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少年呈現的依然是人類的外貌。


    霜雖然不想帶有自己的私心,但如果硬是要進一步描述的話,從天而降的神明似乎更像是樓蘭的少年。


    然而據她的了解,樓蘭除了他們的王以外就再也沒有如此強大的“英雄”了。


    是的,蘭霜把眼前的少年成為英雄。


    那貼附在身體表麵的波賦平穩得就好像一層薄薄的紗衣,又或者是新日下還未散去的雲霧,讓人完全無法捉摸,僅僅隻是這樣的氣息,到底是如何將眼下強勁到需要自己做出犧牲才能托住的對手,一擊擊退的!


    “你到底是誰?”


    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問的兩人,將所有的矛頭指向阻擋在妮可爾身前的男孩。


    他隻是微笑著,但沒有作出迴應,中段持刀的架勢下,緩緩流淌的波導唿應著身體的唿吸。


    “作為未人,其實你不應該在第一時間問出這樣的問題的。”


    樓轍感知到對方對自己的敵意了,這位名為妮可爾的女人通過波渙關注著自己的動向,她的感知很出色,就算刻意地監視著我的身體,但那份被監視的感覺卻不會太濃烈。


    那是一隻擅長追捕獵物的好獵犬,他必須得肯定一下對方。


    下一秒,飄動的衣襟在無形劍氣的催發下,一瞬間後揚,一股風破開了蘭霜姑娘額角的碎發,在而之後踏出的第一步,竟然閃到了妮可爾的身前。


    “好快!”蘭霜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慌亂中架起的赫爾莫斯擋在樓轍的斬擊麵前,猝然炸裂的氣息直接震碎集中車廂的一切。


    “未人?難道你也是未人嗎?”在力量的較勁中,沒有占據優勢的妮可爾倒退了一段距離。


    金屬割裂空氣的嘯聲一直傳到她的耳根。


    接連不斷的斬切,瘋狂的震顫餘韻讓她的虎口持續的發麻。


    這種感覺就好像初出茅廬的劍客遇到了老江湖俠士一般。兩者之間可以操縱的空間越來越小。


    直到那柄無形劍刃擦過妮可爾側頸的瞬間,為了保全,從末端格擋的赫爾莫斯最終在敵人的銳利切割中,脫離了手腕,插入了車廂的天花板。


    “我當然也是未人,二星——不對,準二星,你明白嗎?”落地後的樓轍向對方介紹起了自己。


    “二星未人?”不是吧?這個家夥看起來肯定沒有超過十八歲,蘭霜在驚顫的同時挺了挺身子,才把馬波羅從漩渦的中心扯了出來。


    爆發的劍氣順勢一揮,原本企圖應援的士兵,全部在激蕩的劍氣中震蕩到了更遠的角落。


    通過如此霸道的招式,可以在內心給與那個支援兵警告,讓他們明白,這並非是他們所能涉入的戰鬥。


    蘭霜鬆了一口氣。


    好在,這樣強大的對手是自己的夥伴,當然也說不準,但是至少是對自己沒有惡意的,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帶著那個男人先走吧,能夠做到吧。”樓轍迴頭詢問道。


    “那你呢?”蘭霜點了點頭。


    “五分鍾吧,五分鍾之後,同樣來這裏接走我。作為交易的籌碼,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家夥。”他的劍刃消散了一隻,隨後用手指頭指了指眼前的妮可爾。


    “可你是未人,未人可以阻攔未人嗎?”蘭霜不解地問道。


    “哈哈哈。誰說不可以的,難道我剛才是在跟她玩過家家嗎?”他輕輕地笑道。


    一旁咬牙切齒地的妮可爾倒不是因為對手輕視自己而生氣,反倒是,她真的感受到了實力上的壓迫感了。


    那種不亞於會長大人的氣息,竟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更為令人感到不解的是,這樣的家夥居然站在自己的地對麵。


    緊接著,開啟的黑色氣息變得愈發的濃烈。


    這是蘭霜未崩塌的心結啟動地征兆。


    她要潛入距離自己最近地影子,然後下一次再次出現地時候,就會在這名影子的位置。


    前提是這個影子的擁有者不會被消滅。


    隻需要把馬波羅送到防守王座,然後在通過未崩塌的心結,帶走這名英雄,這樣的一切似乎比自己盲目犧牲強得多。


    理解這一層麵的蘭霜,二話不說就要撤出原本屬於自己任務的戰場。


    可妮可爾哪裏肯讓到手的獵物脫逃。


    通過獨特的絲線牽引的赫爾莫斯在迴身中掠過了樓轍的肩胛,無聲無息地滑過蘭霜意圖逃離地腳下。


    見狀,另一側匯聚的第二把無形劍刃再次對著妮可爾的身體劃出。


    在逼迫著她調整身形的同時,勢大力沉的攻勢竟然隻是在波導流淌如此微薄的狀態下使用的!


