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循城對吧!”樓轍站了起來,撩開了散落在額前的頭發,“正發生著什麽事呢——”


    他在腦海中幻想著集結在砂風中的部隊,一個魁梧的身軀站在隊伍的最前端。


    身體是真實的。


    他察覺到了身後的世界樹,翠綠的瑩泡滴落在地麵上。


    十一年前?在所謂的平行繭中,通過二進製的數字對接,入侵到了自己的生命軌跡。


    ——


    塵土彌漫在無邊的沙風中,黎明將至的夜色下到處都是風雨飄搖般的落葉。獸蹄踏地的聲音顯得愈發的急促,大漠之風在砂石的教唆下發出絲絲的悲鳴,土黑色的城牆,褐色的軍裝以及壁壘上的號角被躁動不安的黃塵抹去了光澤。


    令人不安的氣息破空襲來,鷹鳴,居民處斑駁的鐵門反複地打開,時間在這裏似乎就是生命的賭注,隻有樓轍與小波段淩處在這場殘酷戰爭的額外區。


    “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快告訴我,天天!”


    在這樣緊要的關頭似乎叫天天會變得比較順口。


    撲淩的翅膀在後背處不斷的煽動,樓轍移動地速度非常快,就算是一流的戰鬥員應該也無法追上他的步伐。


    雖然失去了父親的能力,但是憑借著無與倫比的夯實基礎,就算遇到突如其來的對手,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是補給線,裝載著人類區軍備物資的列車已經從都城駛入樓蘭的主幹道了,這條道路一開始就是為這場戰爭準備了。如果我們讓這輛車進入到了駐營基地,那麽樓蘭毀滅的速度就會進一步加快的,而且你的父親也會在戰場上變得更加的被動。”


    天天將自己從協會所了解的全部資料盡數托出,作為一名隱秘資源管理者,他這樣的行為是相當不道德的。


    但眼下,誰讓她被自己選定的男孩衝昏了頭腦呢。女人說到底還是感性的生物,原則性的框架對她們來說是非常枯燥的。她們講究感情,注重內心感受,在這樣的狀況下,沒有什麽是比幫助自己心愛的男人更重要的了。


    “那就是我,我必須攔住他進入北循城對嗎?從你這位偉大的總司令官的角度,這輛車在曆史上有開入北循城嗎?”


    不斷邁開的步伐騰飛到了樹幹的頂部,隨即在一次流暢地翻身中,落到了視線中最為高出的樹梢頂部。


    樓轍在估算距離,雖然會在一些情況下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沒關係的。


    他遲早都會暴露的,而且就算這時候暴露,他們也沒有什麽應急方案。


    他們最有可能采取的動作就是聯係上層,這反而會耽誤他們原本的計劃與節奏。


    越是講究條理的製度,那麽應對突發狀況的能力就越差。


    他執行過太多跟生死打交道的任務了,他也在無法對方為了獲得上層同意的狀態中很快地了結了對手。


    列車漸漸越過綿延的上坡,往自己所在位置的五點鍾方向穿行。


    樓轍確定了對方的軌跡後,就開始選擇攔截的路線。


    他必須要在帶有一下彎道幅度的地方,那是最容易讓列車在急速中偏離軌道的狀況。


    “喂。你怎麽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趕路的樓轍對著天天詢問道。


    “我在想,這裏是平行繭的世界,如果你出手了,你這樣做到時候會不會對過往有所改變呢?還有就是,當時也在的其他人會在這樣的狀態下做出怎麽樣的迴應呢?”


    天天用纖細得宛如小枝椏的手臂扯住樓轍的衣領,作為跟隨精靈,竟然要被自己的部下甩飛了。他的速度是在太快了,掠過的風甚至輕而易舉得切開了飄落下的樹葉。


    “能不能改變其實不重要的?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心願嗎?如果當下就是最好的狀態,那麽就不要去考慮未來。這可是你的本體將會我的道理!”


    “是被攔截的。它會被你們的族人攔截。”天天這次堅定地迴答道。


    “那就好。在體驗平行繭的魅力的時候,我們來猜猜擅自插手到底會發生些什麽吧!”樓轍不由自主地跑動了起來。


    他的心變得無比的輕快,這是跟以往完全不一樣的心境。他曾經無比討厭自己的故鄉的,但是,現在的這份情感很特殊。


    從降落的那一刻開始,自己體內那股隱藏的情愫就被毫無征兆的激活了。


    原來國土、故鄉、族人跟一個人的生命聯係得是如此地緊密。這是他的新發現,就跟波段淩在住院部送自己的那把小雛菊一樣,給了人生從未有過的體驗。


    想到這裏,他輕輕地笑了一聲。


    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這樣真誠的笑了。他太愛這片土地的任何東西的,這裏麵一定也包含了父親獨特的情感。


