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才剛剛嚐到甜頭的男人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盡力地在她檀口中肆意采擷品嚐,認認真真一絲不苟。


    夢言逐漸被他親的迷迷糊糊,可是殿中的童音卻像是魔音一般不肯停歇,堅持不懈地一直鬧著,偶爾還能聽到奶娘的幾句安撫聲。


    神識慢慢恢複了幾分,夢言心裏著急,趁著男人無法分神的間隙突然推開了他。


    “夢言!”


    對上他黑漆漆似欲*求不滿的俊臉,夢言又是羞赧又是著急,麵色潮紅地訕訕一笑,“要是我再不進去,遙遙就該哭了。”


    “裏麵還有奶娘在呢!”


    “可是遙遙喊的是母後呀!”不等他繼續說點什麽,夢言又連忙道:“你看你都你這麽大個人了,跟她計較什麽呢。讓著她點兒,恩?”說完竟還像模像樣地在他俊逸光滑的臉上拍了拍,“你乖,我先進去了。”


    君墨影的臉色更黑了,乖什麽乖,把他也當成小孩子哄麽!


    可是這女人分明就已經沒有要繼續理他的意思,屁顛屁顛兒地就朝裏麵跑進去了。


    小沒良心的,有了孩子忘了丈夫!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果真已經被拋棄的男人終於還是滿心不爽地跟在她身後進去了。


    剛一進門,床上那個打擾了他好事的小兔崽子竟然還敢哭訴著道:“嗚嗚,母後……母後明明就在,為什麽不理遙遙?嗚嗚……”


    夢言手忙腳亂地接過奶娘手裏的衣服給她穿上,一邊放低了聲音溫柔地安慰:“沒有啊,母後什麽時候不理遙遙了?”


    君墨影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要是這還叫不理,那他這個被拋下的又該怎麽算?


    可是他那寶貝女兒才不管他在想什麽,繼續抽抽搭搭地委屈著,“剛才遙遙聽到了母後的聲音,可是母後過了這麽久才進來……”


    夢言見狀心都抽疼了,“母後隻是被一些事情耽擱了,怎麽可能不理遙遙呢?遙遙這麽乖又這麽可愛,母後疼還來不及呢,是不是?”


    言罷還瞪了一眼那個讓她女兒傷心難過的始作俑者。


    君墨影臉色愈發沉鬱,陰惻惻地掃了一眼屋裏兩個奶娘,都是死人麽,兩個這麽大的人了還哄不好一個六歲的孩子?


    兩個奶娘都快嚇死了,臉色泛白地低著頭,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真的嗎?”小女孩黝黑晶亮的大眼睛裏終於消散了水霧陰霾,咬著唇看著她的母後。


    “當然是真的!”夢言連聲道,又用力點了點頭。


    遙遙將信將疑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小嘴還是翹的老高,最後終於道:“那母後抱抱!”


    夢言鬆了口氣,正要伸手,麵前的孩子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了!


    迴頭一看,就發現自己那寶貝女兒已經掉進了她父皇懷裏。


    夢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剛想著遙遙會不會拒絕他,就聞他道:“遙遙隻喜歡母後嗎?父皇進來這麽長時間,你也沒看到?”


    “不是的……”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君墨影繼續道:“那父皇抱好不好?”


    “好!”遙遙滿口答應。


    夢言目瞪口呆,這就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了?還麵帶笑容陽光明媚?早知如此,她剛才還哄得這麽辛苦幹什麽?!


    看著男人笑容溫柔夢眸深邃的模樣,夢言咬了咬牙,這廝絕對故意報複她呢吧,剛才怎麽不見他站出來哄孩子,現在又跑來跟她搶!


    哼,讓他們父女好去吧!


    氣唿唿地從他們身邊越過去,卻在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手臂被人從旁拉住。


    夢言瞪他,他卻看也沒看她,給遙遙使了個眼色,低醇的嗓音緩緩流瀉,“母後沒有抱到遙遙,生氣了。遙遙說,該怎麽辦才好?”


    “親親!遙遙親親母後就不生氣了!”說著就往夢言那邊撲過去。


    君墨影連忙收緊手臂,轉了個身方便她的動作,就聞“啵”的一聲,小娃娃一口印在夢言臉上,“母後,不生氣了好不好?”


    夢言氣笑了,跟自己孩子哪兒真氣的起來呢?


    “別聽你父皇瞎說,母後怎麽可能生遙遙的氣?”她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道。


    熟料,那個厚臉皮不要臉的男人挑了挑眉,直接就接了一句:“那就是生朕的氣了?”