    妮可爾通過身經百戰的經曆作出的判斷,不僅讓妮可爾沒有擋住對方的攻勢,還在碰撞的劍氣下暴跌到更後的一節車廂。


    與此同時,占據先機的樓轍意圖在黑暗中乘勝追擊的時候,再次被激活的阿芙洛蒂忒演變成鏈劍的形態驟然發力,快而疾的攻勢在妮可爾還未重新站起的狀態下揮出。


    燈管被氣息震碎的車廂內變得黑暗,僅僅的一絲光便是被波賦纏繞的阿芙洛蒂忒。


    “小心。”煽動著精靈般翅膀的天天跟隨著樓轍移動的步伐,對著那無比逼近的攻勢暗暗提醒道。


    時間變得慢了起來?


    不,妮可爾第一次看到如此快速的反應,是那名少年變得太快了。緩緩下蹲的同時,越過車廂的連接軸,在偏側身形的同時對著自己所在的位置揮出了斬魄魂體的一擊。


    快刀與疾影,更加純粹速度的比拚。


    確實,隻要身體的動作足夠快,那麽敵人的截殺是注定會落空的。


    理解這一點的妮可爾將馭劍術與抽刀術的極致結合,流水般的氣息在哥特式長裙下波動,同等高速的抽刀,讓樓轍的截殺被對方的刃之心抵消了。


    急速的改變握刀的手法與動作,在發揮破招功效的同時,還為自己的抽身騰出了時間。


    樓轍望著衝破車廂的妮可爾,不由得感歎道:“果然,這種經過專業劍術修煉人的人,耍其刀來就是拉風。跟我這種隻會大劈大砍的糙哥完全不一樣。”


    手中的無形劍刃形成了又消失了,他對著自己的武器使用了令對方的戰鬥變得更加棘手的技巧:波匿。


    如果想要看清自己戰鬥的風格,那就要全程維持著波視,隻是波渙的話,是無法在氣息中精準的感知到自己攻擊招式的變化了。


    難度增加了,但戰鬥就是要這樣。


    “那你的呢?你的是什麽劍法,雖然我看得不是很懂,但我感覺還是蠻有效的。”天天捂著嘴嘲笑道。


    “嘿嘿,看不出門路了吧,三年級的時候報名學校對麵的少年宮,學習了為期兩個禮拜的少年宮劍法。師出無門,見招拆招!”


    他眨了眨眼睛得意地說道。


    關於曆史的洪流在樓轍這裏已經不重要了。


    他的夙願是在起舞的人生中譜寫最有悠揚的生命樂章。


    不為任何其他的事情停滯前進,隻為了貫徹下去對有限生命的珍惜這樣的信念。


    從這一刻開始,不單單隻是在平行繭中探求,他已經突破既定的曆史,在享受獨一無二的人生了。


    想到這裏,他再次露出了笑容。


    雖然站在這趟停擺的列車笑有點弱智,但他真的太幸福了。


    ——


    中央戰場。


    “弦關被限製性波導發揮的作用攔截了嗎?”被連續限製的樓鐫發現自己的波導並不能隨心所欲的凝練。


    還沒等他迴過神來,下一秒十米外的奧夫對準他的眉心,再次開槍。


    “得手了?!!!”防線的士兵關注著子彈的動向。


    隨後,時間開始緩慢了下來。


    “沙之壁”


    劃破槍膛的子彈跟樓鐫釋放的沙屏障碰撞在一起,在空中的他由於碰撞帶來的衝擊力,再次飛出十米開外,單手撐地的同時,意識沒有半分鬆懈,轉動的頭顱一直在搜尋著敵人的視線。


    “沒有受到氣泡的影響嗎?”


    樓鐫確實受到了氣泡的影響,但是他用自己蓬勃的氣量,強行衝破了原本觸發的限製。


    跟上的別遲與伊卡瑪對著他的位置不停的轉圈移動,緊接著,伊卡瑪得意的踢技率先開工,樓鐫迸發的勁氣震開她的軌道,身後的別遲滑地鏟踢,命中樓鐫的小腿,他隨即接力用力踩踏著他揮出的雙臂試圖躍入空中。


    “爆星!”


    漂浮在半空等待時機的空投兵兵團長對他的麵門猛烈一擊,樓鐫被狠狠地擊落,向下方落去,他望著估計的落地位置,那裏已經鋪滿了各種顏色的漂浮球狀物。盡管樓鐫嚐試閃避,但是還是碰到了。紅色的漂浮泡泡應聲破解。


    他的手臂隨即變得沉重起來了。


    “又是限製型能力!”他警惕了起來。


    伊卡瑪的狀態越來越火熱,衝鋒起來簡直沒完沒了,直拳,下掃腿,側劈掌,持續著逼退樓鐫在沙地裏不停地被消耗體力。


    “得先解決她,就在下一次她露出破綻的時候。”樓鐫開始閱讀著她的出拳力度,速度甚至是間斷時間。


    “就是現在!”他側掌擊破她的直拳後,猛烈的崩勁打在她的手腕上,隨即將其甩入空中,手掌凝聚的波導具有一擊斃命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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