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睜開惺忪的眼睛,陳曉敏看到在她的身邊躺著這個男人,就在一瞬間的那一刹那,昨晚所發生的事再次在腦海裏重演。他還在熟睡,男人熟睡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孩一般,但是一旦醒過來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立即離開。像一陣風一樣,難於抓住。

    陳曉敏伸手慢慢撫摸著他的臉,這張臉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臉了,可是此時此刻對她而言,這張臉變得如此的可怕,變得好陌生。本來以為他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愛情也是有保質期的,也逃不過變質的命運。就在昨天晚上她把她自己獻給了他,獻給了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她的指尖劃過的他的眉毛,她慢慢起身輕輕在他的眼睛上深深吻了一下,然後她抬起頭來,這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布滿了整個眼眶。這時候她的眼神多了絲絲透心的仇恨,仿佛要把他擰碎一般。她用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她想將他掐死,然後割腕自殺。她以為這樣做他們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開,永遠地廝守在一起了。

    可是當她用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正要用力的那一刻,她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她慢慢把手縮了迴來,然後站起身去洗澡間衝了涼。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她緊閉著雙眼任由冰涼的冷水從她的頭部衝涮著她的全身。

    天剛剛蒙蒙亮,空氣透著絲絲深秋的寒意,街道上沒有幾個人,早上賣早點的路邊攤已經開始起來擺攤。陳曉敏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香煙放入口裏,抽了起來,接著並咳了起來。其實她並不會抽煙,也是在不久前才會學的。因為也許這樣抽下去她的胸口才不會那麽痛。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摩托車慢慢向她駛來,慢慢地從她身邊駛過,就在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她感覺坐在摩托車上的人向她潑了些水劑一樣的東西過來。她可以看到摩托車上有兩個人,戴著頭盔,然後疾馳而過,所以看不清他們的臉。接著她並感覺到自己的身邊尤如火燒般炙痛,她已經意識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她痛苦地捂著臉,在地上打著滾。

    當金偉醒來的時候,他伸手向旁邊摸了摸,感覺空空的,也沒有人。他立刻坐了起來,這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手機是什麽時間,裏麵有一條短信息,是陳曉敏留的:

    徘徊在愛與恨的邊緣,

    曾一度迷失了自我,

    是不甘心,還是悔恨,

    傷口一直在我心底隱隱作痛,

    再度相逢,我還是我,

    你還是原來的你,

    隻是少了幾分激情,

    多了絲絲沉默,

    原來那份遺失了的愛情,

    已在時光中變了質,

    心中仍遺留絲絲不舍,

    將愛留在心底,讓愛自由!

    但最終還是忍痛離開,

    才發現在這個世界上,

    有多少愛是可以重來的呢?

    別了!我的愛人!

    第一章

    五年後

    飛機馬上就要到達機場,五年了,這是她重新迴到這座讓她衝滿惡夢的城市。她拿出她的護照,她用手撫摸著這本護照,上麵的名字寫著的名字是陳曦。三年前,她已經移民澳大利亞,入了澳大利亞國藉,改名陳曦,最讓她欣喜的事她已經成功做了整容手術。她看著照片的人,然後從包裏拿出另一張照片,這是她五年前和金偉的合照。從照片上看來護照上的自己和這張照片上的自己完全是兩個人,她不自覺地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眼神裏充滿了仇恨。忽然他把她和金偉的照片從中間撕成兩半,用手狠狠地捏成一團。

    陳曉敏從飛機的窗口俯視著這座城市,飛機慢慢停了下來。走在在機場大廳裏,她努力尋找著她的死黨小林的身影,很快她就發現了她。她加快腳步拉著行李箱向小林走去,當她快走近她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因為小林並沒有發現她。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整過容,所以也許連小林也不認識她了。於是她戴起墨鏡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在小林身邊停了下來,抬起頭裝腔作勢地問:

    “請問阿姨,世紀花城在哪裏?”

    小林轉過身來打量著她,眼神裏充滿了怒火,手叉在腰間,大聲對她吼道:

    “麻煩這位大娘,請把墨鏡摘下來看人,好不好?在墨鏡裏看人會把人看扁的。你看清楚,本姑娘還是小姐,不是什麽阿姨,真是的!”

