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方幼儀提出這個疑問時鍾文正在削蘋果,聽到方幼儀如此露丨骨的表述,鍾文隻是淡淡一笑,“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麽大膽。”


    方幼儀對她的迴答很滿意,感覺自己又取得了一項特權呢。


    方幼儀知道鍾文喜歡麵對麵的親熱,於是這一次方幼儀耐著性子,花了很久的時間細細挑逗她的敏丨感部位,耳鬢廝磨,喃喃低語,前丨戲做了個十成十。


    片刻之後,鍾文平緩而舒暢的喘息聲輕輕在方幼儀耳邊迴蕩,她高高揚起脖子,方幼儀沿著她的鎖骨向上一點一點地親吻,兩人麵對麵跪著,裸丨露的胴丨體間纏繞著雪白的絲被,月亮漸漸被烏雲遮住,沉寂的冬夜裏就連屋外細小的風聲也聽得清清楚楚。


    方幼儀的手指被鍾文含住,一點點濡濕,不知不覺間,主動權漸漸迴到鍾文手裏,方幼儀隻覺得她今晚熱情地有些異常,似乎連半秒鍾的時間也等不了一般,緊緊纏著她激烈舌丨吻……


    方幼儀震驚了片刻才迴過神來,這是要反客為主啊!


    方幼儀暗暗逼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能被美色迷惑,要先發製人,接吻的同時方幼儀一指手指摸索著悄悄滑入她的體內,沒入的刹那,方幼儀能感覺到鍾文的身體不易察覺地顫抖起來,


    跪坐的姿勢讓進入變得輕而易舉。


    這一次,方幼儀沒有貿然前進,細細觀察她的表情,等到鍾文緊蹙的眉漸漸舒展開來才加了一根手指。


    兩人相擁而坐,久久的沉默以後方幼儀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綿長悠遠的歎息聲,鍾文似笑非笑地伏在她的耳邊,“如果你永遠都長不大就好了……”


    方幼儀被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打蒙了,想了半天也沒有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那樣你就會一直呆在我身邊……就不會遇到其他人……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的……”


    “我不是一直都呆在你身邊嗎?我還能遇到誰啊?”


    方幼儀有些不安地看著她,鍾文的樣子就像在夢遊一般迷惘,但是透著一股子決絕。不知道為什麽,方幼儀忽然想快點結束這場纏綿,她總覺得這樣下去會出事,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抽出手指,鍾文帶著自嘲的話語已經在方幼儀耳邊響起,“比如,秋離歆……”


    “……”


    方幼儀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之下聽到這個名字,她的三根手指還在鍾文體內,卻忽然聽到她淡淡嘲諷念叨秋離歆的名字。


    那種感覺難以名狀,歡丨好的心情瞬間去了大半,方幼儀強壓下心底的不悅,正打算抽離卻猝不及防被鍾文撲倒在床上,方幼儀的手被壓在兩人之間動彈不得,被鍾文粗魯的動作逼迫著瞬間沒根而入。


    “你瘋了……”


    方幼儀驚唿。


    不會痛嗎?


    方幼儀看到鍾文的臉上掠過一絲魅惑的笑容,那樣淺淡而嫵媚的笑容,仿佛幻影般一觸即碎。


    鍾文並不理會方幼儀的反應,雙手撐在她的身上竟然自顧自動了起來。隻是每一次下落都像跟誰賭氣一般狠狠貫入,周而複始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幼儀覺得指間一片黏膩,而鍾文的額上也開始冒出冷汗。


    方幼儀覺得自己快被她逼瘋了,不顧一切地掙開她的雙手,方幼儀坐起來狠狠推了她一把,手指抽離的瞬間果然看到指端掛著鮮紅的血跡。


    而鍾文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靜靜躺在床頭,雙眼望著窗外一言不發,沒有人知道她從施惠珊發給她的那些照片裏看到方幼儀跟秋離歆接吻時的心情……


    在方幼儀看來,好好的一場歡丨愛被鍾文給破壞了,她不明白鍾文忽然間發什麽瘋。方幼儀頹然地坐在床頭,鍾文背對她躺在床上,沉默在兩人之間無聲無息地彌漫。


    方幼儀看到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身上裹著一床棉被,十分怕冷一樣縮在被窩裏,剛剛兩人做過的地方,果然有一灘暗色的血跡,在月光下顯得觸目驚心。


    “你……沒事吧?”


