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楚離笙略帶緊張的輕喊了一聲,然後又諾諾的住了口。


    電話那頭,楚天聽著自家孫女有些遲疑的聲音,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想要說什麽。


    但楚默早就給他來過電話,說希望這件事她不必知道太多,隻要在她問的時候說跟他們沒關係就好。


    所以她不說話,他也沒有主動開口。


    過了半響,楚離笙終於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又小心的道:“爺爺,齊…氏的事您知道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齊碩主動提出解除婚約之後,老爺子一改往日對她私生活不聞不問的態度,在家裏直接嚴令禁止她再提起那個人。


    這次也是實在沒辦法,她又不敢問三哥,就想著好歹老爺子再怎麽不喜歡她提起齊碩,但隻要她問了,他還是會說,左右他也不可能越過電話線過來對著她冷臉,但要是三哥,那下場,一定無比嚴重。


    誰知這一次老爺子似乎沒有生氣,他淡淡的開口,語氣裏聽不出一絲一毫的變化:“知道。”


    楚離笙的心跳一下子就清晰起來,她接著道:“那…”


    但話還沒說出口,楚天就出聲打斷了她:“你不用在意,有今天也是他自己多行不義的結果。”


    他說的幹脆,像是想讓楚離笙就此打住。


    楚離笙身形微僵,頓了好一會兒,才迴了聲好,然後掛了電話。


    ……


    直到晚上,楚默才迴了家。


    走進家門,卻看見楚離笙躺在沙發上,雙眼緊閉的樣子,似乎已經睡了好一會兒。


    他皺了皺眉,鞋子都沒換就走了過去,把她抱起來帶到臥室。


    看她依舊睡得安然,才轉身走出了房間。


    收拾了一會兒,又洗了個澡,他走到床邊,把被子掀開了一個角,自己鑽進去伸手又把她抱進懷裏。


    ……


    時間猶如指尖細沙,不覺間便已流逝許多。


    大雪把海城覆蓋成一個銀白色的世界,樹梢都掛上了冰淩子的時候,楚離笙遇到了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最緊張的一件事。


    ——楚默的生父要來海城。


    因為接近年末,所以即使寒冬臘月,路上的人依舊不少。


    楚離笙麵無表情的坐在皇家酒店的貴賓包廂裏,眼睛正看著窗外偶爾飄落的雪花,卻一眨也不眨。


    但如果仔細看的話,便不難發現,她的眼睛裏幾乎根本沒有焦距,隻是茫然的看著外麵不知道在想什麽。


    楚默微微一頓,把凳子往她那邊挪了一點兒,伸手摟住她的肩頭按在懷裏,輕笑著道:“怎麽緊張成這副模樣,不就跟我出來見個人麽。”


    說著他還作勢就要勾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楚離笙連忙動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目光兇惡的瞪他:“說得簡單,那是隨便一個人嗎?那可是——”


    說著她忽然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他弄得有些失態了,便手上一用力就推開了他,兀自坐好,一副端莊優雅的樣子。


    但楚默卻不肯放過她,雖然也沒有強行把她拉進懷裏,但嘴上還是笑道:“是什麽?你就當他是我的一個合作人好了,不用看得太重要。”


    今早剛起,就接到美國那邊來的電話,說是霍先生要迴國一趟,希望能見見自己的兒媳婦。


    楚默從來就和自己那位後來居上的父親說不上熟稔,原先也是不願意的,但後來想了想,婚姻畢竟是兩個人的事,他便問了楚離笙的意見。


    誰知這丫頭剛知道的時候還勸著他尊重老人家,到了現在,人都快到了,反而緊張得神色木然。


    楚默自己倒是不在意這次見麵,隻是不希望給楚離笙帶來什麽影響。


    所以一開始就打著隻要見了麵,便立刻帶她走的主意。


    不過,等真的見了麵他才知道,所謂的見一麵,包藏的可不真的隻是見一麵的意思。


    ……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楚默第三次皺著眉準備把楚離笙帶走的時候,霍逸才讓人給楚默打了電話,說是已經到酒店樓下了。


    今天早上下了很大的雪,所以出門的時候楚離笙帶上了厚重的大衣,想著酒店裏有暖氣,等人到了的時候再脫下來就是了。


    但誰知一等就等了這麽一會兒,她的大衣還沒脫下來,服務生就過來說人到了。


    楚離笙想了一下,把大衣脫了下來交給服務生,然後看向楚默:“走吧!”


    楚默皺著眉,似是不解:“去哪裏?”


    “下去接人啊,不是到了嗎?”


    他笑了一下,但目光卻很淡,隨意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防止她起身:“不用,他們會自己上來的,我們等著就好。”


    楚離笙不知道,但楚默可記得,霍先生從來都是守時的人,各方麵風評都不錯,不然也不能在美國那種吃人般的商界混得風生水起。


    第一次見麵就遲到半個小時,這分明就是下馬威。


    既然他這麽明目張膽的找不痛快,他不配合著,不是顯得太失禮了麽?


