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惜時在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忽然想到江湖上有善於易容的人會捏造假的喉結。這也是江湖上許多外出女子常用來迷惑人的手段。


    要是霍七七是女人的話?


    那麽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可是護國公府為什麽要隱瞞霍七七真實的身份呢?李元白和皇上又是什麽時候知道霍七七是女兒身呢?


    不過,隨即她看到霍七七大大咧咧的舉止,又遲疑了一下。


    就算霍七七是女兒身,護國公應該也不會將她養得真如男兒一般。安惜時仔細迴想一會兒,平日裏霍七七的言語舉止,真的如男兒一般無異。


    再說了,霍七七以前還常年流連於青樓之中。如果霍七七真的是女孩子的話,好像又說不過去。


    安惜時再能耐,她也是古代的仕女,她的出身和環境註定她思想的局限性。


    在她看來,就算護國公再如何寵著霍七七,要是霍七七是女孩子的話,也不會任由霍七七胡鬧去花樓花天酒地。畢竟女孩子的名節比什麽都重要。


    兩種矛盾的想法不斷在安惜時的腦子裏交替,想得她腦殼痛,但麵對李元白的選擇,她縱然再有本事,此時此刻,她也沒有半點兒好辦法解決。


    「霍七七,你太過分了。」娜仁公主氣得眼淚都要下來了,霍七七太不講理了。成,就當她流年不吉,李元白喜歡男人,她忍了,誰叫她對李元白愛到了極點。


    可霍七七憑什麽不允許李元白娶側妃?


    「霍七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惠王名聲受損,不管出於何種緣由,都是因你而起。」皇上板著臉盯著霍七七訓斥。「後果自然也得由你來承擔。」


    「皇上,老臣有話要說。」就在這時,護國公又開口,「先帝有遺詔,霍家子孫的姻緣任由霍家人做主。惠王殿下文武雙全,老臣自認七七性情頑劣配不上惠王,還請皇上體諒老臣的擔憂。」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當年開國之際,霍家人陪著李家打天下,祖皇曾經的確承諾過,霍家子嗣的姻緣任由霍家做主。而這些年來,皇家也的確沒有幹涉霍家子孫的親事。


    眾人神色複雜,落在霍七七身上的目光有嫉妒,有擔憂,也有幸災樂禍的,當然也有人持觀望態度。


    護國公一張口,皇上也為難起來。


    李元白見勢不妙,他覺得要是再不說話,眼看鐵板釘釘的媳婦就要飛了。


    於是,他淡淡提議,「霍家人一向仗義、仁義,本王對霍七七的感情絕不摻假。感情的事情最傷人,也最難說得清。護國公,霍七七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她要是就這麽撒手不管的話,對本王是不是太不公平呢?」


    「惠王殿下。」護國公幹笑,心裏卻恨不得將李元白一腳踹出去。


    「護國公。」李元白衝著護國公擺擺手,「能不能容本王和霍七七說幾句?畢竟這事是本王和她的事,別人根本體會不到其中的滋味。」


    「王爺想說什麽?」霍七七懶洋洋地開口。


    「霍七七,你給本王一個機會。如果三年內,你還不能接受本王的情義,那本王可以放手,還給你一個自由如何?」李元白淡笑看著她問。


    呸!霍七七真想吐他一口。真當她傻呀,日久生情,老話還能說得錯了嗎?


    以李元白那副皮囊,別說圍著她轉三年,就是轉兩年,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去。


    畢竟,認真計較起來,她心裏並不討厭李元白。不,應該說,她對李元白還是有那麽一點兒好感的。


    霍七七對自己抵抗誘惑的能力多少還是有點兒數的。


    「霍七七,你這麽遲疑,不會是擔心最後認輸吧?」瑞王在一旁火上澆火。


    霍七七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激將法對她無用。


    「王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從不做假設的事情。」


    這是拒絕了李元白的提議。


    太後看得火大,好個霍七七,簡直是太狂妄了。


    霍七七的拒絕對於太後來說,比李元白找個男人當媳婦還要丟人。霍家的確為大雲國立下了汗馬功勞,但霍七七當眾打臉,根本沒有臣子的自覺性。


    太後覺得皇上應該給點兒顏色給霍七七瞧瞧,否則今日宴席結束,群臣和使臣私下裏還不知道要如何議論皇家呢?


    「霍七七,你的親事,朕不會多加幹涉。但事情因你而起,外麵傳言也是滿天飛。就算你想解釋,但眾口鑠金,你如何能解釋得清楚。護國公說言更是荒唐,你們霍家要是一走了之,朕和惠王以及整個皇室,是不是更成了眾人眼中的笑料?」


    「老臣惶恐。」護國公才不傻,死活不應承。


    「臣弟覺得今日的事情可以暫且放放。外麵流言對惠王名聲影響深廣,惠王今日提出和霍家結親,臣弟覺得隻是惠王一時之氣罷了。時間可以磨滅一切,霍七七,你可以用三年時間來消滅外界的不良傳言。」翎王見大殿中氣氛壓抑,又在皇上若有若無的暗示下,隻好硬著頭皮站出來當和事老。


    說實在話,他站出來說這番話壓力好大呀。


    皇上、惠王也罷,護國公那個老傢夥也罷,都不是善茬,他哪個方麵都不想得罪。再說了,這事本來和他半點兒關係也沒有,憑什麽要讓他站在夾縫中當個受氣包。


    「老臣也覺得翎王提議甚好。外麵的流言蜚語一時半會並不能停息,老臣覺得,如果惠王的親事緩緩,流言自然也會平息下來。」禮部侍郎站出來附和,他是大皇子一派。


    霍七七連眼皮都沒有抬。


    她能說不贊同嗎?嗬嗬,估計根本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她向來有自知之明,皇權一向如此。利益當前,哪怕護國公府平日裏再如何得寵也無濟於事。


    反正不是指婚,她根本無所謂。


    當然,她覺得也該自己一個機會,既然她覺得李元白這個人還湊合。三年時間足以證明,她和李元白之間到底有沒有那份緣分。


    「臣覺得不妥。」聰明的人都能看出,翎王是站出來當和事老的主,但偏偏就有那麽些不識抬舉的人,「男婚女嫁,陰陽調和,乃是上天註定之事。惠王和霍七七聯姻,不合規矩。臣還請皇上三思呀。」


    有人開口就有人附和,於是隨著禦史的反對,又有人跪下。


    三思個屁!皇上暗暗將反對的人記在心裏。


    護國公卻高興不已,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反對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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