    陳曦把眼鏡摘了下來,然後笑著抱住小林,小林弄得莫名其妙,陳曦笑說道:

    “是我啊,小林,我是曉敏呀!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曉敏,我的天啊!讓我看看,外國的整容手術真是了不起耶!我真的認不出來了,整得好精致,好完美哦,真的好漂亮!真是難於想像,當時真的嚇死我了,你的臉全部,我以為……”

    林嬌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語似乎不該再提,於是她停了下來,偷偷瞄了瞄陳曦。陳曦突然眼神變得憂傷起來,小林立刻轉變話題:

    “好了,好了,我們先迴家吧!來!你一路上一定辛苦了,快迴去先洗個澡吧!你已有五年沒迴來了,這座城市也變化不少,我們有空去轉轉。”

    “嗯!”

    小林替陳曦拉著行車箱,兩人拉著手走出機場大廳。

    坐在出租車上打量著這座熟悉的城市,其實五年的時間對於一座城市來說其實並沒有多大變化。所以她看著熟悉的街景,心裏充滿了五穀雜塵。小林嘰嘰喳喳地在她旁邊解說著,她隻是禮貌地微笑著點點頭。

    在小林的出租房裏,小林重新給她架了一張床給她。吃過飯,陳曦站起身對小林說:

    “小林,我想出去走走。”

    “你又要到廣場去了嗎?”

    “你怎麽知道?”

    小林看看陳曦調皮地笑了笑說道:

    “因為以前你每天都會去廣場的。等我一會兒,我陪你去好了。”

    迴到廣場,夜裏城市的燈光把廣場裝扮得格外漂亮。這座廣場也改變了很多,當初綠綠的草坪上也多了一片片樹林,廣場的中央建了一個巨大的噴泉,他們在草坪上坐了下來。

    “曉敏,重新迴到這座城市,心情怎麽樣?一切重新開始,不會再走了吧!”

    “嗯,還要迴去!這裏留給我太多不堪迴首的記憶,我完成我的心願就會迴去了。”

    小林把手放在她的肩上,頭靠著頭。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這一切都成為過去了,而你也成功完成了整容手術。不要再活在過去的痛苦中了。”

    “小林,本來當初我也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可是萬萬沒想到會有人來傷害我,如果讓我查出來,我會讓傷害我的人得到他應有報應的。”

    小林看著陳曦充滿仇恨的眼神,心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挽著陳曦的手,然後輕聲說:

    “曉敏,是啊,都過去了,你不是已經變好了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生活得好好的,不要想過去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陳曦突然用力甩開小林的手,然後氣衝衝地說道:

    “沒有那麽容易的,我再也迴不到過去的,他們讓我受盡了皮肉的傷痛,也讓我的心靈受到了擊大的創傷。你不會明白的,小林,當我的臉被毀的那個時候,我已經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氣,我恨不得幹脆死了算了。我所承受的痛的時候由誰能為我分擔,而那對狗男女還生活得好好的,過著快樂的生活,他們的幸福生活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如果是你,你能忍受這樣的氣嗎?本來當初我都已經打算退出了,可是卻萬萬沒想到他們會不放過我,竟然對我下毒手。一定是張玉梅那個女人幹的,她真的好狠毒。”

    “可是這也許是一個意外,你怎能肯定是他們害了你呢,你失蹤之後,金偉還在四處打聽你的消息,其實他還是很關心你!”陳曦轉頭看看小林,眼睛突然變得溫柔起來,輕聲問道:

    “他還好吧?”