    夢言掃了他一眼,“你幾歲了,怎麽還……”


    話未說完,臉上竟然又遭了一記襲擊,夢言驀地瞪大了眼睛。


    君墨影卻施施然地在停留幾秒之後稍稍往後一退,語氣輕緩不鹹不淡地道:“這樣大概就不生氣了吧。”


    “……”


    說完就擁著她若無其事地朝外走了出去。


    夢言瞪他,他卻隻裝作沒看見,使勁兒扭了幾下,無果,最終還是放棄了。


    留下殿中兩個奶娘互相對視一眼,微笑,感覺方才的陰翳似乎是散去了,皇上待娘娘和太子公主們確實是好啊!


    是夜,將軍府。


    雲洛和流風正在書房裏,就今日早晨朝堂上的那些事進行商討,最主要的還是揣摩那位皇上的真實心思。


    “主上,會不會是他發現了什麽,所以以此來試探您的忠心?”流風半是疑惑半是猜測地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想看看主上是否還受他控製聽他的話。


    雲洛搖了搖頭,“這種打草驚蛇的事,應該不是他會做的。”頓了頓,又道:“不管他是什麽意思,我們不能再這麽等下去了!”


    流風震驚地看著他,“主上!”


    賜婚這件事隻是小事,大不了隨便娶一個皇帝安排的女人就是了,不喜歡也無所謂,何必要為了這個來延緩或者提前他們的計劃呢?


    萬一出了什麽意外,那他們這麽多年的努力豈不白費?


    雲洛掃了他一眼,大概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麽,麵沉如水地擰了擰眉,沉聲道:“他要麽隻是心血來潮想給我賜婚,要麽就是已經察覺了什麽所以故意為之,但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不會是這麽無聊的人。而即便是後者……他也絕對不隻是試探我的忠心那麽簡單,或許是想借此逼出一些什麽來……”


    或許還有其他一些什麽原因,隻是他暫時想不出來。


    當初,讓右相落網,用的不也是這樣故意打草驚蛇的手段?


    可偏偏,右相當初若是不動,皇帝還奈何不得他,至多就是在過程中慢慢削權。而如今,事情到了他身上,卻是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不得不動。因為他不可能放任手中的權利少了一分一毫,否則對於他們真正舉事的那一日來說,都會是損失。


    “流風,你去通知西闕那邊,隨時做好準備,等我消息。”


    盡管心裏還是有所懷疑,可是對於主上的決心,他卻是向來不會質疑的,無論如何,他都相信主上不會為了壞了多年的複國大計。畢竟……那是血一般的仇恨,早已深刻在骨子裏根本抹不去,哪怕主上再愛那個女人,也不會拿這樣的事開玩笑。


    他點了點頭,道了聲:“是,屬下明白!”


    剛準備退下,敲門聲就在此時響起。


    流風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在雲洛的示意下,去打開了門,就看到雲千素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外,目光直直地看著屋裏的男人。


    拿不定注意的流風隻好迴頭看了一眼,雲洛微微抿唇:“你先去吧,這幾日沒事就別來了。”


    “是!”


    雲千素側開身體讓出一條路來,待流風出去之後,她才抬腳走進去,可是男人卻隻是冷淡地掃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


    身形微微一頓,雲千素轉身關上了門,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攥著手心重新轉過去。


    “有什麽事?”


    雲千素苦笑:“你就這麽不想看到我嗎?”


    雖然他已經把話說清楚了,雖然她已經盡力克製不讓他厭惡自己,所以努力不來打擾他。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完全不管他的事。


    片刻之後不見他開口,隻好又接著道:“今日朝堂賜婚的事,我都聽說了……”她苦澀地彎了彎唇,睫毛微微顫抖,“雖然你拒絕過,但白日裏還是有好些個大臣想把自己女兒的畫像送到府裏來,想讓你看看。若是有中意的……”


    “恩,留下吧。”雲洛淡淡地打斷。


    “什麽?”她像是沒有聽明白一樣,不可置信地抬眸看著他。


    雲洛眉心微微一蹙,無意再把話重複一遍,“若是已經退了,那就算了。待明日起,再有來送畫的,或是其他類似的意圖,隻要不是直接讓我見麵的,都不必拒絕。”


    麵前的女子重重一震,“你當真要娶她們?”


    他明明已經拒絕了,不是嗎?


    還是說,其實是誰都可以,除了她?


