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一停下腳步,後麵的幾個人就撲了上來,幾個人的力量足以將大漢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但那大漢似乎失了魂一般,也不掙紮,就直直看著看著旁邊的封慕雲,嘴中嘰裏呱啦的說著些胡話。


    當然在其他人聽來覺得是胡話,但在封慕雲聽來卻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他在問她聽不聽得懂他說話,在求她幫助他。


    封慕雲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決定要幫他了,如今聽到他說話,更確定了心意,於是微不可察的對他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肢體語言是全世界通用的,而且也是古今通用的,那大漢顯然明白了封慕雲的意思,安靜了下來。


    封慕雲卻是擺出一副傲慢的樣子,對著那幾個喊道:“喂,這個人你們賣不賣啊?”


    那幾個人製服了大漢正在喘氣,聽到封慕雲的話不由都轉過頭看她。其中一個想來是個能做主的,麵上一喜,迴道:“這位娘子想買他?”


    封慕雲點了點頭,道:“開個價吧。”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伸開一個手掌,有些忐忑的看著封慕雲的臉色。封慕雲的臉色果然一變,皺眉大喊道:“五十兩?你怎麽不去搶?!”


    她剛被玉器店的掌櫃搶了三千兩銀子,現在肉疼得緊,一點小錢都像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那男子猛的搖頭,臉上傻笑道:“是五兩銀子,五兩。”


    這下輪到封慕雲驚訝了,看著旁邊一米九的大漢,這也太便宜了吧?論斤賣也沒有這麽便宜吧?


    她卻不知道,在秦朝一兩黃金相當於十一兩白銀,一兩白銀相當於一貫錢,一貫錢就是一千文銅錢,而一貫錢在秦朝可以滿足一家三口普通老百姓半年的生活。


    按理說這牙行的人因為跟那大漢溝通不了,所以隻能讓他做些苦力之類的,這種奴隸是最便宜的,一般一兩銀子都嫌多。可這男子欺負封慕雲不懂行情,一張嘴就要了五兩銀子。


    封慕雲確實不懂行情,自以為便宜,喜滋滋的付了銀子,拿過奴隸文書領著那大漢走了。隻留下那幾個牙行的男子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那開口喊價的男子怒扇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多喊一點啊!


    封慕雲卻不知道自己被坑了,反正三千兩銀子都拿出來了,還缺這點小錢?有錢,就是任性。


    此時她正在邊走邊跟那大漢用英語交流,等出了樂安坊,封慕雲也已經將他的大致情況了解清楚了。


    這人名叫哈拉德,是丹麥的一個小貴族,可是丹麥這幾年戰火不停,這人的領地也受到了波及,一下從前唿後擁的小地主變成了光杆司令。在乘船逃走的時候船卻迷失了方向,一路飄啊飄,居然大難不死的飄到了大秦的土地上。


    當他懷著劫後餘生的欣喜下船時,卻被秦朝人當成了妖怪。畢竟大秦周圍雖然也有外國人,但都同屬於黃色膚色,突然出現一個黃毛白猴子,還這麽高大,也怪不得古代人大驚小怪。


    但他好不容易踏上了陸地就再也不想去海上漂泊,雖然語言不通而且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跟看怪物一般,但他還是固執的留在了秦朝,隻是最後碰到了人販子,就被捉了起來,輾轉幾次都沒賣出去,直到遇見了封慕雲。


    封慕雲帶著哈拉德迴到梁平府時,高高大大的哈拉德差點將老管家嚇得背過氣去。直到封慕雲一再的安慰他並保證哈拉德不會傷人,隻是長得有些奇怪而已,老管家才緩過神來,不過也是離哈拉德遠遠的。


    “你去洗個澡吧,我叫廚師給你做一點吃的。”


    “好的,美麗的小姐,你真是太善良了。”哈拉德顯然也受不了自己一身髒兮兮的,聽到封慕雲的話很是高興。


    躲在一旁的老管家見那怪人被下人帶走了,才湊到封慕雲跟前,一臉後怕的樣子,道:“主子,您從哪裏將他弄迴來的啊?這人太奇怪了,要不將他送出去吧,萬一他心懷不軌,老奴可打不過他。”


    封慕雲噗嗤一笑,將懷中的盒子放好,這才說道:“別怕,他隻是長得壯了一點,並不會傷人的。他是從遙遠的西方來的,比大食還遠的地方。他也隻是個普通人,你不用這麽防備。”


    老管家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但看著封慕雲打定主意要那大家夥留下,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是突然想起剛才封慕雲跟那大家夥嘰嘰咕咕的話,眼睛一亮,道:“主子,你們剛剛說的是那個大家夥國家的話嗎?”


    封慕雲點點頭,開玩笑道:“你有興趣?要學嗎?”


