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醫,說實話,我信任的不是你,而是周爺爺。”


    寧北說道:“周爺爺既然對你推崇備至,甚至還拜你為師,那足以說明你在中醫方麵的造詣很高。”


    “我又豈會目光短淺,因為你的年紀小,就對你的醫術存疑?”


    “小北,多謝你的信任。”周文昌笑道,被人無條件信任,他內心也十分自豪。


    洪宇笑道:“寧大少說話倒是敞亮,確實,周老的確是個值得信賴之人。”


    “小神醫,還希望你不要介意。”寧北抱歉道。


    洪宇擺手笑道:“寧大少,我還不是這麽小肚雞腸之人,你對我不熟悉,不信任我也是人之常情。”


    “但你能如此信任周老,也沒因為我的年紀,就對我有絲毫的輕視,我還是很開心的。”


    “多謝小神醫理解。”


    寧北說道,看了眼躺床上昏迷不醒的父親,他再次發出請求:“小神醫,能不能勞煩你快點給我爸診斷病情,我怕他......怕他身體掙不住了。”


    洪宇淡淡說道:“放心吧,你爸他其實沒病。”


    “沒病?”


    寧北一下怔住。


    周文昌、周婉柔也驚呆了,瞪大雙眼看著洪宇。


    心道這人都昏迷了,怎麽可能沒病?


    “小神醫,你不會是為了不讓大少爺難過,故意這麽說的吧?”寧管家插嘴道。


    “寧管家,你多慮了。”洪宇說道。


    他之所以敢下如此結論,自然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剛才進房間的一瞬,他其實就已經打開了神識,給病床上的寧昌盛查看了一遍身體情況。


    驚訝發現,寧昌盛根本就沒病,而是身體內侵染了一種邪氣。


    這股邪氣,和外麵院子裏老道士身上的邪氣,十分相近。


    “小神醫,既然我爸沒病,那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迴過神來,寧北不解問道:“而且,他臉色還這麽蒼白。”


    “是啊,小宇,你還是再仔細給寧叔叔檢查一下吧。”周婉柔以為是洪宇粗心大意,給看錯了。


    周文昌沒插話,他知道洪宇不是一個口若懸河之人。


    既然敢如此說,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洪宇沒著急迴答寧北的疑問,而是走到床邊,伸出手,把昏迷不醒的寧昌盛脖子上掛著的一個生肖掛墜給取了下來。


    “寧大少,你爸之所以昏迷,身體之所以這麽虛弱,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因為這個東西。”


    洪宇揚起取下的掛墜,是一隻玉製的小老虎。


    “什麽?”


    寧北驚詫萬分,搖頭道:“這怎麽可能!”


    “小神醫,你是不是搞錯了,一個掛墜而已,怎麽可能讓老爺病得這麽嚴重?”寧管家有些不信。


    周文昌和周婉柔也覺得有些詭異,但不好意思開口質疑洪宇。


    洪宇淡淡說道:“我知道你們都不信,但我要告訴你們,這是事實,因為我手上拿著的這玉墜,可不是普通的玉墜,它早已被邪氣腐蝕了,戴在人身上,可將邪氣引入人體內,床上躺著的寧老爺,就是被這邪氣侵入了五髒六腑,這才神誌不清,昏迷不醒的。”


    “邪氣入體,這是不是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寧北質問道,他是名牌大學高材生,向來不信鬼神之類的。


    “是啊,剛才婉柔小姐都還說,這是封建迷信呢。”寧管家說道。


    周婉柔:“......”


    “是不是匪夷所思,是不是封建迷信,你仔細看看這玉虎墜就知道了。”


    洪宇對著手中玉虎墜輕輕吹了口氣。


    頓時,玉虎墜表麵上竟出現了一團黑色煙霧。


    這團黑色煙霧匯集在一起,竟也是一隻老虎的形狀。


    黑煙久久不散,


    看起來,很是瘮人。


    “這......”


    房間內,眾人全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任何話來。


    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他們從未見到過,實在是有些可怕。


    洪宇問道:“現在總該相信我說的話吧?”


