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若是不放心,何不將那封爵爺收入宮中?這女人啊,隻要嫁了誰就必然是死心塌地的跟著誰,到時候陛下又得一良材又得一嬌妾,何樂而不為?”繡娘溫聲戲語的一番話卻將禦書房內的溫度生生降了幾度。


    承恩公公更是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個透明的,心中卻不由得想到長安王,陛下,可千萬別糊塗啊。


    秦皇陛下聽後也怔住了,眉頭微皺,眼中有沉思之色。


    “陛下,顧國師求見。”一聲通報打碎禦書房中沉悶的氣氛。


    秦皇陛下迴過神來,臉上浮上一絲笑意,再不提剛才繡娘提議的話,隻道:“快宣。”


    繡娘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向旁邊移了一步,昂首立著。


    “臣,參見陛下。”顧一身著深色絲絹道袍走了進來,頭發隨意一束,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隻是臉上的疤痕消了這股仙氣。


    秦皇陛下從書桌後站了起來,上前虛扶道:“國師不用多禮,可是丹藥練好了?”


    顧一灑然一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將寬大的袖子移開露出一個精致華麗的方盒。


    秦皇陛下眼前一亮,忙伸手接過,打開蓋子一看,裏麵安靜的躺著三枚圓滾滾的黃色丹藥。


    顧一的視線越過欣喜若狂的秦皇陛下,落在繡娘臉上,邪邪一笑,眼中滿是殺意。


    那繡娘也不甘示弱的迴瞪過去,但此時顧一的眼神已經移開,讓她略有不甘。


    待秦皇陛下抬起頭時,顧一已經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樣子。秦皇陛下大笑道:“真是辛苦國師了,不知下次的丹藥什麽時候能練好?”


    顧一臉上略帶為難之色,彎腰道:“陛下,可能得一月之後。”


    秦皇陛下聽後立即收起笑意,瞪眼道:“為何需要這麽就?”


    “非是微臣不想為陛下煉製,隻是微臣手中草藥太少,不夠煉丹啊。”


    秦皇陛下這才臉色緩和,擺手道:“這有何難,承恩啊,去太醫院打開庫房,讓國師自行挑選。”


    “謝陛下。”顧一噙著笑意,跟在承恩公公身後出了禦書房。


    承恩公公雖然看不慣顧一,但比起房裏那貴妃來,他還是覺著顧一看得順眼些。如今出了房間,眼中不再有那女人,他心情也好上幾分,竟主動跟顧一說起話來。


    顧一雖有些意外,但還是不慌不忙的接住,兩人一路上竟是有說有笑的,讓一些路過的宮人瞧見都很是意外,誰不知道顧國師跟承恩公公不和啊。應該是說,在朝廷上,顧國師跟誰都不和,隻跟那新左相蘇妙禮親近一點。


    顧一指揮著人將太醫院庫中珍貴的藥材搬了個大半,這才在太醫們殺人的眼神中哼著小曲兒優哉遊哉出了宮,隻剩下一群老太醫湊在一起不住的感歎:“陛下糊塗啊。”


    “主子,蘇家主邀您過去一趟。”顧一一走出宮門,在一旁等候的青躍立馬湊上來說道。


    顧一一收吊兒郎當的樣子,眼中閃著小星星,急道:“在哪?”


    “清逸園。”


    顧一翻身上了馬才嘟噥道:“又是去跟那些悶騷文人吟詩作賦,哼,無聊。”


    緊跟在後麵的青躍聽到隻覺無語,覺得無聊還每次叫你都湊過去?


    這清逸園是秦朝太宗為他最疼愛的小女兒清逸公主所建,地處長安城東。清逸園占地一萬多畝,園內遊廊、水廊、拱橋、亭橋、舫、榭、粉牆、漏窗、洞門等不一而足,名貴花草更是數不勝數。


    隻可惜的是這清逸園修建曆時五年,剛修好清逸公主就因病去世,太宗大怒,視之不吉,一怒之下想把這清逸園拆了,卻被皇後以公主之名勸阻,這才作罷,但這清逸園也從此荒廢下來。久而久之,竟成了長安百姓的遊樂之所,士子文人也大多喜歡在這雕梁畫棟的園林中把酒當歌,吟詩作賦。


    顧一不是第一次來這清逸園,她陪蘇妙禮來過很多次,但每次她都忍不住感歎一番。沒辦法,這樣大氣又精致的公園不收門票可惜了。


    如今已經進入臘月,飄飄灑灑的雪讓這清逸園卻了一絲紅塵之氣,滿園的白梅淩寒開放,一眼望去就如仙境。


    但這種氣氛定然是會被俗人破壞的,顧一就是這樣一個俗人,對身旁的美景視而不見,隻對身後的青躍吼道:“妙禮呢?”聲音震得一旁纖細的梅枝顫了顫,上麵堆積的雪也落下了些。


    青躍一臉委屈,道:“主子,蘇家主隻說了清逸園,沒說具體在哪兒啊。”


    顧一冷哼一聲,卻也不再質問他,隻自顧自往前走去,嘴裏碎碎念道:“這清逸園這麽大,我上哪兒找去啊。”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苦著一張臉,調轉身子往園中的清逸湖行去。


