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一般的濕吻看起來非常的突兀,但是米亞發現自己在麵對對方的時候竟然沒有從心底產生反感。


    是所謂的人格魅力嗎?


    在彼此的身形分開後,這個怪異的女人重新恢複到了正常的情緒狀態。


    她似乎已經調節過來了,哪怕生命搖籃在此刻已經麵目全非了。


    “為了讓你能夠更好的跟我溝通,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她迴過頭看著米亞,誠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超越常人的淒美,“阿羅蘭,我的名字叫啊羅蘭,是三騎士之中唯一的女性。”


    “那麽阿羅蘭,迴到你先前提到的話題,你說奧丁區背叛了世界樹這又是怎麽一迴事呢?”米亞依然銘記著那時候揮之不去的疑問。


    到底怎麽樣才能背叛世界樹呢?她完全想象不到兩種不同形態的生命如何以所謂正常的方式進行著交易呀。


    阿羅蘭思索了一下,她在構思,她必須以最為直接的方式引導米亞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迴想一個全息世界誕生的初衷吧?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麽才待在這個世界的?”


    這個問題已經過了有些久遠了,熒屏上早起的宣傳台詞也已經很少出現了。


    對於米亞來說,這裏其實跟地麵國度已經沒有什麽太多的差別,除了在生活上的自由度更高以外,還真沒有任何獨到的所在。


    她一時之間竟然迴答不上來阿羅蘭的提問。


    見狀,阿羅蘭不得不補充道:“忘了嗎?你們人類在與世界樹遞交盟約的時候,是希望創造出一個不再畏懼死亡的國度不是嗎?也就是這樣才讓世界樹展開了所謂的全息壁壘的,另一方麵也為奧丁區的基因藍圖計劃提供了足夠的研究時間,但現在,聖托裏心的那群家夥似乎已經取得了巨大的突破了,他們的野心已經在此刻付出了水麵,甚至連掩蓋的想法都沒有!”


    阿羅蘭重新變得激動了起來。


    “背叛世界樹的方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不尊重生命。”


    米亞同意地點點頭,這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管是人還是植物,所有的一切都會對非自然法則下的生命存在敬畏之心的。


    “你似乎還沒有理解我所想要表達的意思。我們指的生命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想過沒有,聖托裏心讓世界樹維持著域,但他又承諾可以提供給世界樹度過代謝階段的生命能量。那為什麽聖托裏心不自己維持這個域呢?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米亞思索了一番,隨後說道:“因為聖托裏心沒有一個人能夠像世界樹這樣穩定吧——”


    “你錯了,他們能夠研究出波導動力裝置,為什麽不用波導動力裝置進行維持呢?原因很簡單,他們的能量來源是有問題的,如果直接使用的話,很容易被其他生命體察覺的,為了隱藏這樣的惡行,他們找到了世界樹充當神聖的十字架,隻有一切的事情冠上世界樹之名,所有人的防備心理都會有所下降的。他們把世界樹視為超越他們生命的存在。也就是這一點,被赫爾墨斯克家族看穿了。他們慫恿著人類進行全息化,並讓帶有生命能量的個體遞交到了特定的保管中心。”


    阿羅蘭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保管中心——”


    地麵開始浮現出紫色的印記,棺材一樣的長型貯藏期以阿羅蘭所在的位置一層層的浮現。


    六芒星陣發出紫色的魅惑氣息,一步一步逼近阿羅蘭所生成了視覺幻想。


    那種被地獄之手拉住身體的恐懼感讓米亞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她好像被關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空間,然後自己的身體正在意識存在的同時變得愈發的脆弱以及不穩定。


    生命能量被剝離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她第一次切身的體會到了來自地獄列車的生死時速。


    等到那虛幻的景象從自己站立的位置再次碎裂的時候,大地又變成了荒蕪的模樣。


    她已經知曉到剛才發生的故事到底意味著什麽了,隨後一股厭惡感在喉嚨翻湧,她看到了屍體腐爛的景象以及那慘白的臉龐。


    極致的惡讓她完全無法迴到正常人該有的狀態。


    “僅僅這是這樣你就已經很痛苦了對吧,但奧丁區就是用這樣的生命來欺騙世界樹的。全息化都是一場虛偽的騙局,那些把自己摯愛之人的身軀遞交到拜葬崗的善良之人呀。他們竟然以為依賴自序器存活而感到自豪,拜葬崗波導動力裝置所搜集的生命能量都被世界樹吸收了,而世界樹又把這些生命能量轉化成了維持全息壁壘的損耗。”


    阿羅蘭仰望著這層被縫合的空間,帶著一種唏噓地意味接著說道:“很失望吧。這個世界的一切生命都在虧損,隻有奧丁區的聖托裏心獲得了最大的利益。他們不僅僅拖住了世界樹的力量,還完成了他們的計劃,等到世界樹母親拒絕接受這種殘酷的生命能量的時候,那麽她的代謝階段也要來臨了,全息世界到底能不能繼續撐下來,就看世界樹了,而現在域看起來是穩定的,我猜是世界樹母親真在透支著自己的生命吧。”


