人又再說著,眼神滿是邪穢淫欲。


    迴過神後,席彥君感到又羞又辱。被他摸過的地方就像是覆上了層髒東西,惡心死了!


    「放、放開我!」努力把手抽出,她差點沒火大的把盤子往他頭上敲去。死變態,惡心鬼!她真是白癡死了才會被這種人吃到豆腐!


    一邊低罵,一邊衝到員工休息室內的廁所,打開水龍頭就拿起肥皂死命往手背上搓去。惡心惡心惡心死了!


    又洗又衝,又再洗又再衝,她持續的做著這個動作,就算洗到整隻手發紅發痛還是渾然未覺,一心隻覺得惡心。


    「你在幹麽?」耿宇傑推開門進來。剛從外頭迴來,吧台內的阿泰就告訴他,她待在廁所內約有三十分鍾之久,希望他能進來看看。


    吸了口氣,席彥君轉頭看他,茫然的眸內,總算看清楚是誰站在自己麵前。


    「你在幹麽?」見她久久沒迴應,耿宇傑再度問了聲,走近後才發現那雙洗到又紅又腫的手。「這是怎麽一迴事?」


    他有點驚訝,不舍的感覺陡地蔓延開來。好端端的,她的手怎會變成這樣?皺巴巴的表皮,一看就知道是泡水過久的後果。


    「我……」席彥君咬著唇,不想把實話告訴他,不想讓他認為自己大驚小怪。


    「你說啊。」走到她身旁,緩緩打開水龍頭,他溫柔的將水輕覆在她手上,把多餘的肥皂洗去。


    他粗礪的手指摩擦過她細嫩手背時,席彥君感到一股溫暖的感受,親切的關懷,讓她眼眶邊迅速泛滿淚光,心頭也熱熱的。


    「我不會罵你的,你說看看。」見狀,耿宇傑也不忍再多做責怪,不過該交代的事,她還是得說。


    「我剛剛……」她偷瞟了他一眼。「我剛剛不小心在清桌子的時候,摸到客人吐出來的穢物,覺得很惡心,所以……」原諒她說謊,誰叫她沒膽子把事實的真相全盤托出。


    「就隻是這樣?」他眼睛更張大了點,帶著懷疑。


    「啊……嗯……就這樣。」她頭低得更低,長長的睫毛覆住她會說話的瞳眸,讓人看不清她真正的表情。


    耿宇傑軟軟的歎了口氣,對於她的不肯吐實,他也沒轍。自小看她長大,他相當清楚,隻要她抱定主意不說,他是絕不可能問出什麽東西來的。


    「好吧,下次你拿多一點抹布去擦,擦完後就把抹布丟掉,不要再洗了,知道嗎?」末了,他隻能這樣說。


    「嗯……」她小聲應好。


    嘩啦啦的水流不停向下宣泄,他握住她的手,用另隻手盛水倒在她手上,柔軟的水洗去了她手上的泡沫,漸漸也洗去她心中的惡心感,不知不覺讓她沉溺其中。


    席彥君仰頭注視他,第一次發現他的睫毛好長,長又卷翹的彎度。那是燙出來的嗎?還有他的唇,好有光澤,不知道吻起來是什麽感覺?他的手好溫暖……


    等等,她剛剛是在想,他的唇吻起來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嗎?天啊,她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刪掉刪掉,她腦中隻要有感謝他為她做的一切就好……


    十點一到,耿宇傑準時送席彥君迴家。


    就在他的車子開到他家車庫時,席彥君眼尖的發現自家爸媽剛好也把車子開入車庫內,馬上彎身躲起來。


    「宇傑這麽早迴家啊?」席母對著隔著一道水泥牆的耿宇傑問,之前看他都好像挺晚歸的。


    「是啊。席媽媽是晚迴家嗎?」耿宇傑笑笑的,眼角瞥見彎著腰縮成一團的女孩正抬起眼,驚嚇的看著他,臉色青筍筍。


    「是啊,席媽媽買了一些水果,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吃?」


    「不了,我還有些事。」


    「哎呀,彥君的房間燈怎會是暗的?」一旁席父也下了車,他看著二樓女兒的房間,有些訝異。


    聞言,席彥君翻翻白眼。要是被爸媽發現她此時躲在宇傑車上就慘了!


