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高鵬帶著小高歡、林雪、蕭東樓迴到自己的家。

    大廳裏麵塵染家具,蛛網橫結。

    高鵬苦笑著道:“才離開幾天,就不成樣子,如果再多幾天,豈不是成為野貓浪狗的棲身之所?小雪,動手清理吧。”

    “好。”林雪卷起衣袖。

    蕭東樓笑道:“如此重任,就交給你們了。歡兒,我們出去玩。”

    小高歡道:“不,我要幫忙。雪姨,歡兒來幫你手。”

    蕭東樓笑道:“那我豈不是成了一條大懶蟲?!”

    高鵬故意板起臉孔裝作不悅道:“歡兒,你可真偏心喲。”

    小高歡道:“爹,男子漢大丈夫還要小孩子的幫忙,羞不羞呀?娘教過歡兒,男子漢頂天立地,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也要自己去麵對,自己去解決,而且還要尊敬長輩,愛護兄弟,照顧弱小,娘還教歡兒,長大後要像爹那樣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爹,歡兒好想娘喲,嗚嗚嗚——!”

    他忽然想起了母親,哭了起來。

    母親在孩子的心目中,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得了的。

    高鵬心裏一悲,眼淚刷地落了下來。

    他既感到高興,又感到悲傷。

    他高興的是在妻子悉心的教導之下,小小年紀的兒子雖然仍不諳世事,但是卻已經得到了很大的啟蒙,有了這種俠義為懷樂於助人的思想;他悲傷的是妻子不幸身亡,令兒子喪失了一個良師慈母,從此再也不能聆聽她言傳身教的開導教誨。

    妻子的確是個懂得教導兒子愛惜兒子的好母親!

    假如有得選擇的話,高鵬情願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妻子!因為他並不是個稱職的好父親,這幾年來,他並沒有真正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蕭東樓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這兩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同時灑下了英雄淚。

    高鵬滿臉淚水抱起兒子,替兒子拭著淚:“歡兒,娘已經不在,以後要和爹相依為命了,要懂事,要聽話,要堅強。”

    小高歡點著頭,伸出一雙小手替父親擦淚:“歡兒不哭了,爹也別哭,咱爺倆都要堅強。”

    高鵬差點哭出聲來,硬是將哭聲咽迴肚子裏。

    小高歡的這一番話說得太懂事了,太感人肺腑了,像一支利錐般直插各人的心裏,蕭東樓也差點忍不住哭出聲來。

    林雪卻忍不住捂嘴而哭……

    燭光輕搖,高歡在床上唿唿而睡。

    他太疲倦了,幾乎整個下午都跟在林雪的身邊在忙著打掃,怎麽不疲倦呢?!

    林雪坐在床邊,看著小高歡,露出滿臉憐愛之情,說道:“多乖多聽話多堅強的孩子呀!這麽小的年紀,就經曆這麽大的變故,遭受這麽大的苦難!”

    坐在她旁邊的高鵬露出滿臉淒苦之情道:“誰叫他是我高鵬的兒子!”

    林雪道:“高鵬的兒子又怎麽啦?”

    高鵬道:“那他就要麵對就要承受別家同齡孩子所不能麵對不能承受的事情。”

    林雪感慨道:“江湖人已經夠悲哀,江湖人的孩子就更加悲哀,小小年紀就要過上刀頭舔血的日子,經曆生離死別的場麵!高大哥,你先睡吧,今晚就由我來值夜。”

    高鵬道:“我睡不著,你睡吧。”

    他走出房外,坐在石級上,凝望著茫茫夜空。

    林雪跟隨而出,坐在他旁邊。

    在她的心裏,她已經將這個家當作是自己的家,將高鵬當作是自己的丈夫。

    翱翔千裏的鳥也會停頓下來,築巢而居。

    漂泊無依的浪子也會知倦而返,安居下來。

    她以前過的是腥風血雨刀頭舔血的生活,根本沒有這一份感覺,因為她早已經沒有家,但現在卻不同,她不光有這一份感覺,而且十分強烈,所以她要為這個家操勞,為這個家出力,為這個家奉獻,哪怕是洗盡鉛華枯盡青春也甘心無悔。

