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遊車載著京大130名學生以及16名帶隊導師在陵園上空巡視,俯瞰這座麵積相當於78個故宮的大小的陵園,他們的目的地——神秘的地宮就深埋在這封土之下。


    秦陵地麵上的主要遺跡就是那座高大如山的封塚,文獻上曾經長達20華裏的的內外夯土城垣早已殘缺不全了。


    “秦王掃*,虎視何雄哉,刑徒七十萬,起土驪山隈。”再怎麽浩大氣勢的輝煌,如今沉默著等著今人探索。


    雖然京大是接到通知後迅速安排隊伍趕赴驪山,可看地麵上的工作現場,地宮挖掘的工作應該是早已開始,在最喧囂的地方,封土被挖開巨大的缺口,挖掘人員圍著洞開的缺口進行清理和鞏固,明瑞猜測,有可能是打開地宮的門才對外發布進度。


    下車,他們完全沒有休養生息的時間立刻分成小隊,由導師和協助的人一起帶到工作的地方,明瑞這一隊帶領他們的是個灰頭土臉的中年男人,明瑞在打量他的時候視線專注到正在跟導師寒暄的人有所覺地轉頭掃視,看到明瑞的時候,明顯可見地愣怔,衝明瑞點點頭,更加笑容可掬地和導師交談。


    這人是誰?怎麽好像是認識我?雖然疑惑,不過對於沒有什麽明顯的利益糾葛的人他習慣性地過過腦就拋到身後,沒什麽事不會再提起精力去關注。


    作為抬出地宮後的第一道清理工序,明瑞他們需要用毛刷、噴灑器清洗出土文物的表麵,之前人手不夠,這些剛出土的文物夾雜著大量泥沙灰塵,隻能攤開放在地麵上等待清理,這種工作隻要心細的人仔細些就能完成。


    大家一聽,按照分工領取用具準備找地方貓著開工,導師那邊卻在喊人:


    “王明瑞、馮蘭、朱兆國,你們過來。”


    被點名的人麵麵相覷,明瑞放下刷子站起來。


    “你們三個跟著林師傅過去,他教你們怎麽做,認真點別給你們班丟臉啊。”走到跟前,導師連忙引見給那位中年男人,“馮蘭和朱兆國是五年生裏拔尖的人才,他們班導還特地囑咐我多照顧,王明瑞....恩,我沒記錯的話是一年生吧?”語氣遲疑地詢問,眼神卻是看向林師傅。


    “你好你好,我們上次見過的,年紀小小的深藏不漏啊!”林師傅笑著伸手跟明瑞握手。


    明瑞趕緊把手遞過去,握著對方的手上下晃兩晃,收迴來的時候沾了一手的幹燥泥沙,“不好意思,您見過我?”不問不行,站在旁邊的五年生麵上帶笑,眼神灼灼地看著他,也不知道在心裏暗自揣測些什麽。


    “我上次看你上三元坊的貴賓區,硬是磨著老張頭透出點口風的,小子不錯啊,年少有為,前途無量!”豪邁地拍拍他的肩膀,“順帶說句,那玉圭還是被我收了給老爺子當壽禮,特別長臉!要是有啥好東西能不能出手後提示一下,我好去三元坊搶?”


    這年頭考古都特別有錢嗎?不過經過他似乎不經意地這麽一說,旁邊的兩位師兄師姐眼神都和緩不少,甚至都帶上點願意親近的意思,畢竟三元坊的名號確實是很有口碑,能夠上三元坊的貴賓區,不管是上去出手還是收東西,這樣的人都值得他們交好。


    一般來說如果出手的人不是古玩販子的話,圈內的人很少會直觀地告知自己在誰的手上收了什麽好東西,當然圈外人會到處自吹自擂另當別論。


    不管林師傅提點出來的本意是什麽,受益的都會是他王明瑞,他坦然受之,沒見導師的臉色柔和地看著他,跟看得意弟子似的,可以想象到迴校後他的身價地位得在導師心中一升再升。


    “玉圭?”導師在旁邊開口,“這種藏品保存完好的少見啊,幸存下來年代足的有價無市,能得到的也得看機緣。”


    “漢代的玉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正麵穀紋,背麵五條螭龍!我家老爺子寶貝地很,天天得閑了捧在手上盤玉,勢必要當做傳家寶!”


    明瑞笑笑,“最近三元坊會有唐朝佛教供奉的銅鏡出手,林師傅有時間不妨看看。”


    興高采烈談笑的林師傅一聽動作迅速地用力轉過頭來,“你的意思是?”


