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嗬。”


    狂亂的風息不斷地揚起樓鐫的發梢。


    原本短碎的頭發現在已經長到了肩膀。微微咬住的牙口抬起頭看著那陷入慌張的雷丁·居奇尼埃。


    “哼——”


    一聲沉悶的換氣,借助暴漲的金光縈繞在身體的周圍。


    腳踩的地麵霎那間開始塌陷,宛如流沙一般的沙池持續地往樓鐫所在的位置聚攏。


    視角轉而來到了天空,重新爬上炭治崇黑鴉背上的白水以上帝視角看清了死敵的模樣。


    蛇形移動的軌跡中到處都是波導被引燃的信號,來自幽冥的火焰纏繞在樓鐫的背部。


    他太快了,經過的每一寸土地都在震顫,甚至由於掠過而產生的風波反複地碎裂。


    從世界樹吹來的吟唱之風撫摸過所有生命的肩膀,下一秒,已經作出應對的雷丁總司令官大人馬步紮地,一前一後的手肘架勢在開合間發出沉吟的龍鳴。


    “有意思,我還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超越生命界限的招式。雖然有些被你嚇唬到了,但是戰鬥就是應該這樣。對於追求武鬥極限的我來說,這應該是對我最大的尊重吧。”


    貼近的金色閃光強推龍之圖騰,那十字星光從中央戰場閃爍後又熄滅。


    “轟——”


    足以撼動天際的爆破聲刹那間席卷整片大地。


    遠離戰場十幾米的士兵都不得不捂住耳朵,那幾乎就要撕裂耳膜的震響,讓所有在場的人頭都疼得不得了。


    緊接著,蘑菇雲一般的紫色能量霧氣將中央會場籠罩,視線暫時是丟失了,不,掀開的蠍嵌破開了繚繞的雲霧。


    暴突!攜帶著波導粹化能量的外衣,在貼近還在地麵翻滾的雷丁時,爆裂聲息。


    “你這家夥,別以為這樣子就穩了。”


    被擊潰得節節敗退得雷丁,在單手撐地後,猛然翻身,從身上開啟的波導以爆氣的形式點燃。


    聳入雲端的氣息耀眼得宛如初生的日輪一般。


    “我可沒這樣想過。”


    匍匐前進的樓鐫完全喪失了作為人類的移動方式,由波導幻化的蠍子長足正以自身最為獨特的移動方式逼近雷丁。


    籠罩在戰場的激流在力量的影響下不斷的內卷,戰鬥所迸發的引力甚至還形成了衝破天際的獨特龍卷。


    “唿啦啦——唿啦啦。”


    無數被見證的戰鬥在風渦的內部激烈地展開著。


    ——


    “這就是頂尖強者的對決嗎?我能以怪物來評價嗎?”白水對著一臉茫然的炭治崇說道。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自己能夠在這樣的戰局中獲得勝利,但現在這樣美好的幻想已經在觀戰不到五分鍾的時候碎裂了。


    “波紋。雖說人類對它的了解還不夠深刻,但是我至少還是聽妮可爾說道的。偉大的會長大人目前所開展的工作就是搜集在地麵世界存在的波紋,而這項任務目前正在與擅長古遺跡領域的卡洛進行交流。”


    “卡洛?那不就是一個初級的菜鳥嗎?!”白水見過那個琉璃發色的小男孩。“嗯,但是會長覺得,就是卡洛才能勝任這樣的工作。雖說我也沒有見證過波紋究竟能夠達到什麽樣的境界,但是從目前樓鐫所使出的水平來看,他似乎已經超越人類這具軀殼所能做到的範圍了吧。”炭治崇估摸著自身與樓鐫存在著差距,就算樓鐫不使用波紋,他們也已經很難是他的對手了。但現在,作為龍族的司令官大人,似乎還是能夠在其手中有所作為。


    “我覺得雷丁也是個變態吧。這種敵人我感覺換作是我的話,第一時間就是見鬼去吧。這事情我不幹了。”


    白水攤了攤手,但目光仍然留意著戰場的變化。


    與此同時,從破開的氣旋中率先被甩出的男人竟然是樓鐫。


    攀住的單隻手臂扯著形態迥異的樓鐫在天空中持續的迴旋,隨後猛然砸向地麵。


    驟降的身軀無法在空中找到立足的關鍵點,為了緩解落地的衝擊力,樓鐫使用波導化的蠍嵌對著地麵發射了一枚重波導炮擊。


    但雷丁依然不依不饒,從天空下落的他用腳跟踩在了樓鐫的脊背上,下一秒,由手中生成的球狀波導參雜著炙熱的火焰在猛然中集中樓鐫的整個背部。


    碎裂的地麵以蛛網的形式崩壞。


    “吭哧——”


