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塔上空的夜風一遍一遍地吹拂著平行區的大地。


    返迴運行機房的兩人坐在可以轉動的辦公椅子上,討論著幾個小時前所發生的一切。


    “你說事情在那個時空開始變得跟原本的軌跡不太一樣了?”漢尼原本想抽根煙的,但是為了不讓眼下的小姑娘感到反感,他把點燃的煙頭又掐掉了,在煙灰缸裏搓了搓後,才讓身體迴到最適合傾聽故事的坐姿。


    “嗯,完全不一樣了。跟我從檔案室內載入的過往戰況資料比對的話,甚至都已經出現了違背戰局的內容了。”天天將散發著濃鬱奶香味的泡芙塞到了嘴裏。甜品的味道棒極了,那在舌尖融化的香精令她疲憊的身軀漸漸恢複了元氣。


    “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一開始一切應該都會在時間的依托下前進的吧。”


    “是的。我們落地的位置並沒有在樓蘭的腹地,而是在北莽坡,那個地方會有帝國的補給線,按理來說,補給線的護衛隊在那時候會跟樓蘭的攔截隊碰頭,相互牽製的過程中,攔截隊應該會有所犧牲的,但是樓轍在這個時候選擇加入了樓蘭攔截隊——”


    “昂,所以他出手了?”漢尼有些驚訝,這在遊戲中也過於搞掉了吧。一般來說,不都是以搜集情報為主嗎……


    “嗯,沒有辦法,我們想要靠近樓蘭的話,就隻能借助攔截隊的折迴路線,如果直接進入戰場的話,那麽防線肯定會發現樓轍的行蹤的,他沒有辦法在正麵戰場進行行動。”


    “那倒也是——”漢尼微微點頭。


    “問題就出在這裏,樓轍打破了這條線上的平衡,所以原本應該發生的犧牲沒有發生,隨後整條線就開始崩塌了,更要命的是,正麵戰場竟然有人對準了樓鐫的妻子以及孩子,那不更加荒謬嗎?倘若他真的殺死了小時候的樓轍,那通關的設定怎麽進行補救呢?”天天將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一下子拋了出來。


    吊頂的風扇輕輕地轉動。


    “嗯——”漢尼將兩隻手枕在了後腦勺,睜大的眼睛盯著天花板,好像在思索什麽,沉默了大約十秒鍾後,才開口說道,“也真是挺奇怪的,按照以前有過的操作經曆來說,已經發生的曆史應該是無法被玩家的行為動向所影響的。當然,這也隻是一種猜測,因為我們掌握的樣本非常有限,使用平行繭的次數綜合起來看,也是少得可憐。但按照牽牛花婆婆對波導迴路的理解,能力發生作用的機製應該跟我所擁有的一模一樣才對吧。”


    他一時還真沒有想出什麽緣由來。


    熒幕上的數據峰值高高低低地變化著,在平行繭所提供的空間內,可以感受到能力能量碰撞的波動。


    “如果隻是單純地受影響的話,倒也沒事,關鍵是,如果遊戲中設置了一些特殊的觸發條件,那麽我很怕到時候樓轍還能不能夠平安歸來呢?”


    天天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容我想想哈。”他已經大概察覺到了其中的一些不對勁地地方了,但他還不能確定是否真的向他所想的那樣,“你就先換一個角度思考一下,也許依賴於樓轍記憶所生成的平行區空間,在某種程度上是會受到他的動向也進行轉變的。”


    “那市長大人呢?市長大人的結論不就無法說得通了!”天天立刻反駁道。


    “嗯,也許他隻是那時候沒有做出努力罷了。等到他迴來的時候,你也可以問問他。”漢尼暫時把這個麻煩轉移到雷丁身上。


    “好,可他去哪裏了,怎麽沒有在這裏見到他。到時候樓轍需要跟他溝通怎麽辦?”


    “不用擔心,天亮了應該就會迴來了。那個家夥聽說了你們的計劃之後,似乎很想為你們做些什麽,此刻應該正泡在時鍾塔地下的藏書室吧。”


    “藏書室?那是什麽地方?”


    “我也不太清楚,當初建造時鍾塔的時候,這個家夥特意讓我給他設置了一個機密室,裏麵藏了很多龍族的古書籍,要知道他們的曆史可以追朔到跟世界樹並駕齊驅的時代,你也可以祈禱一下,到時候他指不定會發現一些了不起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漢尼起身準備離開,在出門之前還丟下了一串鑰匙,那是隔壁房間的休息室,如果天天累了的話,可以去到那裏小眯一會。


    “我準備去打電動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拜拜,漢尼。”


    ——


    “能力的發動時間可以壓縮到如此的短暫嗎?”神序雖然憤怒,但是他對眼前少年的戒備心正在不斷地上湧。


    下一秒,隱藏在南十字星盾牌的神序對樓轍所在的位置發起了反擊,那手握的巨大盾牌在波賦的加持下再次擴大,直到看不見那躲在巨盾之後的身影。


    “佯攻?實擊?”無法看清敵人動向的話,那麽就隻能使用波渙了。


    將身體表麵的氣息擴散出去,在周圍縈繞的氣息來到南十字星盾牌的那一刻,氣的捕捉竟然是空無一物的狀態。


    “嘖!被騙了,這個家夥借助盾牌的變化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矗立在視線下的盾牌融化了,那家夥看來是躲到了地麵下去了,能夠駕馭所謂的土元素的變化型能力者。


    那對眼下無比寬闊的北循城來說,那真是一個大麻煩。


    找他所需要消耗的波導不說,等到他意識到無法戰勝我的時候,他甚至依然可以全身而退。


    難怪他敢一個人來到北循城的腹地!