    米亞現在已經能夠明白阿羅蘭的心情了,隻需要把那種惡心感放大個幾萬倍,那麽她就可以跟世界樹感同身受了吧。


    迴憶起世界樹第一次找到自己並與自己建立聯係的模樣是那樣的慌張,甚至連說話都變得有些吃力,那時候,她還以為世界樹隻是一個不太於擅長對話的小姑娘,但事實的背後就是她以透支生命的代價在支撐著全息世界所擁有的一切。


    “身為德魯伊,我願意做一切我能夠做到地一切,在麵對真相麵前,不再有所猶豫!”米亞對著阿羅蘭啟示道。


    阿羅蘭久違地笑了。


    雖說這個孩子相比於上屆德魯伊來說有點遲鈍,但是她的力量依然是不容小覷的。


    這個世界上能夠給阿羅蘭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不超過五個,而上一任的德魯伊就是其中的一個。


    如果那時候,在致畸汙染滲入到生命搖籃的那時候,沒有上一任德魯伊用神聖力相保的話,其實阿羅蘭熬不過致畸汙染的,她會病變,會仇恨,會讓世界樹母親變得孤立無援。


    這也是為什麽魔人族對那一次神聖力擴張沒有異議,因為德魯伊的一切行為都是在保護世界樹呀。


    不論是精靈族還是魔人族,他們都為了我打破了原則,因此,我必須在這樣的時候挺身而出,成為世界樹最可以信賴的部下。


    阿羅蘭對著自己的心髒完成了神啟。


    ——


    拜葬崗。


    璀璨的光亮讓漆黑的樹洞變得異常的明亮。


    晃過的刀刃將投射的寒光閃過了布雷達的臉龐。


    踩踏著駿馬的天馬時已經跟先前嬰兒狀態大相徑庭了。


    挺立的槍身在揮舞中狠狠地插入到了樹洞的地麵上,發出足以扭曲空間的深綠色光芒。


    而從四千六百米高空所形成的風暴正在圍繞著世界樹的枝葉急速地轉動著。


    威嚴而低沉的聲音在神一樣的身軀中炸響,哪怕是做足心理準備的布雷達以及風比特都不由得陷入了渴望跪拜的混沌狀態。


    是生命在影響著他們的生命呀,風比特緊緊地捂住耳朵,身體上形成的波賦正在進一步阻絕著來自強者的影響。


    “我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活著——”


    前蹄飛揚的駿馬大聲咆哮著,喘出的氣體夾帶著綠色的電光。


    “是慘綠色的,代表著虛妄嗎?”布雷達套上了長者給與的德羅普尼爾才勉強地站住了腳跟,而從天馬時的言論來說,他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覺醒後的職責是什麽了!


    “佩羅斯——佩羅斯——”


    作為守護著天馬時的部下,他的舉止開始變得有些奇怪,就好像兩者之間存在的獨特語言一般。


    通過表情,布雷達大概可以感受到其內心激動的情緒,自己守護的孩子終於蘇醒了,它能不高興嗎?


    下一秒,舉起的槍矛一瞬間貫穿了名為佩羅斯的心髒,上一秒還鮮活的生命,一眨眼就在淺綠色飄蕩的披風下化為了枯萎地草木。


    那把堪稱攻無不破的長槍似乎能夠剝奪生命的能量呀。


    想到這裏,布雷達的汗珠隨即滑落到了下巴,倘若沒有德羅普尼爾,那麽剛剛死去的人也許就是自己了。


    其實,他現在壓根就不用確認這個家夥到底是否屬於所謂的世界樹戰線,他現在隻屬於佩帶著德羅普尼爾的自己。


    “你活著就是為了殺戮的。”風比特這時從布雷達的身後殺了出來。


    他當然明白天馬時的狀態了,結合那時候在假拜葬崗嚐嚐問道的氣味,他可以打包票說,天馬時早就不是身為世界樹三騎士之一的天馬時了,他現在隻是一個人見人欺的工具罷了。


    “你在說什麽?”布雷達揪住了風比特。


    他的內心還是動搖的,在某種程度上,他跟風比特不一樣,他善良,他被自己的未婚妻引導過,他總是對生命保持著一份悲憫之心的。


    “殺戮——”天馬時遲疑了一下,隨後說道,“那是可以供我殺戮的地方在哪裏?”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帶你去的,去到一個最能體現你價值的地方。”風比特訕笑。


    與此同時,阿羅蘭的心突然震顫了一下,她可不是隻有一個心髒的,那麽在她的身體裏如果出現第二個心髒跳動的聲音的話,不就意味著——


    “怎麽了?”


    “天馬時,天馬時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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