    “不是很清楚,雖然同在一座城市,可是自從你失蹤之後,他來找過你一次,後來我也再也沒見過他,聽說去了美國,你也知道他的家人都在美國。這麽多年了,也應該結婚了吧!你呢?曉敏,你不會這樣過一輩子吧!你也應該找一個了。你不能活在過去啊,人總要向前看,再說他也不值得你等啊。他當初那麽對你……”

    小林講到這裏又停住了,因為她看到陳曦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陳曦用右手用力搓揉著左手,眼神裏充滿了仇恨怒火。

    “是啊,現在想起來,當初自己真是傻啊,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我還在自我安慰。而你也幫他一起來瞞著我,我可是你的好朋友啊!你為什麽也要隱瞞我?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不至於那麽蠢,像一隻猴一樣被人戲甩。還天真的自以為我一直是他的唯一,嘿嘿——真是可悲,想不到就連最後說分手也是我得到的最後答案。”

    “請不要再說了,曉敏,都過去了,不是嗎?都忘了吧!”

    小林走近她,用手扶她的胳膊,試著去平複她激動的情緒,陳曦甩開小林的手,大聲說:

    “我不能忘,也不敢忘,我的傷,一定是那個女人所為!因為她知道金偉迴到了我的身邊,所以她恨透我,所以才對我下毒手的,我恨死他們了,我好恨、好恨……”

    陳曦激動地雙用手捂著頭蹲在地上,痛苦地哭泣了起來……

    &

    陳曦來到那座出租房前,看著二樓的房間,那是以前金偉租的房間。看著看著,以前的發生的事仿佛又在腦海上重新上演,她甩了甩頭,不知道為什麽,她慢慢向裏麵走去,走到二樓的房門前。看著房門,並沒有多大變化,隻是看上去舊了一點。她仿佛可以聽到裏麵有金偉的聲音,這時候有人拉開房門,一個穿睡衣的女人拉開門,她看見陳曦看著房門,並用疑惑和警惕的語氣問:

    “小姐,請問你找誰?”

    陳曦一下子仿佛從夢中被驚醒一般一下子迴過神來,

    “我,沒,沒有啊。不,不是,不好意思,請問這裏住著一個叫金偉的人嗎?”

    “沒有,這裏就住著我和我老公,小姐,你找錯了!”

    那個女人把門重新關上,陳曦看了看門,然後轉身下樓。

    走在路上,不知不覺來到當天發生慘劇的現場,突然她失控地捂著頭大叫了起來,路人都紛紛投來奇怪的眼神。一會兒來了很多路人圍觀,這時候有個人輕聲問她:

    “你沒事吧?小姐!”

    他伸手去扶她,她失控地用力亂抓他的手臂,情急之下他用力推開她,她被推倒在地上,。嘴裏叫著:

    “你這個大騙子!我恨死你了!你不要碰我!請你不要再來傷害我!”

    陳曦大聲驚叫著倦縮成一團,蹲在地上,金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塵看了看她,大該以為這應該是名精神病患者。想想也不關自己的事,何必多管閑事呢?於是準備離開,這時候聽到陳曦還在胡言亂語地嘟喃著:

    “姓金的,你好過份,你好可怕!你這個大騙子!”

    金濤皺了皺眉頭,心裏想著我並不認識這名女子,她怎麽會知道我姓金呢?他正在疑惑的時候,忽然發現圍觀的人都在他指指點點的評論著,好像他做了對不起女朋友的騙子一般。人們都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

    他最受不了別人對他指指點點了,他轉頭看了看陳曦,陳曦捂著頭蹲在地上自言自語著。感覺她實在很可憐,於是他最後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她送到醫院。

    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知道沒事了,他並從陳曦手機裏找到小林的電話撥了電話,然後悄悄離開了。

    等陳曦醒過來,小林坐在她的旁邊,

    “你醒了?曉敏。”

    “小林,你怎麽這裏呀?”

    “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麽會在醫院裏呢?發生了什麽事?”

    “是啊,我怎麽在醫院裏?我當時頭很痛,好像有個人把我送到醫院來了。”

    “你還記得啊,他都被你抓得手都受傷了。那個人打電話讓我來的,到底發生什麽了,讓你注意安全嘛!醫生說你精神上受了重大的打擊才會這樣的。”

    “那個人呢?”

    “他走了。”

    “哦!我們迴去吧,我沒事了,現在好多了,走吧!”

    陳曦站起身,小林上去扶住她問她:

    “真的沒事嗎?再多休息一下吧!”

    “沒事!”

    她踉蹌地站起身,摸了摸額頭,用力甩了甩頭努力使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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