    綜合了一切已知的判斷後,按照著地底下微微地震顫聲來判斷敵人的所在吧。


    地底之下的神序「呣!」的一聲,心裏則不屑地說道:“確實,你可能很強,想要通過對決讓你變得通過,想想應該挺不容易的,但我有的是辦法!”


    隨著厚重的破土聲從地麵爆裂開來,樓轍匯聚在腳底的氣宛如踩踏在風火輪一般攔截在了蘭霜以及宗娉櫻的麵前。


    “石脊爆刺!”


    無數土狀凝結的尖刺在地麵瞬間橫生,對準了整個戰場最為脆弱的目標。


    劍身的光芒在白色的光效中閃爍,無比淩冽的斬擊直接從頭頂劃到了地麵,爆發出來的破空劍氣將突兀的土方刺荊棘夷為平地。


    一股憤恨,一股無法原諒的憤恨讓樓轍的心變得無比地躁動,雙手劍在緊迫中逼近神序微微露出半截身子的地麵瘋狂地斬擊,可與地麵融為一體地神序完全沒有感到恐懼。


    在駕馭著土方變化的弧形拱橋擋住劍氣的衝勁後,再次以安然無恙的姿態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強烈的硬物質對抗,讓一股無法緩解的衝擊感在肘部陣痛,樓轍的攻擊非但沒有奏效,還讓自己在使用大量波導的同時產生了反效果。


    “哼——哼哼。”從更為老練的角度,神序已經讓對方陷入自己的節奏之中了。


    這場纏鬥,雖然不能贏得光明正大的,但是最終對於自己來說,結果一定會是好的。


    神序再次架起南十字星盾,在如此虛虛實實的消耗之中,樓轍的氣量似乎有些吃不消了。


    “無法對自己的親人保持一貫的冷靜,年輕人最大的通病就是這個充沛的感情波動。”


    為了兼顧保護著母親的安危,樓轍不得不再次開啟波渙,突進的南十字星盾猛然加速。


    這次是實打實的進攻。


    意料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有些太遲了。


    貼近的盾牌一把卡住了樓轍的右手劍刃,得以騰出的左手劍正準備架起格擋的架勢的時候,盾牌上生成的土方尖刺在最近的時刻刺出,那貼近肩窩的貫串傷害,一瞬間就擊碎了樓轍的肌膚。


    在後仰的勢頭中,為了防止自己傾倒,他不得不將右手劍插入到地麵,接著在空中一個迴轉之後才得以落地。


    “唏唿——”


    那一聲長長地喘氣不正是意味著樓轍的狀態陷入了愈發不可控的階段了嗎?


    “小英雄?你沒事吧。”蘭霜露出了無比擔憂的神色。


    “能夠見到你,我很高興,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這種事情很荒謬,但是看到你長大了,我感到非常地幸福。對吧,我的孩子。”


    宗娉櫻上前了一步,對著眼前的少年鼓勵道。


    站起來的樓轍再次選擇中段持刀,隻是迴過頭看了看那個所謂的母親,然後露出了無比純真的微笑。


    沒有唇係帶的嘴角在微笑中,甚至露出了些許的牙齦。


    就是那麽一瞬間,那模棱兩可的感情一下子噴發了出來,她比得確信,那就是她生命的延續。


    ——


    中央戰場。


    “還有三個人?還有大約一半的體力!”樓鐫握緊了拳頭,心想應該還可以再撐一撐。隻是看向指揮台的時候,神情變得有些不甘。


    從巨型機械巨龍下跳落的三名軍隊長開始決定著彼此的出場順序。


    “那麽誰先上好呢?”白水詢問道。


    “老規矩,肯定是抽簽決定咯。”獨眼男子迴答道。


    “我勸你們可別大意?他可不是一般的存在。2vs1,我們都不一定占上風呢!”白水補充道,“而且,他還沒有使用他那真正的波導能力。”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分成援助模式唄。拋硬幣決定怎麽樣?!”


    “ok!”


    “取得首級的人,功勞最大,就是我們的正統領!”


    “好的!”


    硬幣轉動,最終的結果為:


    鼬蓮炭治崇一組白水援助


    猛然間消失的身影,開始對攻的起來。樓鐫凝聚的沙子變成了長劍的形狀,與阿爾法從腰間拔出的藍色水紋狀騎士長劍碰撞在一起。


    獨眼男子開始在沙裏上滑行起來,對著樓鐫不停的切除鐳射的激光彈,爆裂的光彈在昏黃的城牆邊閃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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