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火羅神跡大教堂。


    宗娉櫻迴憶起了在羅丁診所的痛苦與恐懼。


    懷裏的孩子看起來還很年幼,但她知道,隨著時間地不斷推移,一切都會往一種無比糟糕的境地發展。


    作為父母,其實最為基本的職責並非是陪伴與撫養自己的孩子長大,而是讓他在來到這個世界的同時收獲一具具備著健康體魄的身體。


    但很遺憾,他們沒有做到這麽基本的一件事。


    原本可以非常順利成長的過程,也會漸漸因為身體的一部分原因而蒙上陰影吧。


    “孩子,我們真的很想給予你最好的,但我們——”那無法原諒自我的內省,讓宗娉櫻的眼角爬滿了淚痕。


    “王妃大人——您,怎麽了?”蘭霜貼到了其身旁,在安撫著小王子的同時,似乎為其分擔點什麽。


    戰場的中央。


    刀光與劍影持續地碰撞著,在疾馳之下的沙塵,僅僅隻能看清那踏在地麵的聲音罷了。


    “招式,變得更為奇怪了!”這是神序的第一反應。


    他甚至有種錯覺,他看到了一切非常緩慢地畫麵,那握劍的姿態,那劍身破開盾禦的波導損耗,但同時時間應該又是非常緊湊地才對。


    他忙著應對,忙於在其淩厲的攻勢下獲得可以脫身的空間。


    “體感的時間變慢了,但是其餘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吧。”神序正在拚了命整理思緒。


    重新在眾人視線下浮現的樓轍停在了神序的不遠處。


    那是一處長長的大理石圍欄,他用腳麵站立著,打量著愈發變得謹慎的對手。


    “怎麽了?我們可是對手,你那樣子就好像在玩過家家一樣,我有點擔心,你似乎在觀察,局勢一有不對勁的時候,你就想溜對吧。可局勢怎麽會不對勁呢?女人與孩子一直都在我們所在的戰鬥區域內,北循城的中心腹地能夠站出來的也隻有我吧。難道你覺得,你會在這裏輸給我嗎?”


    樓轍的話語帶著一股玩味,他現在不能停手,來之不易的新體驗正在他的腦部中整合。


    現在,他進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狀態,他有些興奮,但現在如果要高興的話可能還有些早了。


    眼下的第一要務,就是拖住這個可以用來練手的家夥,絕對不能給他逃離這裏的機會。這樣不僅僅可以減輕父親在正麵戰場的壓力,還可以讓其陪伴繼續進一步地把握眼下最佳的狀態。


    他微微地收斂了波導,讓無形劍刃的密度在戰鬥的狀態下並沒有那麽的鋒利。


    想到這裏,他的身影再次變得飄散,貼麵的劍擊快而迅疾,每一招都砍在了神序的南十字星盾上,留下的火光彌散在頭頂的光暈之中。


    “瘋了嗎?這到底是在做什麽?”能夠抵擋住對方的攻勢,這是神序第一直觀的判斷,但更令他感到緊張的是,他突然不知道對手的戰鬥目標究竟是什麽,他看起來不像是為了勝利,也不像是為了殺掉我這樣的攻堅主力軍!


    “可如果他是為了拖延我呢?有沒有可能他的判斷有所偏頗呢?樓鐫再怎麽強,也不會是他們三個人的對手的。如果這就是他的目的的話,那麽我倒是可以陪他好好玩一玩,因為,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從北循城的腹地離開。”


    在確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之後,為了等待對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進攻頹勢,神序在自己的防禦中再次注入了更高水平的波導密度。


    “太好了,這樣的對手真的太好了!”首次遇到如此注重防禦的對手,讓此刻的樓轍第一次留有精力用於觀察自己身上波導變化,每一次攻擊落在南十字盾的傷害雖然不會太高,但是那種對身體上的應激反應卻能夠進一步地促進身體在下一次攻擊中獲得更為較好的發揮。


    隨著知覺的不斷提升,他的速度竟然持續的加快。


    在無法擊碎的巨盾下,來迴交閃的身影讓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迷茫。


    “小英雄,他怎麽了?如果無法破開對方的防禦的話,不應該使用其他的手段嗎?為什麽要一直執著一塊難以啃下的骨頭呢!”觀戰的蘭霜陷入了無法理解的境地。


    可宗娉櫻並不擔心,她的眼裏充滿著母性的光輝,隻是看著自己的孩子戰鬥,內心就已經有種飽滿的幸福感了。


    “我覺得我還沒有達到極限,我甚至還可以再快一點。”


    配合上速度的加持,在百發繚亂的劍擊下,籠絡四方的不斷在劍身貼在南十字巨盾的那一刻向四周席卷。


    無比自由的力量悉數從那具原本並不算太自由的身體釋放,雖然刻意的克製了波導的外放狀態,但是如果能夠靠近看一看的話,那無比堅硬的南十字盾馬上就要到了撐不住的時候了。


    閃過恐懼的神序,在內心中變得慌亂。他在猶豫,是否一切已經到了自己無法掌控的地步了。


    雙眼的波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對手,劍刃是跟先前見到的完全一樣的,他也沒有服用任何特殊的藥物,怎麽可能僅僅在這麽短暫的時間,就從原本有所潰敗的局勢中成功挽救呢!


