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芝成立.


    “大哥,既然大夥都已喝了血酒結了盟,那就暫時沒仗打了。我這就帶著我那條船去辦點私事。”一個個頭矮小的海盜衝鄭芝龍大聲叫道。


    “不行,小林子,現在你還不能走。”鄭芝龍直接一口拒絕了他。


    聽到鄭芝龍如此幹脆的拒絕,小林子林圖遠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看小林子那難看的臉色,鄭芝龍先歎了口氣才開口解釋:“沒仗打?


    怎麽可能沒仗打。


    小林子,這次會盟你見到許心素了?”


    看到小林子搖頭,鄭芝龍又歎了口氣才繼續說道:“許心素已經決定要投靠朝廷了。


    下一步,我們要想從大明安安穩穩的拿貨,就必須打一場真正的戰爭。


    不打垮福建水師和許心素,我們十八芝恐怕就完了。”


    鄭芝龍說的並不是假話。


    許心素的代表已經向他們提出具體條件了。


    給他們供貨,可以。


    但許心素要的是現款現貨,而且許心素要價直接讓人無法忍受。


    例如現在最緊俏的生絲,許心素竟然開出了120兩一石的天價。


    要知道荷蘭人的收購價才130兩一石。


    許心素這樣的開價,他們十八芝怎麽能接受。


    談了幾次,許心素也隻做出一點象征性的讓步。


    許心素隻答應一年另交給十八芝2000兩銀子。


    這點銀子算什麽?


    算作保護費?


    2000兩銀子,開玩笑!


    你許心素若是普通商人,2000兩銀子倒也不少。


    可你許心素不是普通商人啊。


    你許心素一邊掐住我們的貨源,高價賣貨給我們;


    一邊又把自己裝成普通商人的樣子,一年交2000兩銀子的保護費;


    你許心素是把十八芝、把我鄭芝龍當傻瓜吧?


    太沒誠意了!


    許心素如此沒有誠意的談判,最終肯定是徹底破裂。


    鑒於許心素已經鐵了心投靠朝廷,那新建立的十八芝想要從大明組織貨源,許心素無論如何都是個繞不過去的坎。


    新成立的十八芝,向不打仗?


    看來是不可能了。


    隻是,同大明朝廷開戰?


    這仗還小得了?


    不把許心素幹掉,隻怕這仗就完不了。


    說實話,鄭芝龍對即將開始的這一仗,心中還真沒什麽底。


    也幸虧許心素昏了頭。


    過於狂妄的許心素,他開出的條件,得罪的是整個十八芝。


    要不然,鄭芝龍還真沒什麽勝算。


    不過,就算是十八芝都站在他這一邊,鄭芝龍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真正打垮許心素。


    對手畢竟是大明朝廷啊!


    聽完鄭芝龍的解釋,小林子的臉上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要打朝廷嗎?那太好了。鄭大哥,既然在這裏我也能找朝廷報仇,那我就不走了。”


    看小林子那興奮到扭曲的臉,鄭芝龍忽然懷疑,他留下此人是否是個正確的決定。


    京城


    進入臘月以後,隨著年關就要到了,京城的年味也越來越濃。


    年關、年關,對很多人來說,那都是過年如過關啊。


    當然,朱由檢可沒有絲毫過年如過關的感覺。


    天啟五年,算起來是朱由檢過的比較舒服的一年。


    在這一年裏,朱由檢的產業得到了極大的擴展。


    緊隨大眾錢莊之後,朱由檢的兄弟貨棧也徹底邁開了擴張的腳步。


    兄弟貨棧的擴張,朱由檢采取的是穩打穩紮的策略。他不敢像錢莊那樣,把貨棧在全大明迅速鋪開。


    畢竟兩者麵對的群體完全不一樣。


    貨棧可不像錢莊,根本沒有成型的競爭對手。


    大明的貨運行業,那可是相當成熟了。


    大明的任何一個城市,兄弟貨棧的擴張,都需要麵對真正的、無所不用其極的競爭。


    在朱由檢的穩定擴張策略下,兄弟貨棧至今也隻完成了從京城到喜峰口沿線的擴張。


    而另一條到遼東的路線,即便借助晉商的力量,兄弟貨棧也才剛剛起步。


    雖然隻完成了喜峰口這一條路線,但朱由檢卻通過兄弟貨棧,把喜峰口這條路線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


    喜峰口這條路線,對朱由檢來說絕不容有絲毫問題。


    因為這條客貨並行的商路對朱由檢來說,太重要了。


    喜峰口商路,它能有效的把草原和京城聯係到一起。


    有了它,草原的羊毛原料,才能源源不斷的運送到京城大興,有力的支撐起新興毛紡行業的發展。


    截止到天啟5年底,經過一年多的發展,朱由檢在大興的毛紡廠,已經成為擁有近千雇工、數百紡車、織機的大明第一大紡織工坊。


    雖然毛紡廠的規模,擴張的如此之快,可市場的供不應求,卻還在逼著毛紡廠要以更快的速度,加快擴張的步伐。


    初步解決了毛紡廠的原料問題,朱由檢就已經做好了毛紡廠擴大生產規模的規劃。


    毛紡廠的工人來源已經解決。


    皇莊的水利工地上,觀念得到初步改善的遼東難民,已經完全可以勝任毛紡廠的各個位置。


    而新型紡車和織機的研製,從毛紡廠建廠那天起,就一直在不斷的在進行著研究。


    現在,研究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果,正需要生產實踐的檢驗。


    在前世的記憶中,雖然對紡織沒什麽印象,但朱由檢依稀記得,新型紡機紡線的紗錠好像是豎起的。


    有了朱由檢的這個提示,毛紡廠曆時一年,已經研製出了一次帶動5個紗錠運轉的紡紗機。


    這可是豎立放置紗錠的紡紗機,理論上隻要有足夠的動力,就可以無限製的增加紗錠的數量。


    這也就說,隻要經過了毛紡廠的實際驗證;


    隻要有足夠的動力源,新型紡紗機就隨時可以改進成10個、甚至30、50個錠子大型機械。


    紡紗的問題已經徹底解決了。


    紗的問題解決了,織的問題就成了主要的問題。


    可惜,關於織布機,朱由檢沒絲毫的印象。


    他搜遍腦海,也隻找到一個“飛梭”名詞的模糊記憶。


    至於如何讓梭子飛起來,那他可就完全不知道了。


    也正因如此,雖然朱由檢懸賞已經達到1000兩紋銀,可毛紡廠至今在織機方麵還是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對此,朱由檢倒是很看得開。


    技術嗎,哪有一蹴而就的。


    朱由檢相信,隻要他的懸賞有效,那織機的突破肯定就是早晚的事。


    至於使用新型紡機後,毛線會不會出現過剩的問題?


    朱由檢就更不擔心了。


    毛紡廠現在的主體其實是各種編織製品,像毛衣、毛褲、圍巾、手套等等等等的編織製品,會消耗大量的毛線。


    毛紡廠的毛線供應,其實一直就處在供不應求的程度。


    就算使用了新型紡機,毛線隻怕也很難出現過剩的情況。


    天啟五年,其實最讓朱由檢感到高興的,既不是初步擁有了基地並完成淬火的少年隊;


    也不是大眾錢莊初步完成了朱由檢的夢想,在大明所有的大城市都開起了分店;


    更不是他結婚娶了三個媳婦;


    而是朱由檢手中掌控的近500個大明皇莊,已經真正完成了土豆和甘薯的推廣種植。


    這才是朱由檢最欣喜若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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