    他的心給了夢言,而他的人,則可以為了他們的大業給另一個女人。


    “我已經拒絕了。”雲洛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


    “但我也答應了皇帝,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人選我也會自己找。若是將所有上門的人拒之門外,那下一次,就連推辭的借口也沒有了。”


    確實如此。


    雲千素這才鬆了一口氣。


    隻是他的下一句話,卻又讓她滿目傷痛愕然地抬了眸。


    “隻是我娶不娶她們,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卻比從前滿麵冷徹的模樣更讓人心悸,就好像如今對著她,他就連施舍一個表情都嫌多餘。


    雲千素愕然又怔忪了盯著他看了良久,最終微微苦笑,出神一般地自言自語:“怎麽會沒有關係,就算你……”


    雲洛斂了斂眸,徐徐收迴落在她臉上的視線。


    “你還不明白嗎?我心裏那個人是小七,如是遵從本心,那我要的女人也隻會是她一個。相比之下,就算娶任何一個皇帝替我安排的女人,起碼有利可圖。而你——那才是真的沒有任何理由。素素,過去,我一直都拿你當妹妹——隻不過那是在你害死莫少淵之前。”


    “我不是故意的……”雲千素臉色發白,薄唇上也是血色盡失。


    她沒有再否認那件事,既然他已經認定了是她,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她,再抵死掙紮不認又有什麽用呢?


    她低聲喃喃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雲洛邁開修長的腿走到門口,打開門,側身讓開,趕人的架勢已經是十足的明顯。


    “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莫少淵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也不會對你怎麽樣。但是你要記住,他於我而言,不隻是一個屬下而已,所以這件事我不會當做沒有發生過。往後你若安守本分,那就最好,如若不然,我會替你找個安全的地方搬出去,不準你再參與任何事。”


    多年以來,他還是頭一次跟她說這麽多的話,說的這麽淺顯易懂。


    這一刻,雲千素倒是無比希望他能像從前那樣少言寡語,或是深不可測,起碼讓她聽不懂他的話究竟是何意思。


    心髒狠狠地揪成了一團,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用力扼住,痛的連唿吸也困難。


    他說了這麽多,就算她再不要臉再犯賤,從今往後也不好再糾纏於他,否則就真的要被他徹底趕出他的生活了。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他過去對夢言的那些拒絕,根本不算什麽。


    那哪裏是什麽拒絕呢,分明隻是因為他一貫的冷漠,所以沒有說出自己的心聲而已。


    他對夢言,真的是極好……


    “我知道了。”雲千素點點頭,“你別生氣,隻要讓我待在你身邊,我不會再癡心妄想了……”


    哪怕繼續癡心妄想,也隻會擺在心裏,不會再以那般光明正大的姿態擺在明麵兒上。


    她怕了,她不敢了。


    雲千素緩緩走出去門外,背對著身後的方向站了一會兒,又徐徐轉過身,將那扇門關上。


    一門之隔,卻是這麽遠的距離。


    有風自南,微拂起她耳鬢柔軟的發絲,散在眼前擋住了視線,眼眸中似乎有些模糊。


    院中的那棵大樹依舊如當年一般,是他最愛的那個樣子,他不準任何人動,千叮萬囑一定要家丁好好照顧著,比照顧誰都來的上心。


    至於原因,或許是她曾經看到過的那一幕……


    樹下除了他親自教授時所奏的琴聲笛音,還伴隨著女子脆生生的笑,低吟淺唱。


    是他們的迴憶,也是她的噩夢。


    雲千素離開以後,沒有直接迴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前兩日去過的那間院子。


    裏麵的人似乎已經睡下,所以當她推開門看到一個人影坐在桌邊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臉色微白,她蹙眉不悅地道:“你大半夜地待在這兒,不點燈也不睡覺,想幹什麽?”


    婦人嗤笑一聲:“我被你軟禁在此不得外出,難道現在連這件房裏的自由也沒了?那你幹脆找根繩索來將我捆在床上好了。”


    雲千素原是被她嚇到了才會如此,加上心情不好,語氣就暴躁了些。可是被她這麽一迴擊,立刻就怒了:“你以為我不敢?”


    “怎麽會呢。”婦人挑眉,“連從主上手裏搶人都敢了,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提起她心底那根刺,雲千素麵色即刻一冷,“你敢這麽跟我說話,是吃定了我不敢拿你怎麽樣,還是覺得自己在主上心裏有多重要?”


    婦人搖搖頭,漫不經心地輕笑一聲:“我這老太婆在主上心裏能有多重要?想來,必然是占不上什麽位置的。主上心裏啊,可隻有我們家那小侄女兒。這麽多年了,從未變過,這一點你也很清楚不是嗎?”


    “你……”雲千素臉上立刻青一陣白一陣的,現在就連個老不死的外人也能隨意嘲諷欺侮她了嗎?


    “隻怕是你一廂情願想太多了吧?主上心裏隻有大業,至於你那侄女,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否則,你以為自己為什麽會落在我手裏?還不是主上壓根兒沒把你和你的侄女放在心上,所以才會任由我這般對你、這般用你來威脅你侄女!”