    「她一定是睡了,這孩子。」席母笑笑,不以為意。


    「我去看看。」做父親的比較擔心女兒的安全。


    「那我們就先進去嘍,宇傑拜拜。」席家父母簡短告別後,一同走進家門。


    一聽到傳來開關門聲,席彥君二話不說的衝下車子,耿宇傑也迅速打開家門,讓她快點從自己的房間陽台外跳迴家,兩人動作搭配得極有默契,瞬間完成這些高難度的事。


    就在席彥君才剛倒在自己床上時——


    「女兒……你睡了喔?」席父剛好也進來。


    就差那麽幾秒,事情就要曝光。


    床上的席彥君「嗯」了一聲,眨眨眼睛看父親。「爸,你們迴來了。」幸虧她房裏很暗,爸爸看不見她因小跑而起的紅通臉頰。


    「迴來了,你要不要下來吃點水果?」席父問。


    「好啊,我等等下去。」


    席父隨口應了聲,幫她關上門後,轉身下樓去。


    走到房門口扭開電燈開關,她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我都快被嚇死了。」見到她脫離險境,耿宇傑也跟著翻陽台過來。


    「我也是啊……」那場麵太嚇人了。


    摀著胸口,兩人對望一眼後,隨即又笑開,像迴到小時候一起做壞事的感覺,如同生命共同體緊緊將兩人綁在一塊,成敗一起擔當。


    席彥君對著他笑,卻沒發現笑眸內的不再是小時候的鄰家大哥哥,而是個成熟又有魅力,好誘人的帥男人。


    幾天後——


    「你跟我去倉庫拿一些東西。」耿宇傑領著席彥君一同到地下室,拿現場缺少的幹貨雜糧。


    「好。」她馬上跟上。


    「拿完東西我們就可以迴家了。」他在前頭說,步伐未曾停下,一路往樓梯下方走去。


    來到地下室,他按開牆上的開關,開了門走進,而她也隨後進入。


    「彥君,那個門……」耿宇傑走在前頭,正想要迴頭交代的時候,身後鐵門已被砰的一聲給拉上。


    「什麽?」她眨眨眼睛。  <


    「呃……」他表情有點僵硬。不會吧……


    這麽瞎的事情竟然發生了?!


    「怎樣了?」席彥君看著身後鐵門,再轉迴頭看看他。哪邊不對勁嗎?


    「那個門不能關,因為門隻有從外才能向內打開,所以不能關上。」耿宇傑無奈的眨眨眼,有點想哭。


    他在酒吧工作了那麽久,從未發生過這種蠢事,怎麽第一次發生就是跟這個小妹妹。


    「啊?!」聽完他的話,席彥君才感受到事態嚴重性。


    她這個白癡將兩個人鎖在這裏了!啊啊啊啊啊——


    「那怎麽辦?」難不成要在這關一輩子?


    「等人發現我們吧,這裏還有另一把鑰匙在阿泰那邊,現在就賭他能不能早點發現我們不見,而且還能聰明的找到這裏來。」耿宇看看四周堆滿的東西,起碼夠他們吃一個月了。


    「阿泰?」阿泰是吧台內的酒保,也是酒吧裏的資深員工,可是以他那麽忙碌的程度看來,他會發現嗎?


    席彥君扁著嘴,吸了一口氣。


    「就等等看嘍。」起碼他們還是有希望的。


    耿宇傑苦笑。他很想安慰她人要有希望,要往光明麵看,卻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先來說服自己。


    「阿泰,傑哥跟小妹都迴去了喔?」不知哪個工作人員突然問。


    阿泰停下手邊工作,看了身後的時鍾一眼。


    「已經超過十點,可能已經迴去了吧,怎樣?」因工作忙碌,他也沒多留意這兩個人到底去了哪邊。


    反正現在的模式是小妹十點下班,傑哥也就跟著走人。


    「沒,十號桌的客人說要找傑哥聊天。」


    阿泰舉頭,往十號桌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男子坐在那無聊的喝著酒,表情有些無趣,像是剛失戀。


    「叫他自己跟自己聊,真是的。」再低頭,又開始忙碌起來。


    忙忙忙,他很忙的哩!


    淩晨兩點,席彥君與耿宇傑並肩坐在倉庫地上,呆呆的看著牆上時鍾一分一秒過去,心裏的失望漸漸加大。


    她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有點冷意。


    「會冷嗎?」耿宇傑脫下身上的薄襯衫罩在她身上,雖然襯衫太薄起不了什麽作用,但至少心安一些。


    「宇傑謝謝。」席彥君笑著,哈啾一聲又打了個噴嚏。


    「坐過來一點,兩個人這樣比較不會冷。」耿宇傑體貼的把她納入自己的懷抱中,一手攬住她的肩頭,他的體溫比較高,多少可以溫暖她一些。


    席彥君不好意思的耳根略略發燙起來。


    他們雖是鄰居多年,但很少像這樣貼這麽近,隻要她抬個頭,他低個頭,他們就會……


    停停停,她又在亂想什麽!


    宇傑是她的哥哥啊,她竟然對他有不正常的胡思亂想,真是荒謬極了,是不是看妖精打太多架,自己也跟著發情了?!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在空地玩捉迷藏,那時我們也是躲在同一個地方。」耿宇傑幽幽說著。


    「啊,我記得,那時你為了要拉著我一起進水泥管,還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僅跌破皮,衣服也破了。」為了這件事,他迴家還狠狠被他母親責罵一頓。


    「你想起來了?」


    「嗯,本來你是要一個人躲進去的,但剛好迴頭看見我,我躲在太容易被找到的地方,你便要我跟你一起躲起來。」她唇角有淡淡的笑容。


    小時候她可是個愛跟在他和哥哥背後的跟屁蟲哩!