    方幼儀一時竟然找不出合適的詞語,鍾文沒有迴答,好像已經睡著了一般。


    方幼儀抓心撓肺地在床頭坐了一夜,心中空蕩蕩的,淩晨五點的時候便起身穿好衣服,站在臥室門邊輕輕說了一句,“我先迴去了。”


    關上門的刹那方幼儀忽然覺得很累,她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廚房做了一些簡單的小菜,將煮好的粥放進保溫盒裏,做好了這些事情以後方幼儀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方幼儀的辭職申請沒有順利批下來,她沒有親自去ep而是托凱文幫她去問過,不知道鍾文在搞什麽鬼,居然特批了兩個月的帶薪休假。


    方幼儀沒有勇氣去質問她,反正去不去都一樣,隻是一張紙的差別而已。還有兩個星期就要過年了,方幼儀決定從現在開始過她的米蟲生活,自從進入ep以來,一直沒日沒夜地工作,工作,工作,正好趁這個機會休息休息。


    偶爾上上網,打打遊戲,帶著寶寶去遊樂場轉一轉,很少跟ep的人來往,即使上網方幼儀也盡量不讓她們看到自己上線,隻是偶爾方幼儀還是會經不住凱文的狂轟亂炸,不得已冒個泡,偶爾聽她抱怨幾句,聽凱文說亞克這次不打算迴英國了,要留在中國過年。


    方幼儀不太想聽到這個名字,胡亂應付了幾句,又聽凱文說總裁的小女兒也來中國了,長得很漂亮,連邵經理都看呆了,方幼儀想起凱瑟琳那張美豔絕倫的麵孔,心中更加煩躁,又不好直接打斷她,隻得聽她囉囉嗦嗦地往下說,自打那以後方幼儀連網也很少上了,像家裏那隻波斯貓一樣,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坐吃等死,好不自在。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的功夫新年就要來臨了,方幼儀卻再也沒有提過要鍾文跟她一起迴家這件事。


    兩人的見麵也越來越少,鍾文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發呆的時間變得很長,兩人這麽相對而坐一個下午也隻是寥寥數語。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相處變成了一種煎熬,方幼儀很想打破這種局麵卻一次次的失敗了,這樣的關係一直維持到除夕夜的來臨。


    方媽媽雖然早已經不再年輕卻精神頭十足,堅持要親自包餃子給方幼儀吃,等到保姆端上現成的餃子餡和麵皮的時候,方幼儀才明白這“親自”所代表的含義,感情這材料都是現成的啊,母親大人隻要動動手指隨便捏捏就好了!


    其實方媽媽隻是想逗她開心而已,眼見寶貝女兒一整天魂不守舍,坐在藤椅上一坐就是一上午,方媽媽一顆老心可受不了這煎熬,想了半天才想起這麽一個法子。


    春節是中國人的傳統節日,除夕是人們除舊迎新的大日子,在這一天人們都會跟家人在一起,焚香祭祖,吃年夜飯,守歲……


    方幼儀關於除夕的印象還有很多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心酸曆史,隻是此時此刻,隨著夜晚的降臨,家家戶戶燈火輝煌,一朵朵煙花伴隨著孩子們的歡笑聲升上夜空,她的一顆心也漸漸沉入穀底。


    這個時候,她在做什麽呢……


    以她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會跟亞克他們一起過年吧,何況卡洛琳跋扈至此,還有那個心懷不軌,兩麵三刀的後媽。


    渾渾噩噩地坐到長桌邊上,方幼儀茫然地看著滿桌佳肴,高腳杯中的葡萄美酒正撒發著迷人的馨香,方爸爸端了一碟子菜放到方幼儀手邊,“來,儀儀,吃這個!”


    “砰”的一聲,方幼儀忽然站了起來,動作太急,身後的椅子都被她撞倒了,在方爸爸錯愕的神情之下,方幼儀轉身向門邊跑去,邊跑邊嚷嚷,“爸爸媽媽你們先吃,我一會就迴來。”


    除夕夜街上的車輛少了很多,隻是紅綠燈依舊,等綠燈的間隙,方幼儀拚命看表,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家裏吧,然而驅車來到鍾文的樓下,上樓打開門的瞬間,空氣裏那種沉寂的冰冷讓方幼儀的一顆心直墜下去。


    鍾文不在。


    主人似乎很多天都沒有迴來了,冰箱裏空空如也,桌上也積了一層淡淡的灰塵,廚房裏甚至還留著那天早上她做好的早餐,方幼儀樓上樓下走了一圈,打開所有的燈,茫然地站了一會兒才想起給她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鍾文的聲音聽起來很平常,依舊冷冷清清,不帶一絲感情波動。


    “你現在在哪裏?”


    方幼儀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顫抖,鍾文沉默了很久也沒有迴答,她淡淡地望著遼闊而神秘的海麵嘴角卻蔓生出一點溫暖的笑意。


    這個時候語言是沒有什麽力量的,再多的解釋也隻是徒勞,就好像鍾文沒有辦法讓方幼儀相信自己大半夜跑到江邊來隻是因為想吹吹冷風,而不是人們所看到的自虐或者想跳河,鍾文對著方幼儀說這句話的時候海風忽然從身後揚起灌滿了她的大衣,長發淩亂在風裏,胡亂拍打著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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