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之國,世界樹獨創的第三片區,位於草木繁茂的山腳之下。


    它宛如一道分界線,雖然無法明顯的區分兩種類型生命體的本質區別,但在這裏雜燴般的生命來迴交織,共同譜寫了渴望生存的強力樂章。


    義體與實體在曆史發展的進程中相互穿插,就如天幕之下糅合了黃昏於拂曉的色彩。


    迄今為止,它們從來沒有遭遇過像g4行動這般沉重的苦難。


    民眾們不理解,為什麽在這片號稱最為頂尖的生存空間,醫療政府竟然沒有留給他們騰挪的地方。


    有人曾經言之鑿鑿的預言過,矮之國在未來將發展成為自然與人工結合度最高的城市。他們甚至期盼著矮之國承擔起全息世界未來發展的新方向,但人算不如天算,奧丁區的爪牙霎那間抓碎了他們心中美好的幻想。


    王權台座上的惡魔試圖撲滅普羅米修斯帶來的熾熱火種。


    眼下,他們還沒有完全落敗,他們迎來了屬於矮之國的赫拉克勒斯。


    ——


    繼藤樹投降後,樓轍僅僅隻是沉默了片刻,在此期間阿爾法再次吐了稻草人,他不能再挨打了,這次他從地上站起來,正準備逃離這比培養皿更讓人恐懼的矮之國時,閃電般交竄的身影在地麵掠過的同時,來到了他的麵前。


    他後退了一步。


    雷霆般的重拳不帶遲疑地擊打在他的腹部,內髒在身體裏麵攪動,那種疼痛簡直就好像要了他的命。


    對方轉步而近,並步而出,快如疾風的波導能力點綴在他軀殼的每一個關節處。


    淩亂的頭發,碎裂的衣服,他試圖大喊,但對方完全沒有給他出出聲的機會。


    連續酣暢淋漓的攻勢將他從地麵硬生生抬起,隨後繞到他身後的同時,從結合的雙掌猛捶他的太陽穴。


    下一秒,鉗住他脖子的手臂全力一扭,脖子在頃刻間旋轉了超過一百八十度。


    “嘭——”


    地麵開裂,踩踏在阿爾法脊椎的雙腳,讓他的下半身逐漸失去了知覺。


    “娜娜美去哪裏了?下一次攻擊如果無法避開的話,我就死定了。”阿爾法的聲音抖動著,


    可盡管這樣,島島子依然沒有辦法挽救阿爾法。她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在聖托裏心,幾乎存有所有個體的檔案資料。島島子深信每個人都屬於複合統計規律的生物,但眼前的這個男孩不同,他很純粹,但又很複雜。這種矛盾的存在,使她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具有天生無法被量化的特質。


    他就好像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一樣。


    在具備前所未見的神經反應速度的同時,還攜帶著一股死亡的寂靜氣息


    沒有矜驕之氣,異常的謙和,簡直就是為自己區域量身定做的英雄人選。


    如果這個家夥打從一開始就在矮之國等著糾正科的到來的話,那為什麽布雷達大人沒有做出應有的指示呢?如果不是一開始就在矮之國的,那麽這樣強大的生命體怎麽會沒有在聖托裏心的檔案庫中呢?


    她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


    “你得感謝你的夥伴,我本來打算第一時間了結你。但你的夥伴拯救了你。現在,你成為了繼大塊頭以及那個神色飛揚的男子之後,第三個在矮之國陣亡的糾正科科員了。”樓轍就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淡淡地說。


    阿爾法跟整個糾正科其他的孩子一樣,在沒有任務的時候,都會被布雷達隊長以冷凍深眠的方式進行管理。他們的靜脈被裝上了連接培養皿的過濾膜。他們的記憶在大多數時候處在絕對空白的階段。由於休眠的時候過長,身體非常一直處在代謝的狀態,腦記憶區間很快就會隨著身體的休眠再度清空。


    其實,他們很想擁有點什麽的,但他們做不到。


    為了偷偷地保留一些記憶,在一次瘋狂的屠殺中,他們借助了超強地感官刺激,保留了在清醒狀態的一部分記憶,這個記憶就是隊員的名字。


    他們記得了自己隊員的名字,這是令他們感到無比高興的一件事。


    如果要記住更多的話,那麽他們就要殺更多的生命。


    有時候,他們也能夠理解迫害生命是非常低劣的一件事,但所有的人都在追求價值,他們在追求他們生存價值的同時,阿爾法也在尋找自己生存的價值。


    如果可以獲得重來的機會的話,誰願意在冷凍深眠的狀態下當一個沒有記憶的小醜呢!


    ——


    波幻下的無形劍刃在樓轍的持握下,墜了下來。


    波賦演變的形態就好像整個矮之國河流氤氳的水霧。


    “為什麽哭了?”


    樓轍在劍尖下落到阿爾法心髒的時候停住了。如果殺人的機器會流淚的話,那麽他們其實不能算上殺人機器,對吧。他想。


    “我討厭冷凍深眠的自己。冷凍深眠不過是虛假的永生,沒人願意將自己滾燙的生命保留到那海綠色的培養皿中,偶爾獲得的溫暖還會在深眠中遺忘,我們這樣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麽呢?”