    婦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雲千素像是解了氣似的扯出一抹笑容,麵色凜然地繼續道:“從頭到尾,你們倆就隻是主上撿來的兩個路人罷了,倒是真把自己當迴事兒。”


    “若是不把我們當迴事兒,雲小姐又何必一次次來跟我強調這一點?”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婦人微微一笑,語氣不急不緩,帶著一絲不太明顯卻又不容忽視的嘲諷,“單純地拿我威脅淺兒不就夠了,幾番前來,難不成就是特意來找我聊天?”


    若非心有不甘,怎會如此無聊前來奚落?


    雲千素狠狠咬了咬牙,冷哼一聲:“我來找你,自是有事!”她走到書桌旁搗鼓了幾下那硯台,將原本便在桌上的信紙重重一拍,“過來,給你的侄女寫封信,否則她要是不管你,你可真要死在這兒了!”


    婦人也不做徒勞的掙紮,否則要是讓雲千素動筆寫了信再讓自己來畫個血手印,那隻會更難看而已。


    坐上去,想了想,提筆,隻寫下一句:一切安好,淺兒勿念。


    雲千素並不在意她寫的內容是什麽,收好了信,放在袖中,就往外走了。


    “倒是不知你在她心裏的地位值個什麽價。”


    臨走之前,雲千素說了這麽一句。


    婦人不在意地笑了笑,說實在的,她才不在意自己在淺兒心裏值個什麽價。


    越是不稀罕,越好。起碼不會為了救她,做出一些將來要後悔的事兒來。


    淺兒在外頭的消息她也知道一些,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了,她不會偏執地去在意一些什麽。她隻希望淺兒能夠好好的,永遠好好的,這樣她才不會對不起老爺夫人,才算是替當年的主子保住了他們唯一的血脈。


    思及此,她重新拿起了筆,展平一張宣紙,蹙著眉又在紙上寫下了什麽。


    這封信很長,她寫寫停停,大概寫了一炷香的時間,期間眉心一直未曾舒散,眸中甚至有淚光盈盈。


    最後擱下筆,將信放到枕頭底下壓好。


    翌日,皇宮學堂。


    日頭已是高高掛起,這個點本該下學了,而學堂裏那兩位,太子和長公主卻仍是遲遲不曾離去。


    君憶寒坐在一旁,一手捏著書本,一手托著腮,目光徘徊在他的皇姐和太傅之間,小小的眉宇半擰著,眸色偏深,略含複雜。


    而君風暖則是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小巧精致的眉眼有些繃緊,似是緊張,笑吟吟地問:“太傅太傅,這裏呢,這裏又是什麽意思?”


    作為曆朝曆代最年輕的太傅,林靖宣這個太傅當得雖稱不上極佳,卻也是恪盡職守、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所以哪怕是早已到了午膳時間,仍是待在學堂裏指導這位長公主學識問題,沒有絲毫怠慢之意。


    他一眼瞟到了那小手指著的地方——戍卒叫,函穀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


    《阿旁宮賦》中的一句。


    林靖宣微微斂眸,低聲問道:“前兩句是說,士兵起義,劉邦占領了函穀關,後兩句則是指項羽那一把火燒了阿旁宮。”


    說完他看向君風暖,“公主還有什麽疑問嗎?”


    “噢……”小女娃做出一個恍然的表情,略顯稚嫩的聲音脆生生地繼續問道:“所以這個楚人,說的就是項羽了呀?”


    這麽弱智的問題……


    君憶寒嘴角抽搐了一下,皇姐您在太傅麵前如此白癡,真的確定能招人喜歡嗎?


    林靖宣目不斜視,自然沒有看到他的臉色,隻點了點頭,道:“是,確實。”


    “啊,還有……還有……”


    君風暖使勁兒想在書上找出點兒什麽能問的問題來,小眼睛骨溜溜地轉著,突然哇一聲道:“太傅,您累不累呀?要不您坐下來吧?”


    “多謝公主關心,我不累。”林靖宣搖搖頭,一本正經地道:“這樣站著就好。”


    君風暖撅了撅小嘴,不過隻是很小的動作,她可不能在太傅麵前不乖!


    “可是我一直仰著脖子看太傅好累呀!”她眨了眨那雙大眼睛,撒嬌道,“要是太傅不肯坐下的話,那……那太傅就抱我吧!抱著我就好了!”


    “噗……”饒是君憶寒曆來穩重,可到底是個孩子,聞言也不由嗆了幾聲。皇姐真是越來越沒羞沒臊了!


    照這樣下去,她真的能在哪天突然就不喜歡太傅大人了嗎?


    君憶寒表示相當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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