    她覺得一個完美祥和幸福快樂的家,不是一個人所能負擔得起的責任,而是要共同付出共同關心共同愛護共同擔當才能做得到。

    她覺得一個完美祥和幸福快樂的家,並不是建立在金錢富貴之上,而是建立在無以匹比的親情之上。

    君不見那些大魚大肉的富家子弟們,整天兒仗著手中的權錢追香逐豔,尋花問柳;君不見那些施脂抹粉的金枝玉葉們,一旦河東獅吼起來,就恃仗權勢翻臉無情,棒打家仆,放逐丈夫。

    君不見那些懂得關心別人的男人們,總是那麽的嗬護體貼妻兒;君不見那些粗釵布裙的女人們,總是那麽的嘔心瀝血照顧兒女愛惜丈夫,織一塊粗布,打一件棉衣,穿在兒女丈夫身上,暖在自己的心裏,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一些,卻和睦共處,全家樂也融融。

    她向往的和憧憬的就是這種生活。

    她把頭枕在高鵬的肩頭上:“高大哥,你有心事?”

    高鵬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林雪歎了一口氣,說道:“高大哥,你活得太累了。”

    高鵬道:“是呀,我活得實在太累了呀。”

    林雪道:“你很愛秋姐吧?”

    高鵬道:“你……”

    林雪深情說道:“我知道你很愛秋姐,我不求什麽,隻求永遠跟隨著你,守侯在你身邊,替你分憂解難,我已心滿意足。”

    高鵬道:“你心甘情願這樣?”

    林雪道:“我心甘情願。”

    高鵬道:“為什麽?”

    林雪把他的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腰肢,然後整個人深深地倒依在他的懷裏:“因為你是高鵬,我最深愛的人!我這生唯一所愛的男人!”

    高鵬感動得鼻子酸酸的,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才好,他隻有緊緊抱住林雪,用行動來表達心中的感激。

    如果一個人毫無保留的愛著你,那就是說你已經成為這個人的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高鵬明白自己已經成為林雪生命中不可分割也不能分割的一部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會全心全意的去愛別的女人,因為他的心早就交給了朱秋玲,但是他不能因為朱秋玲而去傷害為了自己不惜犧牲一切的林雪,所以他隻能接受林雪,況且他對林雪還真的有那麽一點感覺。

    一個人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身材很窈窕的女人。

    她身穿著一襲白色的衣裙,在漆黑的夜晚,顯得很搶眼。

    她是誰?

    高鵬一見,大出意料之外,不相信地低叫一聲:“秋姐——?!”

    來的竟然是朱秋玲。

    他連忙放開林雪,站了起來。

    朱秋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令到他覺得很不自在,很不舒服。

    朱秋玲轉移目光,看著林雪:“你就是林雪?”

    林雪道:“你就是秋姐?”

    朱秋玲的語氣有些酸溜溜道:“好標致的林雪!”

    林雪的語氣也有些酸溜溜道:“好絕豔的秋姐!”

    高鵬尷尬得手足無措。

    他絕沒有想到這兩個和他有著密不可分關係的女人會這麽快在這種狀況之下相遇,見麵,他知道總有一天會是這樣的,但是這一刻現在來得太突然了,在他毫無思想準備之下就發生了。

    怎麽辦?該怎麽收場?

    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林雪替他解決了難題,轉身迴房去了。

    朱秋玲道:“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

    高鵬道:“對。”

    朱秋玲道:“她很迷人。”

    高鵬道:“是。”

    朱秋玲道:“她的身體應該更加迷人。”

    高鵬道:“我不知道。”

    他不是個蠢人,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深意,當然不會承認。

    天下間又有哪個男人會在自己最愛的女人麵前承認和別的女人有過親密的接觸,有過翻雲覆雨?!朱秋玲道:“你以為我會吃醋嗎?”