    ——


    在一段長跑之後,連氣息都沒有任何變化的樓轍在維持著定量波賦的狀態下,停在了離軌道最近的一株巨樹旁。


    隻要等到列車經過這裏的時候,讓如此碩大的巨木倒下並將其攔下,任務應該就算完成了。


    他審視了一下周圍,就在自己大約二十米的位置,還藏匿的另外一名人類。


    他落地走了兩步半,對方剛好完成了一次唿吸,如果是男人的話,由於肺活量以及在藏匿狀態下的緊張狀態,大概率會是三步一個深唿吸的間距的。那麽從這樣的角度判斷,那是一個女人。


    “爸爸,你可真夠膽,這樣重要的任務整個樓蘭就隻派一個女人?”樓轍自己也換了一次氣。


    突如其來的少年似乎一下子打亂了對方的計劃。


    “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個接應人員呢?難道還有人對這輛車有所覬覦嗎?怎麽辦?如果不能在這裏切斷補給線,北循城撐不了多久的。”女子對著自己的內心說道,“我才不會被突如其來的人破壞了計劃。樓鐫大人始終相信我可以做到的。隻需要我拖住這輛列車,他說,他就會把勝利帶迴樓蘭的。”原本握緊的手指竟然在用力中嵌入了皮肉,血低落在林間的土壤。她沒得選擇了,就算是接應人員,這時候她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位名為霜的女子嚐試給自己打氣,但盡管如此,她似乎沒有任何讓列車定下來的能力。她還需要再等等,等她臨時雇傭的新同伴。


    “嗨,老baby,還記得我嗎?”


    從身後突然冒出一名帶著西部牛仔帽的男子,那是她在不久前營救的外域人,使用著黃金色的左輪槍。


    他順勢貼了上來,拋了一個油膩的眉眼後,說道:“就讓我來報答你的恩情吧。”


    說完,他緊接著又做出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外域人在霜看來還是過於輕浮了,但沒有辦法,隻有這個家夥的特殊子彈才能在列車拐過沉默北莽坡找到那麽一絲絲僅有的機會。


    “安靜點,我們的計劃出現了一些特殊的情況。”霜的目光盯著正前方的少年。他現在沒有動靜,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如果現在她無法做到螳螂捕蟬的勢頭,那就隻能做那麽一隻安心等待地黃雀了。


    她按住了搭檔的肩膀,示意他再等等。


    還沒等到這一連串的動作完成。列車便按照既定的軌跡駛來,樓轍在心裏倒數著與車輛的距離:“5-4-3-2——1”


    風從林間穿堂而過,從手中生成的無形劍刃在雙手握持的瞬間,砍斷旁側的巨木,並試圖攔住列車前進的車身。


    原本觀望的女子在藏匿的過程中變得呆滯,超過百年的巨樹在無形中就好像被碩大無比的利刃劈開了一樣。


    “怎麽迴事?我得使用波窗是嗎?”她自言自語地說道,從身體調動的氣在下一秒充斥了瞳孔。


    頹然倒下的枝幹擋住了列車前進的道路了。


    “快!停下。”駕駛艙內,帶道的副駕駛員立刻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


    啟動的緊急製動裝置也已經無法在這樣的狀態下得以保全自己了,鐵軌刺耳的摩擦聲響徹整個林間,巨大的慣性推著車頭往巨樹厚實的枝幹撞了下去,鐵軌上的輪軸被先前斬斷巨樹的鍛鋼一樣的攻勢劈成了兩半,在失衡的狀態下,頹然墜落的車身一瞬間倒在了軌道之外。


    “怎麽可能!這個家夥也是來截斷補給線的嗎?”霜的疑惑被不斷地放大,在維持的波視下,她看見那柄無比碩大的劍刃還在維持著。


    霜與馬波羅都看呆了,竟然還有人能夠單槍匹馬地攔下,超高速列車。原本的無形劍刃在霎那間消失了,他穿入了叢林中,開始往北循城的方向貼近。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他轉過了頭,對著灌木叢中藏匿的兩人偷笑著,並說道。


    霜第一次借助晨曦看清了男孩的臉龐。


    那雙眼睛太像了,真的就跟樓鐫一模一樣?難道這就是樓鐫大人的分身術嗎?可她從來沒有見過他使用過類似的能力。


    不對,那樣子看起來比樓鐫更為年輕,他到底是誰?


    原本準備開啟蜂王槍膛的馬波羅,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在晃過神後衝入列車半開的車廂門。


    閃爍的身影直接破開敵人的陣型,帶著火花與電光的波導左輪彈讓迎麵趕來的敵人倒在馬蜂一樣的血泊之中。


    “不可能的,這個世界怎麽會這樣!”霜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囁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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