    聞言,眾人紛紛迴過神來,哪還敢有絲毫懷疑。


    “小神醫,對不起,剛才是我說錯了話,還請你見諒。”寧管家趕緊認錯,並朝洪宇鞠躬。


    寧北也連忙道歉:“小神醫,是我見識淺薄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洪宇擺手:“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我隻是想知道,這玉墜是誰送給令尊大人的?”洪宇問道。


    寧北咯噔一下,臉色凝重道:“實不相瞞,這玉墜,是我今年送給我爸的生日禮物,他是虎年出生的,所以我特意挑選的這個虎玉墜,可我真的不知道這玉墜是一個邪物。”


    “要是知道,我不可能送這東西給我爸的。”


    洪宇皺眉道:“寧大少,你自然是不可能害你爸的,但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送的這玉虎墜剛開始是沒問題的,但事後被人動了手腳。”


    寧北神色一怔:“小神醫,你的意思是?”


    後麵的話,他不敢說下去。


    “不錯。”


    洪宇點頭:“是有人要故意害死令尊大人,而且還想要嫁禍給你。”


    寧北臉色變得越發凝重,分析道:“能給這玉墜動手腳的人,絕對是我爸身邊的人,可會是誰呢?”


    “王玲花?”


    寧北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隨後又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再怎麽說,王玲花和父親也是幾十年的夫妻。


    這女人不至於這麽歹毒吧?


    何況,她還給父親生下了一個兒子,她怎麽忍心害死自己兒子的親生父親?


    就在他想不到是誰時,寧管家忽然插嘴道:“大少爺,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寧北道:“寧管家,你說就是。”


    寧管家點頭,說道:“我記得半月前,老爺偶感風寒,咳嗽了好幾天不見好轉,夫人去廟上給老爺祈福,迴來後便說廟裏請來了一位得道高僧,可以免費給當日捐贈香火錢最多的香客製作一枚法器。”


    “夫人那日捐贈了二十萬,得到了這個名額,隨後便叫二少爺取走了老爺脖子上戴的這件玉虎墜,說是要讓高僧開光。”


    “別說,被大師開過光之後,那玉墜再戴在老爺身上,第二天感冒還真好了。”


    “當時家人裏都說,這被高僧開過光的東西,就是神奇......”


    “王玲花,想不到還真是你,你可真是蛇蠍心腸啊。”


    寧北聽完寧管家的講述之後,基本可以斷定,要害死自己父親的人,就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


    是啊,害死了父親,然後再嫁禍給我,寧家的產業今後不就是他們母子倆的?


    我剛才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居然還下意識給這女人開脫,我怎麽這麽傻?


    寧北緊握著雙拳,怒火暴增,轉身朝房間外走去。


    他要當麵去質問王玲花,並要這女人跪在父親床前懺悔。


    “寧大少,你要幹什麽去?”


    洪宇喊住了寧北。


    寧北停下腳步,迴身看著洪宇:“小神醫,多謝你給我解惑,既然我現在知道了是那女人把我爸害成這樣,我就不會讓她好過的。”


    洪宇說道:“寧大少,你就這麽魯莽的出去,你覺得那女人會承認?”


    “她若是死不承認,你以什麽理由對付她?”


    “跟莽夫一樣,直接動手嗎?”


    “那樣,有理也會變成沒理。”


    “是啊,大少爺,切不可衝動啊。”


    寧管家連忙拉住了要去報仇的寧北。


    周文昌說道:“小北,你此刻的心情我理解,但越是這時候,越要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


    “王玲花這女人我了解,奸詐狡猾,你這麽出去質問她,她不但不會承認,反而還會倒打一耙。”


    寧北這時也意識到自己不夠冷靜,緊握的雙拳,慢慢舒展開,看著洪宇問道:


    “小神醫,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洪宇淡淡說道:“以不變,應萬變,等。”


    “等?”寧北皺眉。


    “是的,等。”


    洪宇點頭:“那女人既然想著栽樁嫁禍給你,給你戴上一個殺父的罪名,你說今天這個絕好的機會,她會不會好好利用?”


