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馬再次繞寧遠城跑了一圈,努爾哈赤鬱悶的吼道:“收兵。”


    看著慢慢遠去的寧遠堅城,努爾哈赤挺直的身體慢慢彎曲了下來。


    雖然他打下了覺華島,可他的戰略意圖依然還是失敗了。


    其實,努爾哈赤想奇襲的是寧遠城。


    但就算努爾哈赤做足了保密工作,可後金的大軍一動,還是被寧遠發覺了。


    日夜兼程而來的後金八旗,最終也還是隻能看著寧遠緊閉的城門傻傻發呆。


    這退而求其次,努爾哈赤才去打的覺華島。


    借天時相助,覺華島海麵冰封,努爾哈赤倒是很輕鬆就拿下了覺華島。


    可問題是,覺華島明軍雖然無法抵擋他八旗主力的攻擊,但覺華島明軍發現迴天無力時,他們竟然將囤積在覺華島的8萬多石糧草盡數焚毀了。


    沒能搶到足夠的糧食,而寧遠城又守備森嚴,努爾哈赤再攻寧遠的計劃還沒展開,就徹底破滅了。


    迴望徹底消失在身後的寧遠城,寒風中,努爾哈赤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寧遠城,他努爾哈赤終究還是沒能拿下。


    京城


    天啟六年的春節,是朱由檢來到這個時代後,過的最輕鬆愜意的一個春節。


    因感覺曆史已經改變,朱由檢給自己好好地放了一個年假。


    直到正月十五,朱由檢都是在吃喝玩樂中渡過的。


    這不過完十五怎麽能叫過完年。


    在正月十五以前,朱由檢甚至根本就沒管任何信王府外的事情。


    他要放鬆、要玩樂。


    嗯,不對。


    是他要低調、要韜光養晦。


    當覺華島被努爾哈赤燒成一片廢墟的消息傳來時,朱由檢大吃一驚。


    這是什麽情況?


    覺華島慘案怎麽又發生了?


    真tm的!


    這到底是曆史被改變了,還是這才是原本的曆史?


    對漢語拚音發明時間的疑問,又再次浮上了朱由檢的心頭。


    這tm到底是原本曆史就是這樣呢,還是曆史已經有所改變了?


    他前世的記憶到底有多少是對的,又有多少是錯的呢?


    萬一這要就是原本的曆史怎麽辦?


    一念至此,朱由檢嚇得背心冷颼颼一片。


    不行,不能確認曆史真的徹底被改變,他還絕不能放鬆。


    不對,就算曆史真被改變了,他朱由檢也還絕不能放鬆。


    因為,朱由檢忽然想起他前世的記憶中,似乎還有一個叫曆史修正能力的名詞。


    萬一,改變的曆史要是被修正迴來了,那該怎麽辦?


    背心冷颼颼的朱由檢放棄了玩樂的心情,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當接到覺華島慘案的消息時,正春風得意關注浙江為自己建生祠的魏忠賢,臉瞬間就拉長了。


    寧遠大捷,這可是魏公公能建生祠的一大重要理由。


    這浙江的生祠才開始建,你寧遠就給雜家來個慘敗,這是故意要砸雜家的場子嗎?


    不行,必須得給雜家找出那個失職者。


    沒人失職。


    胡說,沒人失職,覺華島怎麽會慘敗?


    看到魏公公很生氣,崔呈秀開心的笑了。


    崔呈秀近來一直都在謀求更進一步的機會。


    現為工部左侍郎的崔呈秀,他可沒看上工部尚書,他瞄上的是兵部尚書的位子。


    隻是兵部尚書可是朝中僅次於吏部的大部,而且現在的兵部還有著數位尚書同時存在。


    想當兵部尚書,崔呈秀麵對的困難還真是不小。


    兵部尚書中,除了在朝中處理兵部宿務的王永光,還有登萊巡撫袁可立、薊遼經略高第,他們身上也都掛著兵部尚書的職位。


    這兵部尚書太多,崔呈秀真的很難擠上去啊。


    現在好了,機會來了。


    這覺華島一慘敗,崔呈秀總算找到借口了。


    尚書太多,那就先把高第搞掉,不就騰出一個位子來了。


    在崔呈秀的操縱下,有禦史率先向山海關總兵楊麒發起了彈劾。


    禦史彈劾楊麒坐視覺華島失陷,而無任何救援的舉動。


    這舉動,明眼人都能明白,禦史這是衝著高第去的。


    畢竟楊麒是高第一手提拔的,而高第本人又一直坐鎮在山海關,楊麒能不能出兵,那是完全要聽高第的調遣。


    這攻擊楊麒,隱含的矛頭其實就是指向高第。


    當滿朝文武都在坐等看高第如何反擊時,高第卻沒有任何的反擊,高第反而很痛快的就遞交了辭呈。


    兵部尚書、薊遼經略高第竟然辭職了。


    聽到這個消息,朱由檢也傻了。


    聽到崔呈秀搞高第的消息,朱由檢還等著看場熱鬧呢。


    沒想到,這還沒開撕,高第就辭職了。


    這是什麽節奏?


    孫承宗是被閹黨和關寧軍上下逼迫,才無奈辭職。


    可高第不一樣啊,這高第不也是閹黨嗎?


    他和崔呈秀之間,應該屬於閹黨內部矛盾吧?


    高第應該不是沒有還手之力啊,這麽就輕易的認輸了,這也太沒鬥誌了吧?


    沒能看上熱鬧,朱由檢忿忿不平的念叨。


    “殿下,不是高第沒鬥誌。這明顯是高第在借勢而退啊。”


    看著一臉忿忿的信王殿下,阮大铖耐心的給殿下解釋。


    “殿下,這高第明顯就是被朝廷硬逼著去遼東的。您看他自上任後就駐足於山海關,連關門都未出一步就該明白了。


    這高第自上任後,除了錦右撤兵、寧遠備戰,高第也未發出任何明確的遼東戰略。


    甚至寧遠大捷,高第都沒有絲毫搶功的意思。


    殿下,這高第可是正經的薊遼經略啊。


    這寧遠大捷怎麽也算是在他的領導下取得的,再怎麽說高第也算有份領導之功的。


    連這高第都沒爭。


    這完全說明,高第根本就不想在遼東長幹。


    今迴崔呈秀攻擊高第,正給了高第一個順勢辭職的借口。


    估計高第現在還開心的不得了呢。”


    分析完高第辭職的原因,沉吟片刻後,阮大铖又開口勸朱由檢:“殿下,寧遠那邊兵兇戰危,並不是一個開店的好地方。


    高第寧可辭職,都不願繼續留任遼東。


    這遼東局麵,看來堪憂啊。


    殿下,咱們是不是早點把那些店鋪撤迴來。


    殿下,這要是寧遠有失,咱們可就血本無歸了啊。”


    聽阮大铖關心寧遠店鋪,朱由檢擺了擺手。


    “阮長史,生意上的事,你不懂。


    寧遠,孤自有想法,你就不必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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