    行到湖邊,見一艘富麗的兩層遊船在湖中心蕩著臉上立馬黑了下來,破口大罵道:“真是,大冬天遊什麽湖!”那正是蘇家的遊船。


    “顧國師,你剛才說什麽呢?”身側響起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顧一側臉看去,隻見蘇妙禮的貼身婢女桃兒正俏生生的立在一艘小船上,想來是等她的。


    顧一扯了扯嘴角,自己怎麽剛才就沒看見她呢,偏偏那話又叫這小妮子聽去了。幹笑一聲道:“我說啊,這大冬天的遊湖最有情調了!真的!不騙你,我生平愛好之一就是冬日遊湖。”


    說罷便領著青躍幾步跨上了船,生怕慢了桃兒不讓她上去。


    桃兒隻翻了個白眼,便掌著木楫將船往湖中劃去,青躍立馬去接過手讓她休息。


    小丫頭牙尖嘴利,一得了閑就不放過顧一,笑道:“顧國師,說起來你的愛好還挺多的啊。”小丫頭也是個會看臉色的人,她知道顧一不會衝自己發火,所以平素也喜歡開開玩笑。看著讓滿朝頭疼的國師吃癟的樣子也覺心情愉快,反正平時跟在家主身邊的時候沒少看。


    顧一上了船就安心了,聽到桃兒的話立馬搖頭晃腦起來,道:“其實啊,老道還有個最大的愛好,就是調戲小丫頭,小丫頭,來給老衲笑一個。”邊說邊色眯眯的往桃兒身邊湊。


    桃兒卻是鎮定自若,隻看著她笑道:“待會兒我就把你說的話告訴家主去。”那副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說你來調戲我啊,你不來我看不起你。


    顧一深深歎了口氣,哀怨道:“小丫頭一點都不可愛。”卻是乖乖迴到原位正襟危坐。


    待顧一來到遊船上之時,船中的人早就觥籌交錯,吟了幾輪詩了。顧一一到,滿座啞然,最後還是一個唇白齒紅,身材纖瘦的男子當先開口道:“本以為今日沒有你,現在看來,果然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蘇妙禮聚在一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一些普通的文人墨客,都是當朝重量級官員的嫡子或是年輕有為的官員,現在開口這人正是千牛衛大將軍李東戶的嫡次子李昌翼。


    顧一卻恍若未聞,自顧自將身上的軟毛織錦披風解下披在蘇妙禮身上,然後在她身旁空位坐下,這才笑著對李昌翼道:“你出去,不就將我甩掉了嗎?”


    “噗”一旁另外一個濃眉大眼看著隻有十四歲的少年忍不住笑出了聲,惹得李昌翼怒視,他這才憋住笑,賠禮道:“對不起,李二哥,一時沒忍住。”


    少年的話一出口,讓李昌翼的臉更是紅白交替,一口幹了麵前的酒來掩飾尷尬。


    席間的氣氛都因少年這插曲緩和了些,蘇妙禮這才開口道:“大家可都是我蘇某請來的,當著我的麵紅臉,可是讓我不好做啊。”


    其實這群人都是經常出來一起聚的,也都習慣了每次蘇妙禮出來身邊都有顧一跟著,隻是大多心中還是不爽。以前也經常給顧一使些絆子,但從來沒有瞧見顧一吃過虧,反而是他們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著了道,弄得灰頭土臉的。


    一來二去,這些人也都集體的默認了顧一的存在,隻把她當空氣,不去招惹她。這次卻是李昌翼一開始見隻有蘇妙禮一人,心中大喜,以為終於沒有顧一礙眼了。結果到後來顧一還是陰魂不散的出現,讓他有些失望,一時口快便嗆了一句。卻不料又被顧一嗆迴來,隻得在一旁生悶氣。


    蘇妙禮將這些一直看在眼中,平日任憑他們去鬥嘴也懶得管,反正顧一從來不會輸。但今日這席間還有一位貴客,所以她麵子上還是要說幾句。


    “這位是迴紇的三王子,骨祿。”蘇妙禮大大方方的為顧一介紹著一旁的一位身著淺紫色雲紋長衫的男子。


    顧一順著看去,這才發現有這人的存在,不動聲色的打量一番,公式化的笑了笑。在心中下了個結論,大男人穿個淺紫色,看來不是一般的騷。


    骨祿長得並不騷,劍眉星目,輪廓比秦朝人要深一點,身材健碩看著很有男子氣概。跟顧一的公式化不同,他卻是滿臉熱情,接著蘇妙禮的話說道:“這位就是秦朝國師吧,本王可是久仰大名。”一口迴紇味的秦朝話,讓在坐的人聽著都有些不習慣。


    顧一客套一句之後,他又繼續說道:“我們迴紇也有一位國師,這次也跟著本王來了長安,有時間兩位可以研討一番,看看誰比較厲害。”


    顧一心下了然,這是來踢館的啊,她來長安的之後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怕多一個,於是笑眯眯的說道:“剛才貧道為三王子算了一卦,不知三王子有沒有興趣聽?”


    一旁的蘇妙禮卻忍不住看她一眼,這人怕是又要使壞了。


    骨祿卻是不了解她的性子,聽她如此說著於是也笑著迴道:“秦朝國師為本王算的卦,本王自然是要洗耳恭聽的。”


    顧一收起笑容,一臉嚴肅道:“那三王子可就要聽好了,貧僧觀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唇裂舌焦,元神潰散,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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