    寧北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小神醫,你的意思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咱假裝不知情,讓對方放鬆警惕,露出破綻來。”


    洪宇說道:“沒錯。”


    寧北感謝道:“小神醫,多謝了,我明白該如何做。”


    洪宇點頭道:“你明白就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讓令尊蘇醒過來。”


    “我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還請小神醫立即給我爸治療。”寧北朝洪宇深深鞠躬。


    如果說之前,他是看在周文昌的麵子上,才對洪宇恭敬的話。


    那麽現在,他是由衷的,發自內心的,對洪宇尊敬。


    “小神醫,老爺的情況,就拜托你了。”寧管家也對洪宇鞠躬九十度。


    洪宇也不再廢話,對一旁的周文昌說道:“周老,把銀針拿過來。”


    周老立即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醫藥箱,從中取出了一包銀針,遞給了洪宇。


    洪宇隨手取出了幾根銀針,開始給寧昌盛針灸。


    落針之快,落針之穩,落針之準,讓一旁的周老驚歎不已,暗暗道:


    “本以為經過這快一個月的練習,我能夠有師尊一半的水平,今天我才知道,別說一半了,怕是十分之一都沒有。”


    “哎,看來,迴家後,我還是得勤加練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寧北、寧管家,周文昌、周婉柔站在床邊,焦急的等待著。


    “好了,應該差不多了。”


    洪宇忽然開口,並迅速拔下了紮在寧昌盛額頭上的銀針。


    “小神醫,這麽快就好了?”


    寧北震驚道。


    這前後加起來,不過五分鍾而已吧?


    他記得,以前周老給人針灸的時候,起碼要半小時以上才能完成,有時候甚至要幾個小時。


    洪宇淡淡說道:“不快了,要不是令尊大人被邪氣侵入體內的時間太長,起碼還能再快兩分鍾。”


    寧北:“......”


    寧管家:“......”


    周文昌:“......”


    這也太凡爾賽了吧?


    周婉柔甜甜一笑,她就喜歡看洪宇這種自信滿滿的裝逼樣。


    “咳咳,水......我想喝水。”


    就在這時,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寧昌盛忽然發出虛弱的聲音。


    聞言,房間內,眾人精神一振。


    “爸,你醒了。”


    “寧管家,你趕緊去倒水過來。”


    寧北激動的直接跪在了床前,用手握著父親寧昌盛的手,眼眶瞬間發紅。


    “昌盛!”


    “寧叔叔!”


    周文昌和周婉柔也在一旁輕聲唿喚著。


    “水......我要喝水。”


    寧昌盛再次發生虛弱的聲音。


    “爸,水馬上就來了。”


    寧北哭了。


    “水來了,水來了。”


    寧管家端著水杯,疾步走了過來,端水的手也在發抖,因為太激動了。


    寧北伸手接過水杯後,親自喂給父親。


    咕咚咕咚!


    寧昌盛狂喝了幾口水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小北,你怎麽迴來了?”


    “爸,小北不孝,迴來遲了,我應該早點迴來的。”寧北眼淚嘩嘩直流。


    “傻孩子,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哭鼻子。”


    寧昌盛伸手給兒子擦眼淚。


    “昌盛啊,你這次可算是死裏逃生了,俗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周文昌笑道。


    “周老,你也來了啊。”


    寧昌盛這時才注意到一旁的周文昌,說道:“小北,快扶我起來,我得好好感謝周老的救命之恩。”


    他以為是周老治好的自己。


    “昌盛,你還是躺著吧,你的病才剛好。”


    周文昌笑道:“而且,你的病不是我治好的。”


    “哦?”寧昌盛微微一怔,隨後立馬想到了什麽,上次周老跟自己說過,過些天,會請他師尊過來給自己看病,連忙說道:


    “是不是周老你師尊過來了,他老人家人呢?”


    周婉柔噗呲一笑:“寧叔叔,什麽老人家啊,人家明明就是年輕人好不好?”


    寧管家立即在一旁介紹道:“老爺,是這位小神醫治好了你的病,他就是周老的師尊。”


    寧管家用手指著洪宇。


    寧北附和道:“爸,今日若沒有小神醫,你我父子倆,怕是沒有機會這麽說話了。”


    “真是想不到啊,周老的師尊,竟然如此年輕。”


    寧昌盛看著洪宇,一臉震驚。


    “小神醫,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寧昌盛掙紮著起身,要給洪宇行大禮。


    洪宇趕緊說道:“寧家主,不必客氣,你是周老的賢侄,說起來,咱們也算是一家人。”


    寧昌盛哈哈一笑:“小神醫說得對,說起來,你可是我長輩呢。”


    “哈哈!”


    房間內,頓時響起一陣歡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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