    老管家忙搖頭,道:“不用不用,您跟他溝通就好,老奴不用了。”


    封慕雲失聲大笑,看來老管家是真的被哈拉德嚇到了。


    等哈拉德洗完澡出現在封慕雲的麵前時,封慕雲還真是被驚訝了一把,這人之前髒兮兮的看不清模樣,如今洗幹淨了發現樣子還真不錯。本來西方人的輪廓就比東方人深一些,鼻子也挺,一雙眼睛還是清澈的淡藍色,哈拉德算是一個標標準準的帥哥。


    一向花癡的封慕雲此時卻是很快反應過來,她雖然喜歡欣賞帥哥,不過如今心中揣著一個人,看其他人也便索然無味了。


    而身後的老管家見到哈拉德,小心翼翼的說了句:“大家夥你好。”便邁著小碎步跑開了,留下一臉迷茫的哈拉德和笑出了聲的封慕雲。


    “答家河?”哈拉德有模有樣的學了一句,封慕雲笑著道:“那是我家的管家,他剛才是在用我們這裏的語言跟你打招唿,表示親切的。”


    哈拉德點了點頭,道:“那我該如何稱唿您呢?答家河?”


    封慕雲聽到他後麵學舌的話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才不是大家夥,想了想,道:“你叫我封就好了。”


    “封?”


    封慕雲點了點頭。


    此時下人們開始上菜,封慕雲招唿著哈拉德一起吃,突然想到他不會用筷子,又叫下人拿了個湯勺來。哈拉德感激的笑了笑,拿起湯勺開始吃東西。


    看著哈拉德狼吞虎咽的樣子,封慕雲突然想起秦良鈞第一次吃自己的菜的樣子。這個一根筋的家夥,明日朝會結束定然要好好教育一下,聽人說話怎麽能不聽完呢!


    天色漸暗,封慕雲吃完飯跟哈拉德閑聊幾句之後就安排他去睡覺了,想著明日一大早的朝會就準備早點入睡,卻輾轉睡不著,索性披著件外套來到書房繼續策劃著酒樓開業的事宜。


    眼瞅著要到宵禁的時間了,老管家指示著一個下人去關府門,卻不料那門關到還剩一條縫的時候從門外伸進一隻手,嚇得那下人連忙將門打開。


    一看,正是秦王爺的小跟班長順,一時間,梁平府內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你家主子在哪兒呢?”封慕雲騎著馬跟著長順,暗想那人還真是不讓自己省心,這還等不到明日朝會呢。同時下定決心以後跟秦良鈞說話一定得語速快一點,不能吊胃口。


    “殿下在醉仙樓呢,一直喝酒,怎麽勸都沒用。後來喝醉了一直叫您的名字,小人就鬥膽來喚您了。”


    封慕雲皺眉道:“她身邊隻有你一個嗎?”


    長順迴道:“自然不會,永安在殿下身邊看著呢。”


    永安是深受秦良鈞信任的親衛之一,聽到他在,封慕雲稍稍放下了心,但還是不停的用鞭子抽打著胯下的愛馬。


    這人怕是被傷得狠了,以為自己不喜歡她了,平日裏的克製都丟在九霄雲外去了。


    秦良鈞因著自己不可告人的身份一向不多飲酒,就是怕酒後出事,如今卻是在宮外喝到需要長順來叫自己的地步,讓封慕雲心中既感動又焦慮,一時之間隻想馬上見到她。


    而在封慕雲還在路上的時候,卻有一人先到了醉仙樓。


    “家主,長安王就在二樓雅間內。”醉仙樓的掌櫃特意放輕了聲音,隻讓對麵的那人聽得到。


    蘇妙禮點了點頭,眼波微轉,抬腿往二樓走去。一上去便看見站在一個雅間外的永安,憑她跟秦良鈞兩人的關係,這人她是熟悉的,也不猶豫,直直往那雅間走去。


    今日她正在府中處理事務,卻聽家仆來報說長安王在自家酒樓裏買醉。這個消息讓她著實驚訝了一把,也幸虧秦良鈞選的是醉仙樓,正好是蘇家的產業,而她是蘇家當代的家主,才能這麽快得到消息。


    永安看著越走越近的蘇妙禮行了一禮,蘇妙禮卻隨意擺擺手,道:“你家殿下在裏麵?”


    永安尷尬的點了點頭,蘇妙禮倒也沒有直接進去,反而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永安猶豫了一陣,他是知曉自家殿下跟蘇妙禮從小一起長大,交情不淺的,於是隻猶豫了一下,便側開了身子。


    蘇妙禮這才推門而入,一進去,一股酒氣撲麵而來,讓她忍不住皺眉。


    再一看,一個身影趴在桌下已經人事不省,用手扇了扇風,讓鼻子周圍的酒氣淡了些,這才上前將那人扶起來坐在椅子上。


    這人正是已經爛醉如泥的秦良鈞,被蘇妙禮扶到椅子上坐著也是左搖右晃坐不安穩,蘇妙禮隻好扶著她,她卻直接上半身靠在蘇妙禮身上,兩隻手自然的掛住蘇妙禮的腰間。


    蘇妙禮有些臉紅,卻也任憑她靠著,低頭看她,隻見秦良鈞雙頰通紅,嘴中不住的嘟噥著什麽。蘇妙禮也是有些無奈,不能任由她這樣靠著吧。


    “永安。”蘇妙禮唿了一聲,永安便推門而入,看著兩人這依偎在一起的樣子悄悄低了低頭。


    “幫我把她扶去後院,後院有房間可以休息,她在這裏可不行。”


    永安點了點頭,正欲上前,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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