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這就去!”李盛安慌忙退出去。


    “迴來!”趙君堯又叫住了他。


    “皇上?”李盛安忙又轉迴來。


    “這件事若傳了出去,朕拿你是問!”趙君堯不輕不重地來了這麽一句。


    李盛安卻心頭大駭:“是!奴才知道了!”


    “奴才告退!”


    出來的時候,李盛安擦了擦額頭的汗!他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懂皇上了。


    欺君這樣的罪,也能叫皇上心甘情願地護著,看來這個夏貴人真是不簡單!


    這麽一想,李盛安連忙叫過自己的小徒弟。


    “夏貴人這些時候身子不好,你去給禦膳房傳個話,叫好生伺候著,記住,這件事要保密!”


    李盛安一臉慎重,嚇得小徒弟也變了臉色。


    小柱子應了一聲,一溜煙兒往禦膳房趕去,生怕耽擱了!


    李盛安則親自去庫房挑了些補品,連帶著皇上賞的字帖,親自送去了昭華閣。


    ……


    夏如卿看著眼前一堆名貴的補品和閨閣名帖,眼圈微紅!


    “奴婢多謝皇上厚愛!”她跪下來磕頭。


    首戰告捷!


    皇上肯護著她一兩分,比巴結皇後和貴妃管用多了。


    她穿越來這麽久,伏低做小,戰戰兢兢,總算暫時脫離了死亡線,不至於叫人輕易踩死!


    這才是熬出頭了啊!


    起碼沒有性命之憂了不是嗎?皇上肯護著她,就不會叫她輕易丟了性命。


    畢竟這後宮的主人,終究還是皇上。


    想到這兒,她隻想哭!


    “夏貴人快起來吧!”李盛安被驚著了。


    他當然不明白這裏頭的彎彎繞繞,隻當是夏貴人感激皇上呢。


    “貴人保重身子,奴才就先告退了!”李盛安又客氣了幾分。


    果真是個懂得感激的,怪不得皇上偏疼她。


    “李公公慢走!”


    夏如卿起身,親自奉上荷包,好生送了李公公出門。


    小喜子和紫月兩人知道了緣由,高興地差點兒抱頭痛哭!


    夏如卿抹了把眼淚,拿出了一塊兒挺大的銀兩:“送去禦膳房,咱們晚上吃些好的!”


    “是,主子!”小喜子一臉激動!


    “再過兩日就是重陽節了,主子您得了恩典,宴會是不必去了,不如咱們一起過節?”


    “好啊!不知道都有什麽風俗?有什麽好吃的?”夏如卿的眼睛亮晶晶的,飽含希望。


    “您以前在家的時候不過節嗎?”紫月有些奇怪。


    “額……不怎麽過,我……母親去的早,父親又忙,所以……”夏如卿東拉西湊。


    二十一世紀的人,誰過重陽節啊!


    紫月臉色猛地收住,一臉愧疚:“奴婢的不是,提起主子的傷心事兒了!”


    對女子來講,沒有比母親早逝更傷心的事了,她這張破嘴,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無礙!你也是無心的!”夏如卿有些心虛。


    幸虧前主沒有帶貼身丫鬟進宮,不然她非穿幫不可!單單是她的字體就糊弄不過去。


    看來老天還是待她不薄的。


    ……


    椒房殿


    皇後早早兒地安排了重陽宴,吃的喝的,還有戲班子,一應俱全。


    “到時候宴會就擺在禦花園,那兒寬敞!這兩日天氣也好!”


    “還是娘娘想的周全!”玉蘭笑道。


    皇後笑著點了點頭,又問:“夏氏的病如何了?怎麽好好兒地,突然病了!”


    好不容易找著一個能給施貴妃添堵的人,還沒怎麽用就病了,真是晦氣!


    “聽說敬事房連牌子都撤了,像是病得挺重!”玉蘭也皺眉。


    “罷了!你迴頭叫太醫過去看看,賞些補品過去!要是還不中用就別管了!”皇後擺了擺手,也有些不耐。


    她是賢惠,可她不是菩薩,她們苦,她也苦!她自己還顧不得自己呢,何況別人!


    “是!”玉蘭麵不改色。


    入宮這麽多年,她學會一個道理,沒有用的東西就扔,沒有用的人,就不必管她的死活!


    不然拖著一大堆累贅,飛不高的!


    ……


    九月初七,紫宸殿,下午。


    敬事房總管馮安福捧著銀盤,小心翼翼端到聖駕前。


    “皇上,該翻牌子了!”


    皇上有兩日沒翻牌子了,上一迴,還是去了貴妃娘娘那裏,不知道這迴哪個主子有福氣。


    趙君堯一排排看過去。


    貴人那一欄裏,空空如也,胡貴人禁足,夏貴人病了,夏貴人……夏氏……


    他的心裏癢癢的。


    “不翻了!”趙君堯無趣地揮揮手,馮安福應聲退了出去。


    夜裏,趙君堯有些睡不著,想到夏氏,他唇角微勾。


    這小妖精,還真是聰明又大膽!


    後宮裏,皇後和貴妃兩頭獨大,她夾在中間,稍稍一冒尖兒,日子就難過了。


    依靠皇後,貴妃就作踐她,反之,皇後下手隻會更狠!


    這樣的情況,她居然能看清局勢,找到自己!識趣!聰明!


    趙君堯很高興,男人,不論地位高低,都喜歡做救美人於水火的英雄,他也不例外。


    那種被人打心眼兒裏依仗的感覺,是對一個男人最高的褒獎和認可!


    他本不喜摻和後宮的事,但小妖精選了他這棵大樹,他又怎麽舍得叫她落空呢?


    雖然深宮險惡,但他想護著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


    禦膳房得了聖上的囑咐,夏如卿又使了銀子,所以晚膳很是豐盛,足足有六菜兩湯,都是好的。


    除了貴人份例裏的菜之外,還多了好幾樣!


    有人就看不慣了,芸妃身邊的大宮女采蝶陰陽怪氣地道。


    “一個貴人而已,領這麽多菜?”。


    小喜子一邊裝食盒一邊賠笑:“我們貴人身子不好,使了銀子做的,太醫說要進補,有幾樣是藥膳!”


    采蝶聽了,沒再說什麽,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一扭身子走了。


    “我們娘娘的膳呢?”


    “哎,這就來!”


    小魏子歉意地看了小喜子一眼,匆匆忙忙去了。


    都是金貴的主兒,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芸妃的父親官任戶部,是施太師的門下,所以,施貴妃看不慣的人,她芸妃也必須看不慣。


    若把後宮的主子們分做兩派,那芸妃就是施貴妃的鐵杆兒追隨者。


    施貴妃收到那一遝《女訓》的當天夜裏,就把芸妃叫了過去,二人秘密商議了許久。


    自那天起,芸妃的人就處處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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