    但楚離笙卻不這麽想,她皺了皺眉,聲音有些擔憂:“可是畢竟是長輩,還是去接一下吧!”


    她想得很簡單,也許人家飛機晚點呢?


    總之長輩總是在上的,所以她還是堅持著要讓楚默下去接人。


    鬧了半響,楚默最後也拗不過她,便隻能笑著站起來,同她一起下樓。


    樓下有些冷,楚離笙剛從溫暖的包廂裏出來,便忍不住縮了縮肩。


    楚默看見了,倒是十分體貼的伸出一隻手想把她攬進懷裏,但楚離笙不肯,她走在一邊,還刻意離他遠了一點,讓他伸手也不能把自己拉過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楚離笙先是看見了兩排黑色正裝的魁梧男人站在兩邊,接著就是一輛深褐色的賓利。


    看樣子,人還在車子裏。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唇角勾起一個端莊大方的微笑,然後才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過去。


    剛走到,車子的門就打開了,楚離笙一頓,以為會看見一個和楚默長得很相似的中年男人從車子裏走出來,但等看見裏麵的人走下來的那一瞬,她卻不可抑製的皺了皺眉。


    怎麽是她?


    隻見柳漫先小心的下了車,然後站在車旁,目光看都不看楚離笙一眼,卻直直的落在了站在她身邊的楚默身上。


    楚離笙隻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被引開了目光。


    因為一條筆直修長的小腿從車子裏邁了出來,接著就是一位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從車子裏走了出來。


    和楚離笙想得差不多,這一位的長相,和楚默的幾乎像了六成,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顯得更加內斂,周身的氣壓似乎更清冷一些。


    而楚默的五官則更加精致,最大的區別還是在於眼睛。


    這一位的眼尾下塌,有些陰翳,而楚默的眼尾則微微上揚,讓人看起來如沐春風。


    楚離笙有一瞬間的愣怔,看著這張比楚默更加冷然的麵孔,隻覺得後背一陣陰寒,但很快就被手指上鬆鬆緊緊的觸覺喚迴了現實。


    她一愣,眼角撇過去,就看見楚默正捏著她的手指,目光往下像是看著地板,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幾人都沒有開口,眼見著氣氛越來越僵硬,楚離笙連忙不動聲色的靠近身邊的楚默,手指一彎在他手心裏碰了一下。


    楚默這才慢條斯理的抬頭,唇角的笑意都勾得敷衍:“霍先生,好久不見。”


    他這一聲霍先生,不僅把楚離笙驚得瞪大了眼,就連霍逸都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但是他也沒多說什麽,淡淡的‘恩’了一聲,然後就往電梯那邊走去。


    那樣子,倒像是準備請人在這裏吃飯的是他。


    柳漫則亦步亦趨的跟著霍逸,走過楚默身邊的時候,還無比嬌羞又委屈的看了他一眼。


    楚離笙目光一涼,拉著楚默就往後退了一步。


    沒有招惹,就沒有傷害!


    ……


    等人都進了包廂坐下的時候,楚離笙想著,他們作為東道主,理應主動一些,便微笑著把菜單遞給了霍逸:“霍先生,您看看要吃點兒什麽?”


    楚默和他這位生父關係不熱絡,是兩天前楚默才告訴她的,那時候她問他,如果見到了他父親,她是不是要叫公公,原本隻是打趣他一下,誰知他想了半天,說是不用,跟他一起叫霍先生就可以。


    楚離笙就知道,他大約是不太願意見他這位便宜爹的。


    說來也是,誰會莫名其妙的就對一個缺席了自己的生活二十多年的人親近呢?


    所以當楚默喊出‘霍先生’的時候,楚離笙就知道,他這是在提醒她,一會兒不必因為他是長輩,就改了口。


    他怎麽叫,她就怎麽叫。


    霍逸皺了皺眉,並沒有伸手接過菜單。


    楚離笙也就那麽固執的舉著。


    柳漫則是一臉譏誚的睨著她,目光裏盡是冷嘲。


    好一會兒,她手都有些酸了,但還是不見霍逸準備伸手接過去的樣子,楚離笙微微一頓,唇邊的笑意沒有消,隻是看著霍逸的目光有些困惑。


    她記得,她並沒有得罪這位她名義上的……‘公公’吧?!


    這時候,楚默看了過來。


    和霍逸的目光撞上,空氣一下子就變得刺骨。


    半響,他笑了一下,伸手把菜單拿過來,直接還給了旁邊等候的服務生。


    “把你們酒店裏的招牌菜上一桌,霍先生既然不願意點菜,想必是不會介意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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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麽麽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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