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區,黎明城。


    梅洛特·風比特正帶著新結識的伴侶走在無比奢華的高端住宅地段。


    能夠定居在這裏的人無一不是奧丁區最為顯赫的世家貴族。


    門在打開的那一瞬間,被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亮得睜不開眼睛,等到視線在刺眼的光芒中獲得適應之際,隨從的女孩子終於看到了她們曾經做夢都想擁有的宮殿。


    台麵上擺放著裝飾玫瑰,那花瓣綻放的姿態就宛如剛剛從玫瑰叢采摘的一般,往前走兩步,鬆軟的美利奴羊毛僅僅隔著皮靴也能從中隱約察覺到其無可比擬的觸感。獨特性的西域風情花紋走向也在不知不覺中展示著風比特的優秀審美。


    “太華麗了吧,這真的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的房間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的想永遠都躲在這裏不出去。”


    那纖細的指尖劃過每一寸紅木的台麵,大廳內的燈具種類非常多,在明暗交錯的空間,每走到一處,都有不一樣的感覺,在這裏可能是獨步在寂寥小鎮的俠女,可來到了吊燈之下,轉眼間又轉換成萬眾矚目的女王。


    跟舞池中沒有規律掃射的燈光截然不同,這裏的一切賦予的是超過娛樂的體驗,是生命在這個世界存在時畢生求追的物質虛榮感。


    “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為了不在這樣的房間換上老年癡呆,我總是會在工作的閑暇之餘,邀請一些對我來說,又或者對整個全息世界來說都是極具生命意義的個體來到我的住所喝兩杯的。”


    說完,風比特走到了廊間的吧台處,陳列的酒架上到處都是從瓦爾哈拉酒吧定時派送過來的高檔香檳。


    微微捏緊的指尖,在晃過女孩麵前時帶著一種無比從容的自信,讓那些在舞池中搖曳不斷的女孩變得有些過分的扭捏。


    “真奇妙呀。人類。”風比特在心裏默默地讚歎道。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但是一切又什麽都做了一樣。


    倘若他在這裏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的話,他在心裏推測,這兩個女孩子大概率不會拒絕了。


    輕而易舉地攻略一些沒有難度的肉體?這件事早就已經讓他提不起興趣了。


    他的年紀有些大了,相比於欲望,成就感以及事業突破對目前的自己來說吸引力更甚一些。


    “坐吧。不用太拘束,想象一下,這裏就是你們新租賃的公寓,我們會在這裏度過人生中美好的一天,就是這樣。”


    在慰問這些沒有見過市麵的雛鳥時,風比特已經有了一絲絲不耐煩的情緒了。


    但好在,他的理智還能夠在腦部發揮著作用。


    他還得等等,作為一名具有耐心的狼,是不可以對還沒有完全放鬆警惕的綿羊露出獠牙的。


    女孩坐下的時候還迴頭看了一眼真皮沙發,在一寸一寸貼近的過程中,隨著脊背完美的適應了沙發美學的設計幅度,那原本酸疼的身體一下子就獲得了絕佳的體驗。


    “您隻是一個人住在這裏嗎?”


    女孩試探性的語言包含了很多內容。也許,她也曾經幻想過,如果風比特大人真的就是一個人住在這裏的話,那麽她無論如何也要糾纏住眼前的男人,好讓她自己本身能夠享受到超越全息世界百分之九十九,不,應該更大膽一些,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其他異性了。


    從被接納的那一刻,她就會永遠的成為水晶吊燈下最為獨特的女王。


    她早就厭倦舞台的射燈以及那些上來搭訕的時候就帶著一股地痞氣息的男人了。


    她要浪漫,要與眾不同,要在紳士的身邊當安安靜靜的公主。


    “對的,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曾經也會想要找個合適的另一半,但試了很多次都無法讓自己動心。因此,為了不去傷害其他跟你們這般有趣獨特的靈魂,我一直以一個人的姿態享受著孤獨並努力成長著。”


    “風比特大人真的好有意思呀。如果其他男人也能有這樣的思想的話,那麽我們的人生應該也會愈發美好吧。”


    長廊上的照明燈微微閃爍。


    嘩啦啦的流水聲從更遠的房間處響起。隨著高濃度酒精發揮的作用,被一切不慍不熱欲望驅使的生命體逐漸迷失。


    風比特的情緒已經有些失控了,他必須得立刻做些什麽。


    在遠程麵板操縱下的浴室已經自動將卷簾緩緩上升。


    “那麽你平時的工作都會是做些什麽呢?”