    阿爾法感受到了難過、不公平、悲憤以及種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是的,現在他要死了,已經沒有什麽好畏懼的了。


    “阿爾法?”島島子與藤樹都握緊了手心。


    “冷凍深眠是嗎?我記得你的夥伴也說過,現在意識到生命的可貴之處已經太遲了。”


    無形劍刃在微微上升中積蓄了下墜的力量,這一次,樓轍會為了帶給對方少一點痛苦而直接貫穿阿爾法的心髒。他已經摸清對方的底細了,這家夥的稻草人隻有七個,就在剛才,他已經全部用光了。


    “那麽,再見了!”生殺予奪的手即將完成審判!


    ——


    寒霜從三點鍾的方向襲來。花圃的植物正在高速枯萎。


    “這是?葉片凍傷的表現。”


    冰刀貼地的刺溜聲驟然而至。


    “冰雪圓舞曲!”速降的溫度似乎是新強者出場的征兆。


    劃過藍色弧線的冰刀連續地切割樓轍擋在身前的無形劍刃。雙方碰撞的火光在波視下的瞳孔下映照,就好像眼睛裏放著焰火。


    樓轍勉強撩開了朱虹色衣服女孩的攻勢,但她借力用力翻到了自己頭頂的正上方。


    頂部的太陽讓自己睜不開眼睛,從中斷落下的迅踢,快而疾,他開啟了波渙強行閱讀對方的動作,隻能勉強擋下對方的腳踢。


    眼見下落的女孩猛然撐地,支起的雙腳在張開的同時,借助手臂的力量連續的旋轉。


    凝聚腳底的冰刀不斷地切割在五行劍刃的身上,樓轍隻是格擋。


    在對方的進攻中,他沒有討到便宜,一步一步敗退。


    等到他意圖破開這樣單節奏攻勢的那一刻,柔韌的身體縮到了地麵,對著他的腳踝猛然一掃。


    “糟糕了。隻顧著想著破招的事情——”樓轍前傾的身體失去了平衡。


    他勉強對著敵人的身側揮了一刀,對手的手就好像靈活的彈力臂一樣,從地麵支起的身體在避開攻勢的同時,竟然夾在了他的腦門處。


    他什麽也看不清了,垂落到背部的雙腳再次生出鋒利的冰刀。


    樓轍感受到了背後的涼意,顯然對方是想要要了自己的性命。


    迅速生成的波甲在擋住對手劃破肌膚的同時,他的身體立刻旋轉,貼了上去。


    極速俯低身形的瞬間,樓轍從左臂再次生成了另一把無形劍刃,對著頭頂所在的位置揮出刀波。


    從女孩嘴部中吹出的氣息竟然霎那間凍結了他的半隻手臂。


    他被定住了,好在瞬發的刀波夠快,才逼迫著對方鬆開了自己的身體。


    “冰的能力?”他緩了一口氣,對方的攻擊看來像是一名比他更為出色的獵手。


    落地的女孩在滑行一段距離後,借助右手觸地,才勉強停了下來。


    冰刀管看起來並不是封閉的,刀根銳利,發著寒光。最小半徑接近10毫米。刀管看似有兩點固定在鞋上,但其實應該是使用波策的結果。


    對手看起來比自己的年輕還要小,可移動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是用滑步的姿態,就好像短道速滑的創始人阿克塞爾·保爾森,充分地發揮了自身能力的優勢。幾個迴合之間的角鬥,樓轍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女孩就是糾正科科員裏的王牌選手了。


    “娜娜美!”島島子與阿爾法驚唿。


    在冷凍睡眠的管理授權書之中,隻有娜娜美是存在相對靈活的狀態。她可以自己決定蘇醒的時間,她有自己的住所,有專門照顧她的人工智能私人管家,她的管理授權書在奧丁區醫療政府的手中,就算是布雷達隊長也沒有完全的支配她的人生。


    阿爾法羨慕娜娜美,但沒有辦法,他跟娜娜美不一樣。


    娜娜美從來都不會哭,她曾經很愛哭,但後來,她讓優生科把她的淚腺導入了口腔。


    這樣就算流眼淚了,也沒有會發現的。


    隻是這個秘密阿爾法通過一個冰淇淩從娜娜美的口中騙到的。


    “不許你傷害我的同事。”說話的聲音估摸不到十歲,但樓轍沒有打算在她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


    “icecream!”窗簾一樣的身體,藍色泡沫一樣的主軸心,配上鉻合金框架,猝然出現的靈魂體撫摸著娜娜美逐漸泛白的長發。


    地麵逐漸冰封,蔓延到了樓轍的腳下。


    樓轍的皮膚在大熱天起著疙瘩,明明眼下是青草萋萋的煙火國度,但隻要站在這個女孩的身邊,這樣的情況似乎是免不了的


    “icecream?”那個在娜娜美複蘇的時候,承擔著照顧她飲食起居任務的超人工智能?幾乎沒有人見過它,這也是島島子的第一次。


    隻剩娜娜美一個人,在離聖托裏心三百公裏外的數據庫裏存在著關於娜娜美的戰鬥資料,現在她的能力權限被完全解除了。


    她的防禦係統主動連接了自主神經係統,這讓她窺探到了整個世界無窮無盡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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