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啟和張皇後在自己眼前秀恩愛,吃狗糧的單身汪朱由檢,當然不能允許。


    “看,嫂子。”朱由檢把木馬拖進殿裏,翻身騎上,得意洋洋的搖晃起來。“這是我給小侄兒做的木馬,可好玩了。”


    被破壞氣氛的張皇後轉過眼神,看到朱由檢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朱由檢卻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他邊搖邊對張皇後重複一遍:“皇嫂,你看,這是我給小侄兒做的玩具,可好玩了。你要試試嗎?”


    看著朱由檢一本正經的邊搖邊說,張皇後用袖子擋住嘴,笑的花枝亂顫。“小五這不分明就是一個大孩子嗎?不過這個玩具看上去還真的不錯。我有機會可以嚐試一下。”


    朱由檢迴到信王邸時,高起潛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了。


    朱由檢身邊,王承恩雖然忠心,但幾次處理事情,都讓朱由檢有些失望。據他觀察,王承恩還是適合做個內務總管。


    朱由檢搬到信王邸後,發現王府管事太監高起潛腦子很靈活,膽子很大,做事也有分寸。


    高起潛,朱由檢前世似乎聽過這個名字,具體什麽事情他就記不得了。不過,能在曆史上留名的人,肯定會有過人之處。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他忠心與否。


    朱由檢結合高起潛進入信王邸的時間,推斷他應該不是魏忠賢的人。既然不是魏忠賢的人,那高起潛成名時間應該是在崇禎朝。能在崇禎朝有名的太監,肯定都是崇禎的心腹。


    朱由檢搬來信王邸後,王承恩也跟著過來。府內的一應事情都由王承恩接手。


    失去大部分權柄的高起潛表現還好,並沒有什麽怨氣的表現。反而有意再向信王靠攏。


    按明朝的習慣,高起潛既然當上信王府的管事太監,他就和信王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他有進步的要求,朱由檢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朱由檢安排高起潛秘密去夜香郎中發展眼線。


    夜香郎,這個大明城市最底層的民眾群體,每天穿梭於城市的各個角落,沒人會避諱他們。他們就像一群隱形人,街頭巷尾的各種消息都能打聽的到。雖然他們獲得的消息層次不高,可隻要能細心的分析,總有很大的收獲。


    高起潛任務完成的不錯,夜香郎中很快形成一張綿密的信息網。


    這半年來,高起潛通過了初步的考察,表現的不錯。他嘴巴很嚴,也沒有得意忘形的表現,是個不錯的情報主管。


    高起潛看信王殿下靜靜沉思,許久不言語,他也不敢主動開口。信王殿下雖然年幼,可能力讓他感到可怕。


    信王的那些奇思妙想也就罷了,可誰能想到,信王殿下會去收服夜香郎這個群體。接手之後,高起潛才明白,夜香郎這個卑賤的群體有多大的能量。也許就是太卑賤了,他們才能聽到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夜香郎們又是最好的傳謠者,悄聲細語間,就傳遍京城。京察名單就是他們的傑作。能夠看到這個群體的力量,並收為己用,信王殿下深不可測啊。


    高起潛對現在的職位很滿意。這個位置肯定屬於王爺的心腹,自己隻要小心應對,王爺麵前始終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想到這兒,他不自覺的又把身子挺得直了一點。


    朱由檢迴過神來,看高起潛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裏,不驕不躁。高起潛的這種表現他很滿意。


    朱由檢對高起潛說道:“韓衝傳迴消息,南京的化肥工坊已經建好,你安排人去吧,把那邊快點理順。嗯,其他的王府都在做些什麽買賣?盡快給我查清楚。”


    沉吟一下,朱由檢又說道:“你把小王莊和固莊的詳細卷宗拿來,他們有些太過分了了。”


    “是。”高起潛也不多說,安靜的離去。似乎他現在走路也越來越安靜了。


    朱由檢悲哀的發現自己現在的人手還是不足,他手下最多的竟然還是太監。也難怪明朝太監橫行,因為皇帝能用的親信確實還是太監居多。


    當朝堂上的文官群體靠不住的時候,皇帝能用的好像隻有太監。


    “不對,這兒好像少了點什麽。是什麽呢?對了,皇帝能用的還有勳貴武官啊,為什麽這個團體沒有動靜啊?勳貴武官們就這麽甘心被文官壓製,好奇怪啊?”朱由檢一時感覺有些想不明白。


    朝堂上,東林黨還在謀劃發起新一波的攻勢,他們一定要把太監們趕迴宮去。雖然是免朝時期,可大量的奏章依然湧向通政司。所有彈劾的奏章,天啟皇帝一律留中不發。


    足足5天後,魏忠賢終於拿到了東廠和監稅太監的報告。讓他欣喜如狂的是,派往北直隸的監稅太監已經送迴第一批稅款。稅款金額不大,隻有6000多兩銀子。


    北直隸的稅款雖然金額不大,可這代表著新稅法已經見了成效。魏忠賢高興的拿著奏本,第一時間去向天啟皇帝匯報。


    天啟皇帝朱由校正在精心的雕著一個老虎,他在給沒出世的兒子做個玩具。聽到魏忠賢的匯報,天啟皇帝停下手裏的活。他接過奏本翻了一下,隨手放到一邊,隨口問道:“怎麽隻是東廠的奏本,錦衣衛和內閣的奏本呢?”


    魏忠賢聞聲大喜,他恭敬地說道:“迴陛下,老奴在司禮監沒有接到內閣的本章。錦衣衛的奏本也沒見到。”


    東廠雖有監督錦衣衛的職責,但錦衣衛和東廠一向不和。魏忠賢沒有見到錦衣衛的奏章也數正常。


    天啟皇帝朱由校“嗯”了一聲就不再言語,又專心雕琢起來。魏忠賢壓抑著喜悅的心情,悄悄退了出去。


    三天過去了,天啟皇帝朱由校始終沒有接到內閣和錦衣衛有關北直隸的奏報。他耐心終於耗盡了。


    15天的停朝時間過去了。恢複上朝的第一天,東林黨全力發動,各種彈章雪片一樣遞進通政司,新稅法和監稅太監已是千夫所指。


    天啟皇帝不為所動,他特意讓司禮監檢查了這段時間所有的奏章。整整3大筐的奏章,沒有一本提到北直隸。錦衣衛的奏章中也沒有。


    天啟皇帝憤怒了,所有人都在彈劾新稅法和監稅太監,可近在咫尺的北直隸送來的稅款,發生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提。


    就連錦衣衛,他們竟然也是提都不提。這可是皇帝的鷹犬啊?文臣們這麽喜歡蒙蔽自己,連錦衣衛都被他們拉了過去。朕還是天子嗎?朱由校下定決心,該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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