    高鵬道:“天下間沒有不吃醋的女人。說自己不吃醋的女人其實就是最吃醋的女人。”

    朱秋玲道:“你知道就好。她究竟是不是林亮的親妹妹?”

    高鵬道:“是。”

    朱秋玲不可置否地笑一笑:“你就讓她這樣跟著你?”

    高鵬道:“是。”

    朱秋玲道:“你沒必要把這個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

    高鵬道:“我隻能這樣做。你怎麽來了?”

    朱秋玲道:“你不希望我來?是不是破壞了你的好事?好,我走!我自己走!”

    她邁步就走。

    高鵬上前拉住她:“你現在是別人口中的美食,出來太危險了,我送你迴去。”

    朱秋玲道:“我不迴去。”

    耍起小脾氣的女人最令男人頭痛,高鵬的頭現在就開始痛起來,他無可奈何道:“你想怎樣?”

    朱秋玲道:“一個女人半夜三更的來找一個男人,你說她想怎樣?”

    高鵬歎一口氣,說道:“這又何苦呢?這太危險了,讓八派聯盟的人知道,這還得了?”

    朱秋玲依偎在高鵬的懷裏,動情說道:“我不管,我太想你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麵對著她的滿腔柔情,高鵬的心軟了,一肚子的窩氣消失了,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提,我隻想知道老狐狸的情況。”

    朱秋玲道:“明天你就會知道。這麽大的一座高家大院,連人都不多一個,實在太冷清了,今夜就多一個留下,好不好?”

    高鵬道:“人都來了,我還能說不好嗎?不過隻此一次,以後不許再孤身犯險。”

    朱秋玲道:“抱緊我。”

    高鵬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動情說道:“天呀,我高鵬哪世修來的福分,今世居然能得到你的深愛,我……”

    朱秋玲深情地吻住了他。

    他心跳了,變得不規矩起來了,當他的右手撫摸到朱秋玲的胸脯時,朱秋玲突然捉住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痛得咧牙咧齒,卻不敢叫。

    朱秋玲惡狠狠道:“你這隻手太髒了,剛摸完別的女人,就來摸我,不教訓一下你,我的氣發泄不了!”

    高鵬笑嘿嘿道:“吃醋了?”

    朱秋玲橫眉怒目道:“我是吃醋,你又怎麽樣?”

    高鵬道:“吃醋的女人,通常都不好惹,特別是正在吃醋的女人,就更加不好惹。”

    朱秋玲道:“你想怎樣?”

    高鵬道:“一字記之曰:溜——!”他拔腿就跑。

    朱秋玲笑著追上去跳上高鵬的背上:“想溜?沒這麽容易!看你怎麽溜?!”

    兩人滾倒在草地上,四目相投時,唿吸變得急速起來,互相交纏擁吻著。

    朱秋玲那吹氣如蘭的鼻息,那滾燙溫軟的身體,頓時令高鵬心猿意馬起來,當他的手觸及那對柔軟若綿的尖峰時,他起了男人的本能反應,他想站起來,抱朱秋玲進房,卻被朱秋玲緊抱住不放,在他耳邊夢囈般道:“就在這裏。”

    他笑了:“就在這裏?讓人看見多難為情?”

    朱秋玲喘息著道:“我等不及了,我想嚐一嚐在草地翻雲覆雨的滋味,我要泄了,快!”

    他又笑了:“你不嫌我的手髒了嗎?”?

    朱秋玲柔聲道:“可那處還沒有髒。”

    他解開了朱秋玲的衣裙。

    朱秋玲赤裸的身體在夜色中閃著光。

    他不禁醉了,醉進了花蕊深處,醉進了瓊漿玉液中。

    朱秋玲發出一聲發自內心的充滿歡悅的呻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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