    “哇哈。是嗎?牽牛花婆婆說得應該就是這樣的狀態吧,雖然進入這樣境界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是,可以感受到那種獨特的技巧對招式所發揮的作用。”霎那間,樓轍舍棄了原本應用在身體上的所有防禦,雙手緊握的劍刃變得更為的犀利。


    擊退的身形中是波導碰撞下持續震蕩開來的氣波,每一次看似落了下風的攻擊,在神序的防禦上,竟然都可以微微占據了上風。


    “到底?是怎麽迴事呀?”


    糜亂的波導氣息四溢在強者站立之所在。


    那無比強力的連續劍擊一瞬間將神序那份對自身經驗的從容擊潰到無法辨認的模樣。


    重新停下攻勢的樓轍開始對自己身體能夠達到如此精密的狀態感到不可思議。


    他迴頭看了看媽媽,又眺望了世界樹的頂端,那是婆婆的麵容,伴隨著飛向高空的白鴿,他知道就是自己所經曆的一切,讓自己站在每一個關鍵的舞台都顯得如此的與眾不同。


    ——


    黑森林城堡。


    “倒不是我不想使用波策,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直沒有進入所謂開發的狀態。大家都會在波賦的引導下,順著所謂的身體需要又或者在童年的一些自身經曆,獲取到那種在心底一直迫切渴求的能力,但不知道為什麽,我自己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樓轍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一種抱怨。


    庭院中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內心深處地那份渴求之心。


    “這應該跟你的狀態有關,勝負心、危機感、保護欲望、理想等情緒都會對身體能力的開發有進一步的促進作用,你遇到過上述的情況嗎?在那樣的狀態下,你的身體深處都沒有什麽像樣的反應嗎?”


    “遇到過,但是能夠提供給我選擇的能力太多了,我幾乎就在一瞬間想到了可以破開局麵的招式了。”樓轍感到有些苦悶。


    “那現在你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使用你父親的能力,我想再下一次,隻需要再一次遇到以上的情況,你應該就會有比較強烈的感受了。”


    ——


    “是嗎?我猜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了吧牽牛花婆婆。”


    吭哧的碎裂聲中,樓轍盯著神序的南十字星盾微笑地說道。


    如果能夠在這裏覺醒屬於自己的波策的話,那麽無疑是最為巨大的成功,我終於可以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了,甚至是波段淩,我也會把你從什麽破聖托裏心給徹底地拯救出來的!


    內心的黑暗屏障在一點點的碎裂,取而代之的新光芒照耀進心扉所在的位置。


    望著眼前眼神漂浮不定的神序,他已經對隱隱發掘的新能力有了一種使用的衝動了。


    “其實我很想采訪你一下的,在你的視角我,我那最後一擊擊破你防禦的招式,給了你多大的震撼。”


    那時候劍身拖閃的光芒讓神序有了一種超乎神經判斷之後的灼燒感,像被托舉到十字架上處刑的墮天使,看到了下方意圖燃盡一切的火焰。


    熊熊燃燒的烈焰,那就是神序在這個少年身上所看到了一切。


    “臭小鬼,無非是掌握了什麽稀奇古怪的妖術罷了。”那微微後撤的腳步,樓轍看出神序的意圖了。


    他想要逃跑了。


    在鬆軟的地麵開始發生變化的那一刻,劍就如同滅世的恆星火流一般奔流而過。


    “你得乖乖待在這裏!這是我的單方麵要求。”


    “你憑什麽!”


    轉身架起的石中劍擋在了無形劍刃切入的位置,巨大的石爍遍地橫生,樓轍在腳尖輕點地瞬間躍入了空中。


    暴亂的劍氣霎那間破開空間,將攔截的石刺攔腰斬斷後,侵襲到了神序意圖逃跑的位置。


    架起的南十字盾再次保全著神序的身軀。


    下一秒,他的耳朵聽到了水珠落地的聲音,貼麵直擊的劍刃在無比接近南十字星盾的那一刻,幻化成了液體一般的模樣後,在繞過巨盾後重新形成,那新啟的刀刃抹過了神序的脖子,他在驚歎中形成的波甲似乎有些強弩之末了。


    原本消散的石中劍在主人頸部快被割開的一瞬間生成了無比巍峨的山之盾強行將兩者的身體分離了開來。


    那是契約,互保的契約。


    但這樣的契約使用的次數是有限的。


    見狀,樓轍的劍刃在血震之後消失了。


    “第一次使用,還是有些沒有把握好那個度呀。”他的臉龐寫滿了男孩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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