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完全沒有將蘇夏月和蘇卿這兩個‘弱智女流’放在眼裏,嬉笑著便從四麵包抄了過來。


    蘇卿和蘇夏月交換了一個眼神。


    下一刻,她們同時出動,朝著不同的方向殺開來,默契不言而喻。


    “乒乒乓乓!”


    “嘭嘭嘭!”


    匕首與棍棒交錯的聲音,以及身體淩空飛出去跌落在地麵的沉悶聲音,紛亂得猶如刮起了一陣暴風雨。如雷閃般的靈光在眼前瘋狂閃爍。


    兩個五階武者對戰十七個四階武者,雖然在別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對於三係天賦的蘇夏月和二係天賦的蘇卿來說,就要簡單多了。


    激戰聲漸歇,劇烈抖動的樹木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塵埃落定。


    十七個四階打手,四死,十二傷。


    地上躺了一片,這一片中隻分兩種人。哀嚎不停的,和永遠閉嘴的。


    唯一還臨風而立的就隻剩下了蘇夏月和蘇卿二人。


    一個拿著匕首,一個赤手空拳,正微微喘息著。


    或許是靈力消耗太多,或許是戰鬥太過激烈,她們二人的額上都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可是她們相視了一眼,卻都忍不住笑開了。


    與友並肩的一戰,酣暢淋漓。


    勝過酒池肉林的放縱,勝過高山流水的清雅。她們有的是一種可以將背脊留給對方的信任。隻全力獨擋殺戮,為身旁人得到一隅安逸的執著。


    蘇夏月前世孤獨,總隱姓埋名變換身份,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敵人。可是這一世,她很慶幸,有一個這樣比肩而立,絕不畏縮的知己。


    隻是這人的興趣向實在是搞不清楚……到底是該當做紅顏,還是該當做藍顏?


    暫且不論吧……


    戒備放下,釋然地舒了一口氣。


    蘇卿一看見蘇夏月眼中流露出鮮少的親和目光,頓時如一陣電流閃過全身,心跳也不後抑製地狂亂加速起來。


    慌亂,迴頭。


    “姐姐,該去學堂了。”


    “嗯。”


    蘇夏月手腕翻轉,匕首輕鬆地收迴到了米色繡花長靴之中。踏著自己殺出的一條平坦大道,緩步前行。


    至於身後那些人要怎麽去跟白一愁迴稟,都隨著清風拋之腦後了。


    須臾,蘇夏月和蘇卿走進了學堂。


    在踏進門口的第一步起,學堂內便有十幾雙眼睛齊齊看向了蘇夏月。那些眼神中,有的是好奇,有的是鄙夷,有的是幸災樂禍。


    在這樣充滿壓迫的不善眼神中,蘇夏月還能淡然自若。蘇卿卻爆發了。


    她上前大力揮出一拳,鐵拳硬生生將學堂裏一座石砌的案台給擊出了裂紋。威懾力十足。


    “你們還想不想看?”


    “……”


    誰都不想看了。估計隻要再看蘇夏月一眼,他們就會比這石案的下場還慘。


    得到了清靜,蘇夏月和蘇卿便來到了座位上。


    蘇夏月依舊閉目修煉,蘇卿則是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把刻刀,小心翼翼地細刻起了一塊木頭。


    誰也沒在意待會會上什麽課。


    反正聽說,南宮淩雲今日有事,沒有來學堂。她們可以真正得個清靜,如此已經謝天謝地了。


    新來的先生是個老先生,差不多有五十幾歲。穿著一身古樸的長衫,老眼昏花不說,教書的辦法也十分刻板。逐字逐句,念了好幾遍,在學堂上的學子們一個個都昏昏欲睡。


    如此,老先生還不自省,直接拿著戒尺,一個個桌子的敲打過去。


    “啪!”


    “起來,起來!”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你來說說,這是什麽意思?”


    老先生來到了一個白衣墨發的少年郎桌前,使勁一敲桌子。開口便考他書本的話意。


    原本酣睡的正香的男子,猛地從桌麵上抬起頭。那雙狹長而清澈的眸子裏,盛滿了迷茫。等對上了老先生的怒眸,他立刻像是被電了一樣,猛地從座位上炸起。


    “先生,您剛剛說什麽?”溫潤的嗓音,輕柔緩慢,令人聽著心間一蕩,如沐春風。


    “賀子毅!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昨日表現突出,院長才破格將你從丁等學堂調到這乙等學堂,已經是對你天大的恩賜,你竟然立刻就開始疏忽怠慢,真是豈有此理,老夫現在就去跟院長說,將你調迴丁級學堂!”


    “不,不要啊老夫子,我……”賀子毅吞吞吐吐,似乎有難言之隱。


    鄰座的貴族公子,嬉笑著說了一句:“還不是沒錢來這乙等學堂,昨天徹夜去采藥賣錢,才經不住白天犯困?嘿嘿嘿……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要攬下這瓷器活,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還來這乙等學堂讀書,不是自找苦吃嘛!”


    “嘿嘿嘿……是啊,自找苦吃。”


    “滾迴你的丁等學堂吧!那裏才適合你,別待在這裏了,看你這窮酸相,簡直晦氣。”


    “噢,滾吧,滾啊!”


    一陣起哄聲,將賀子毅說得麵紅耳赤,不知是羞是氣,也不反駁。隻咬著牙,英氣的臉上透出強忍著憤怒的痛苦和不甘。


    老夫子也沒有體諒一絲半點,依舊伸手去拽著賀子毅的衣襟,鐵了心要拉他去見院長。


    或許是想通過處罰他來殺雞儆猴,但更大的原因,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整個乙等學堂,老夫子唯一敢嗬斥怒罵的,隻有這個寒門學子。


    像蘇夏月這樣直接閉目修煉的,老夫子也隻是怒瞪一眼,不敢上前說半個不字。


    不過,蘇夏月依舊睜開了眼睛,看向這裏。


    “咻!”桌子上的筆頭被蘇夏月飛射出去。


    直接紮在了老夫子的衣袖上。力道之大,扯著老夫子直往後撤了幾步,硬生生被釘在了牆上。


    “誰?誰敢如此?來人啊!快把我放下來,有人殺人啊……”老夫子嚇得慌忙大喊。


    學堂裏卻沒有人起身,隻是看笑話一般地看著老夫子。


    他們早就聽煩了這個家夥的說教了,看他狼狽,他們求之不得。


    其中,隻有冷靈珊微微轉頭,斜睨了蘇夏月一眼。


    雖臉色看不出喜怒,但那眼神,分明是一種‘你闖禍了’的眼神。


    “蘇大小姐,你大概不知道,這老夫子可是院長的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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