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束伯部族中。


    老族長烈日木對鄭家的商隊的到來,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是交往幾十年的老夥伴了,彼此都很熟悉。


    此次鄭家商隊帶來的糧食雖然不是太多,也足夠滿足部族的需要。


    有了這些糧食做儲備,部族就可以再招些新人,繼續擴充部族的實力了。


    鄭家商隊帶來的百貨更讓束伯部族高興。


    竟然有15個大鐵鍋呢!


    單這鐵鍋就能給部族換來很大利益。更不用說,商隊還帶來不少的茶磚和鹽塊;再加上各種針頭線腦等小百貨,足夠讓部族的影響力再擴大上幾分。


    草原上現在不太太平。


    林丹汗一心想恢複黃金家族的聲望,近年總在打壓各部。


    束伯部族屬於蒙古科爾沁部奧巴台吉管轄。


    科爾沁部奧巴台吉一直不太聽林丹汗的招唿,現在受到的打壓也越來越重。連帶束伯部族的草場也受到不小的影響。


    奧巴台吉越來越傾向於與後金聯盟來對抗林丹汗。上次從奧巴台吉處來束伯部的那隊戰士,明顯就是後金蠻子。


    奧巴台吉做事太不小心了,一旦聯盟事宜泄露,以林丹汗的脾氣,必定帥軍來攻。


    不管誰勝誰負,戰爭一起,與大明的這條商路都要斷了。


    商路一斷,束伯部族就麻煩了。


    烈日木為此已經愁的好多天沒睡好覺了。


    束伯部族現在已經不算傳統的草原遊牧民族。


    他們更多是在從事商業活動。依靠鄭家為他們提供的各種中原產品,在草原上換取牲畜和各種物資。


    對於他們來說,最大的敵人就是戰爭。一旦戰爭開始,與中原的商路一斷,束伯部族很快就會衰落下去。


    可現在,戰爭就快要來了。


    林丹汗和奧巴台吉之間的爭端,似乎無法避免的要變成戰爭了。


    束伯族長烈日木為此愁困難眠。


    鄭家商隊說派給他們的那隊保鏢都死在中原了。


    死了就死了吧,死了更好。


    那幾個從台吉處過來的蠻子,明顯就是女真蠻子,這還瞞不過烈日木的眼睛。想刺探本部族的情況,哪那麽容易。


    烈日木很容易就把他們忽悠到中原去了。


    “嗬嗬,刺探大明的功勞更大,可惜有命去,沒命迴啊。”烈日木忍不住笑了兩聲。


    鄭家也真厲害,我那麽隱晦的暗示也能明白,還真敢下手。


    這樣也好。


    那隊蠻子要真迴來了,部族還真不好處理他們。


    鄭家的商隊也快出完貨了,真希望他們能在開戰前再來一趟。


    不過,鄭家對今迴的收成應該不太滿意吧?


    他們牛馬收到的太少了點。


    沒辦法啊,林丹汗和奧巴台吉眼看就要打仗,都在儲備牛馬。這嚴重影響了各部族的正常交易。


    羊,各部族倒還不缺,可中原商隊要的又少。


    還能拿什麽來交易啊?烈日木真是快愁死了。


    他更發愁的是,怎麽才能調節一下林丹汗和奧巴台吉之間的關係呢?


    能叫他們不打仗就好了。


    正在這個時段,京城的命令傳到草原。


    麵對中原商隊收羊毛和漢民的消息,束伯部族頓時炸開了花。這還是第一支收羊毛的商隊。


    鄭家商隊瘋了嗎?


    用羊毛和漢民頂賬?我沒聽錯吧?


    烈日木聽到消息,驚得半天沒迴過神來。


    “不行。”烈日木硬邦邦的拒絕了商隊領隊鄭明的正式提議。


    “鄭兄弟,我絕不能讓兄弟吃虧。放心,我會在想法湊些金銀給你,絕不會賴賬。”烈日木氣唿唿的說道。


    草原上的漢民都是些不值錢的奴隸,一個最多也就值一頭羊。羊毛更是沒用的東西,一文都不值。


    鄭家要這兩樣,明擺著是對此次交易極不滿意。


    “老哥,你誤會了。”鄭明苦笑一下趕緊解釋。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他也不知道,主家怎麽會有這種缺心眼的命令傳來。


    “老哥,我不是擠兌你,這真是主家的命令。羊毛1文1斤,漢民一個可以按2頭羊算,有多少要多少。”


    看看鄭明嚴肅的臉色,烈日木不敢相信的期期問道:“真、真的?”


    “老哥,我騙你作甚。真是有貴人大批的要羊毛和漢民。你放心,我們不會白幹的。你隻管安排送來就是。”鄭明就差賭咒發誓了。


    “好、好,我信你,我信你。”看鄭明的樣子不似作偽,烈日木心裏頓時樂開了花。


    還真有這種好事?中原傻子真多。


    京城


    傻子信王忍不住要發火了。


    魏忠賢未免太大方了。


    信王說需要幾百人,他非要塞給信王幾千人。


    實際分到信王名下的竟然是幾千戶。


    幾千人和幾千戶,這一字之差,實際人數就相差了好幾倍。


    惹信王殿下不滿,魏公公表示,他也很無奈。


    沒辦法,誰叫滿京城隻有信王殿下,肯按戶接受難民。


    遼東難民經過長途跋涉,大都家破人亡,能全家安全抵達京城範圍的極少。現存一戶大都隻有2、3口人。這人口遠遠小於正常之家。


    可就算再少,這幾千戶也有1萬多人,遠遠超過了幾千人的範疇。


    可要把擔驚受怕的難民家庭再行拆散,魏忠賢還真怕再惹出亂子。還是都塞給信王好些。


    可能知道這次的事情,他做得有些不地道,魏忠賢很慷慨的把京城大興縣的一塊10頃左右的官田劃歸信王所有。


    把這塊地作為信王工坊的用地,也算魏公公的賠償吧。


    給信王難民的糧食也在緊張籌備之中。都是從官倉專調的好糧食,連一點陳糧都沒摻。按人頭足額足量,一點克扣都沒有。


    擺了信王殿下一道,魏忠賢可不敢怠慢,這些也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誠意了。要知道,朝廷手中能自由支配的官田真的不多,如此大塊的更是少見。沒有絲毫克扣的糧食則更是個奇跡。


    要不是魏公公專門盯著,能有這種奇跡?


    對地,朱由檢非常滿意。那是大興縣屬的一塊職田,離河不遠,交通也很方便,十分適合籌建毛紡工坊。


    對人,朱由檢可就不滿意了。


    這一下塞過來的也太多了一點,讓他怎麽救助?


    他一個新建的毛紡工坊能容納多少?幾十人恐怕就足夠了,哪有那麽多工作崗位容納。


    就是原先開口要的幾百人,朱由檢還打算向兄弟貨棧和各處皇莊分流一些的。這一下上萬人,如何安置?


    “敢耍我,魏忠賢也有點太過分了。”朱由檢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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