    那石頭從高高邊界落到身體癱倒位置的中心的時間竟然超過了三秒鍾。


    超越波紋禁錮所持有的力量,以更為強勁的體魄壓製著樓鐫在戰場中作出足以逆轉局麵的反攻。


    “很強,很夠看。雖然為了應付你這獸化的身軀花費了不少精力,但是隻要在這裏攔住了你的勢頭,北循城就已經處在風雨飄搖的曆史舞台了。”


    雷丁向前了一步,提起了倒在地麵的樓鐫上半身。


    由於波紋禁錮所產生的副作用已經開始從內部毀壞他的身體了。


    無比折磨的痛楚令他的心髒都變得有些遲滯了。


    “這一迴,好像真的已經沒有什麽辦法了。波導剩餘的量從一開始就不太夠,盡管解除了禁錮,但是這個家夥還是處在絕對強大的狀態。我壓根無法做到在體魄上直接擊潰他。”


    攻防上麵的差距隨著兩者的對轟,已經到了越來越明顯的地步了。


    ——


    北循城城牆上的族人都開始發出歇斯底裏的呐喊。


    “王——”


    帶著一股悲情,盡管遇到了整個種族最為艱辛的挫折,但眼下,他們更想要獲得的並不是和平,而是那位王的性命。


    從城牆上高高躍下的沮隊長,發出了箭意的轟鳴,不同顏色的箭鏃將會攜帶有不同方麵的治愈效果。


    倘若能夠在此刻幫到自己的王的話,那麽僅僅是微不足道也是必須用命來完成的。


    “你真傻,沮,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的。”


    高空掠過的黑鴉一瞬間就叼住了搭在弓上的箭鏃,更為強力的援助還是站在雷丁居奇尼埃所在的位置。


    沮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能力有多麽的渺小。


    他們整個樓蘭能夠戰鬥的人已經到了屈指可數的地步了嗎?!


    “可惡呀!”無助的他跪在沙地上哀嚎,城牆上的人們一個接著一個跳出了外圍的藩籬。


    能夠讓他們畏懼的東西已經不再是死亡了,而是忘記銘刻在心間的英雄勝意。


    雷丁·居奇尼埃環視了一周,隨後爆發的氣流一瞬間將所有試圖逼近的生命體全部掀翻在了地上。


    “是挺感人的。但是呢?戰場就應該得有戰場的樣子。將軍還是死的時候,士兵就不該擅自做主。你說對吧,老朋友。”


    繃緊的爪牙高舉過頭頂,等到落下的時候就會一瞬間攪碎樓鐫的腦顱。


    曾經他也無數次想過自己死亡的模樣會是哪般?


    在戰場上,在笑意間,在於愛人的擁吻中,還是想到關於自己那個臭小子的姓名呢?


    也許就像蘭霜所說的那樣,他這輩子就是一個失敗的人。


    上了一定的年紀了,還一直沉迷小時候還未玩夠的遊戲,做一些命中安排好的事情時,也沒有拿出應用的好結局。


    整個人生受到了數以百計的托付,被外界認定為所謂的天才少年,但現在呢,迴過頭來看,就好像一件事都沒有完成過一樣。


    那前路的車行到了死胡同,壓根就沒有找到人生作為合理的歸宿。


    如果真的有機會的話,我還真想告訴那個身體羸弱的小子,一定不要成為像爸爸這樣的人。


    “轍,是車輪行走過的痕跡吧,我想樓轍挺適合你的。但可惜了,以後的一切,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樓鐫欣慰地閉上了眼睛,他覺得以這種方式落幕也不會太差吧。


    下一秒,北循城內傳來轟鳴,貫穿石中劍的水之刃劈開了整個被囚禁的空間。


    樓轍用身體上幾乎所有的波導充斥在整個被包裹的石中劍結界,最終得以破開了那無比堅韌的防禦。


    發梢還在低落著水珠,他在地上喘了一口大氣後便往母親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是來自血脈之間的連接,已經完全超過了自身生命的重要性了。


    在使用完絕大部分波導之後,他不得不觸發在逆境下的第二次代謝,在平行區的體驗也許會在不久後終結,但沒有辦法了,與其一直受困,倒不如狠狠地賭上一把。


    爆發的氣一瞬間破開整個路麵,他快得不行。


    等到那墜落的爪刃抵住父親的頸部動脈時,從中段切入的刀刃一下子撬開了龍之爪牙。


    在空中自由切換著劍刃形態的利刃,轉而切入,被迫閃避的雷丁則改成龍之吐息的嘴部發射。


    強大的波導氣息擊中刀麵所在的位置,伴隨著水珠落在地麵的聲音,那寬厚的劍刃硬生生地擋住了雷丁的招式。


    “喂,想好了沒有?”


    從虎口逃生的男人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隻是不知道他的那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麽!


    “想到的話,就開始你的行動吧。接下來的話,就由我撐到你再次歸來的時候吧!”


    樓轍血震了一下劍麵的水漬。


    從地上爬起的男人捂住了胸口後,便一瘸一拐地準備脫離中央戰場。


    “你是誰?用的氣非常不同!跟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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