    “我急錢用,去三元坊出手一塊銅鏡,那塊銅鏡真不錯,鏡麵經過正午太陽光直射,光線反射在牆麵能投影出觀音坐蓮,用來鎮宅再好不過了,”明瑞麵上露出可惜和肉痛的神色,“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撿漏到這種好東西。”


    林師傅一聽,立馬沒有心思聊天了,給了他們一人一個電腦終端,耐著性子給他們示範,將清理好的文物拍照,相片和外表特征、初步鑒定按照統一的格式錄入資料庫,講解完了趕緊跳著腳去找負責人求手機,要知道進了這裏,一切可以聯係的東西都被暫時上交保管。


    殉葬品源源不斷地被抬出地宮,這些還粘著灰土的寶貝會運出來,小心翼翼地送到這些來被挑選出來心細如發的大學生麵前,被精心用小毛刷清掉泥土,然後分類,編號,鎖進倉庫。


    明瑞將手上的物件錄入資料庫,忙裏抽空休息,摘下手套擦去滿頭大汗,他們作為後勤的人,工作的地點距離地宮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不過遠遠地還是能看到被打開的地宮入口黑洞洞地敞開,時不時有人穿著防護服進進出出運送東西。


    算算時間他來這裏快有1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休息一天,三個月後就要迴校換第二批學員過來協助工作,上次輪休的時候他一頭紮在床鋪睡的昏天暗地,一時忘記和池暉聯係了,再有機會聯係要到這次的輪休,沒辦法,進來的工作人員都要上交所有可以和外麵聯係的工具,就是為了防止信息外露,有安全危機。


    一個月悄無聲息,不知道池暉會不會著急,當初跟隊名單火速出來,明瑞收到統一群發的通知信息後興奮地收拾東西出發,當然他所謂的興奮絕對不是普通人的眉飛色舞,隻稍稍舒眉展顏,走的匆忙,有些事忘記叮囑池暉。


    還有等聯係的時候絕對不能忘記跟他吐槽一下彬蔚的狡猾,他說參加這次大項目的學生不會多,確實,每批次一百多人,五個年級學生全部輪著來,考古專業的人一個不落的都實地操練,虧他還敢腆著臉邀功呢!


    決定了,那頓欠著的飯改成兌現時間遙遙無期。


    地麵零散放著的文物不多了,地宮裏麵還沒有抬出東西來,是出問題了嗎?


    雖然進地道挖掘這種精細活不敢使用大型的機器,用儀器探測是可以的,聽第一線的人議論,他們一路順利打通了許多暗藏玄機的墓道,看來古老精致的機關抵不過科技的作用。


    就在這時,明瑞覺得腳底下有些輕微的震動,好似有轟隆隆的迴音隱隱傳來。


    “誒?好奇怪。”


    “怎麽了?”


    “我怎麽覺得地麵有點顫動?”


    “好像......是這麽迴事!”


    “不會又是地震吧!”


    明瑞身邊的人狐疑地議論,相信經過之前一係列經曆和風聞,一旦發生什麽危險他們絕對是拔腿就逃。


    顫動來得突兀,去的迅速。


    明瑞蹙眉,縈繞在心裏的不安沒有消失反而擴散,黑幽幽的地宮口看著就像張開的大嘴隨時吞噬進去一探究竟的活人。


    “明瑞,你一直盯著那邊看做什麽?”距離他最近的女孩子好奇地問。


    “嗯。”明瑞拿了下一件,認真辨別特征並且錄取資料庫,並沒有接下話題得打算。


    馮蘭,長相清秀以上,雖然不是什麽美貌豔麗的類型,不過人如其名,家學淵源,身上總是帶著時尚女孩沒有的優雅古韻,在一堆糙漢子裏那就是美若天仙的級別。


    負責掌眼、錄入的人裏麵隻有他是一年生,馮蘭時不時喜歡跟他搭訕幾句,人緣一般的明瑞就被別有用心的人遠離了,原本對馮蘭沒感覺的人也跟著隨眾,對明瑞的態度不冷不熱。


    比起另一個行事幹脆的五年生的師兄,明瑞打心底裏厭煩這位師姐,說到底實在玷汙了蘭花這種君子花,話裏話外總是想從他這裏牽頭跟林師傅混個眼熟。


    這不,話題又繞到林師傅和他家老爺子身上。


    “我真的不認識他家老爺子,師姐要是真的好奇想欣賞玉圭的話,不如直接問林師傅。”


    師姐忍耐著不滿,笑嗔他一眼,“林教授不就是他們家老爺子嗎,聽說你跟彬蔚師弟也很熟,關係可真好!”就差明著說他後台可真不錯。


    明瑞瞠目結舌,“我們係的林教授?你是說林師傅是林教授的兒子?那彬蔚?”


    “彬蔚師兄是他兒子啊?這你不知道?”師姐仔細打量他的麵部神色。


    師兄師兄也好奇地看過來,“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以為男人都跟你們女人一樣整天空著去八卦。”


    “女人家好奇問多兩句都不行,要你這麽多意見?”師姐言笑晏晏,端的是知性書香的世家形象繼續和師兄打得火熱。


    明瑞樂的耳根清淨,這種肚子裏裝滿溝溝壑壑的女人誰被纏上了誰倒黴,自認福氣薄,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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