    風比特再次來到吧台,微微靠在桌角的身子有些發軟。


    “工作嗎?聖托裏心的工作還是比較特別的。我們一直致力於為生命配置最有有效的dna鏈條,在反複的比對中,盡可能把存在不同個體之間的優勢綜合。想象一下,倘如我以後生下的孩子,會有跟兩位女士一樣黝黑的大眼睛,柔軟又散發著獨特清香的長發,以及僅僅隻要在氛圍燈下稍作停留,便能立刻被其他男孩子發覺的獨特魅力。”


    那微微抬起的酒杯輕輕在空氣中點了一下,隨後一口倒入了喉嚨之中。


    優美弧線的喉結一上一下的,對於逐漸被荷爾蒙支配的雌性生命體來說,男人的魅力指數在混沌的腦海中持續的攀升。


    為了迴應這份熱切,這份讚譽,這份被上帝垂青的肯定。


    她們同樣舉起了高腳杯,在痛飲中獲得快感。


    時機已經一步一步變得成熟了。


    原本隔斷了牆壁愈發的虛空。迷亂的眼神飄忽不定,她們看到了整個奧丁區的城市景觀。


    權與力、高與低,來自個體從虛無的體驗愈發的清晰。


    足以容納四人的浴池出現在了另一側的角落,水聲潺潺地淌入下水道。


    隻要是一名成年人,都能夠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風比特放下了酒杯,從上麵往下麵的解開西服上的紐扣。


    捂著嘴巴的女生在假裝遮掩的同時,看到了一具充滿著力量美學的肉體。


    滑落的襯衣下是帶有著力量美學的肌肉線條,微微的胡渣處是弧度完美的鎖骨。


    倒三角的上身配上粗實的大腿,跟想象中的科研人員完全不一樣,他更像是被米開朗基羅雕成的大理石人體藝術作品。


    當金發在雙手的撥弄下垂到兩側時,風比特率先走入了已經放好溫水的浴池。


    整個奧丁區的夜色都會在他泡澡的時候被他反複的查閱,但現在奧丁區的夜色已經沒有眼前同樣赤裸著身體的女孩來得美妙了。


    “表達愛意的方式自古以來就隻有一種,那就是極致的身體接觸。”


    形成的水波在撞到邊際的時候又迴流到了身體的周圍。


    風比特抱住了她所欣賞的女孩子。


    “唦啦——唦啦。”


    從浴池中滲出的血跡夾雜著水流匯聚到了地漏所在的位置。


    ——


    龍之靈廟。


    “虛弱階段?我怎麽不明白你的意思呢?世界樹雖說是一種高等的植物,但她怎麽可能會存在虛弱階段呢?”尼伯龍根用著懷疑的語氣追問道。


    “確實,也許不懂植物的人會覺得這些東西聽起來有些荒謬,但是實際上世界樹已經為了麵對這次虛弱發出了多次的求救信號了。令人遺憾的是,沒人能夠幫得到她的忙。”米亞的呆毛在日光中飄蕩,從頭頂上落下的精靈鳥現在正停在她的手背上。


    “要怎麽幫忙?如果是我的話,能夠做得到嗎?”


    “還無法得知答案,我對世界樹的了解也不多,能夠與她發生共鳴的次數少得可憐,但是虛弱階段這個跡象我還是察覺得到的。你應該也是發現了吧,黎明巨獸已經蘇醒了,雖然還處在困頓階段,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是一場人為的蘇醒。從園丁鳥與世界樹的聯係來看,園丁鳥也是察覺到了世界樹的絕望才被迫提前醒來的。現在,它的能力很脆弱。如果有外部的勢力介入的話,那麽——”


    米亞停頓了足足一分鍾。


    “那麽什麽?”


    “那麽我們都會沒有光明的未來的。”


    時鍾塔外部的夜晚難得在現在看來也跟奧丁區一樣和諧。


    尼伯龍根市長的臉頰劃過了一顆豆子大小的汗滴。


    “我在龍族紀文中閱讀到了一些材料,但無法確定其真實性,想問問你,你知道關於欺瞞者霍諾多的事情嗎?”


    霍諾多是嗎?米亞還是第一次從一個外人的口中聽到了偉大精靈族的名字。


    “嗯。我知道一些。”


    “那麽迴到你之前所說的那句話。未來致命的藤曼已經攀附在世界樹的樹梢了,是關於霍諾多的事情嗎?”


    “嗯。霍諾多是維持世界域穩定性三騎士之一的世界樹守衛精靈。誕生的地便是在虹之國。”


    “可我在紀文上閱讀到的文字說他會在黎明巨獸蘇醒的時候,發生什麽不為認知的形態變化對嗎?”


    “對的。”


    “那不完全是好事嗎?作為守衛世界樹精靈的騎士,他一定能夠拯救虹之國的,不是嗎?”


    邏輯在既定的推理麵前一直處在相對穩定的階段,尼伯龍根告誡自己,事情一定還有可以逆轉的空間的,不可以亂了陣腳。


    “很遺憾,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會發生了。”米亞捂著了自己的臉龐大聲地緩了一口氣,“原本我應該第一時間站出來的,但對不起,那時候我沒能第一時間選擇改變一切,我不夠堅強,等到我的能力足夠強大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掩麵的哭聲夾雜著無數痛苦的記憶。


    那被哥哥拒絕的過往以及那一天,她在虹之國所發生的秘密。


    “欺瞞者霍諾多是整個虹之國最為強大的存在,他是有且僅有的精靈族與惡魔族的結合體,擁有著惡魔一般的犄角,精靈一樣的耳朵,一黑一白的異色瞳孔,但問題的關鍵是,處在卵化階段的霍諾多早就已經被聖托裏心優生科的致畸素汙染了。現在,他已經不會再是我們這一方的戰士了。”


    “什麽——!?”


    一聲突兀的驚歎,讓天天與漢尼連忙從屋內跑了出來,看著那微微抽搐的臉龐,一切仿佛已經到了最為糟糕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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