    「對,就像現在這樣,我們隻是在玩躲迷藏。」當時水泥管又小又窄,兩個小孩必須要抱在一起才能躲得進去。


    「你還真是苦中作樂啊,宇傑。」


    「沒辦法,我怕你一直往壞的方麵想,這樣對事情沒有幫助的,你再說說,你還記得當時的狀況嗎?」


    「我記得我們還是那次的冠軍呢!」因為大家都沒想到這麽小的水泥管內竟然可以同時躲進兩個人。


    她輕輕的笑了起來,如銀鈴般的笑聲聽來悅耳舒服。


    「記得當我們兩個爬出水泥管時,哥哥的表情超好笑的,他大概作夢也沒想到我們會躲在那邊。」如果沒記錯,哥哥是當時當鬼的人。


    「嗬嗬……」耿宇傑也沾染到她的快樂,低沉的笑起來。


    「所以我們現在在等阿泰來抓我們嗎?」她仰頭看他。


    耿宇傑垂下的眼恰巧將她的清純模樣全看入眼中,水汪汪的黑色大眼,閃著燦亮動人的光澤,翹挺的鼻子下有張半啟粉嫩的唇……


    一瞬間,他的心跳快了下。


    他認識的彥君怎麽會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在他眼前的無辜小女人真是那個鄰家小妹妹嗎?


    皺著眉心,他處在驚訝狀態中,無法迴神。


    「不過阿泰大概找不到我們的。」沒發現他的怪樣,席彥君又喃喃的說。阿泰那麽忙,什麽時候他才會發現他們被困在這呢?也許明天?


    「彥君。」耿宇傑突然叫了她的名字,連他自己也震了下,那聲叫喚那麽柔,簡直就像是在叫情人般黏膩。


    「什麽?我好想睡覺喔。」她打了個嗬欠,抬頭看他,神情嬌憨得一如往昔的鄰家可愛小妹妹。


    「沒、沒事,你睡吧。」他一笑,化解尷尬。


    她咕噥著闔眼睡去,耿宇傑低頭看著她的臉,心又跳快了半拍,像處於失控的天秤上,隨時都有傾斜的可能,眼底納入的人兒,像是誤闖禁區的小白兔,亂跑亂跳,狠狠的揪了他的心一下。


    這一刻,看她的目光,再也不一樣了。


    鐵門的鑰匙孔傳來一陣扭轉聲,隨後門被打開,後頭出現了阿泰的臉。


    「哇喔,你們躲在這約會嗎?」上麵酒用完了,所以他才會下來拿備用的,沒想到卻撞見這一幕啊!


    耿宇傑抬眸瞪了他一下。亂說什麽話,眼下哪有約會的浪漫氣氛啊!


    「我們是被反鎖在這裏的。」他咬著牙說,連續固定好幾個小時都不能動,害他的手也麻,身體也麻,更可惡的是……


    「彥君睡著了?」走近一瞧,阿泰臉色有些微變。


    眼前趴在老大可口胸膛睡到打唿兼流口水的人,是那個永遠笑咪咪的席小妹妹嗎?呃……好像與現實生活有頗大出入。


    「嗯。」他坐在這忍受麻痹的痛楚,還要忍受她製造出來的噪音,這死小鬼,未免也睡得太熟了,他甚至不敢低頭看他襯衫胸口的那攤口水痕跡。


    「那我叫她?」


    「嗯。」還不快叫!


    「彥君,起來了。」阿泰憋著笑,動手搖人。


    「啊……」


    睡到恍惚的席彥君起來後眨眨眼,看著眼前的阿泰,迷糊的腦袋一時還無法正常運作。


    身後的耿宇傑總算能鬆口氣。


    等到兩人一塊站起時,席彥君突然抬手伸懶腰,用力過猛的雙手向後推去,站在她身後的耿宇傑因身體麻痹,來不及閃開,就這麽活生生的被她給一掌推到一旁的鐵櫃,發出砰的聲響。


    「老大?!」阿泰詫異的睜大雙眼,想笑又不能笑的憋著聲。


    「宇傑?!」聽到碰撞聲響,席彥君整個人被嚇醒,趕忙蹲下身察看他的狀況。


    隻見耿宇傑狼狽的從地上爬起,臉上一半隨即出現紅腫,看著她著急的眼神,薄唇掀動了下,終究還是沒吭半句。


    「走吧,夜深了,我先送你迴家。」歎口氣,拿眼前沒自覺又粗神經的小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算他敗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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