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白見聽進了自己說的話,嘴角的笑容不禁又深了些。


    霍七七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實在話,看慣了李元白平日裏高冷的模樣,冷不丁再見到李元白臉上成天掛著笑容,霍七七總覺得此刻的他有些傻不拉幾。


    不過這話,縱然她的膽子很大,她也不敢當李元白的麵,直接說出口,甚至她都不敢在別人麵前提及。


    李元白心滿意足地看著霍七七進了屋子以後,才慢吞吞地離開護國公府。


    與此同時,京城一處院子裏,一個俊美的年輕人正在大發雷霆,「居然一個沒迴來?不是讓你多派一些人跟著過去嗎?薑淼……。」


    提到這個人名後,他氣得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拂到了地上,又對著跪在地上的人狠狠地給了一腳。


    跪在地上的人吃痛,卻不敢躲避,他隻是小心地辯解,「我勸了他,他卻一意孤行,就是他族裏的老人也沒有勸住。李元白的人藏在暗處,十分厲害。護國公府也在暗處安排了人手保護霍七七。」


    又是霍七七!年輕人聽到她的名字,臉色更加難看。如果不是霍七七,在狩獵場,他就贏定了,哪裏還用得著再仔細籌謀?


    就算他再驕傲,他也知道李元白不好惹。李元白是大雲國的戰神,最近今年不知打贏了多少場戰鬥,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並不想和李元白兵戎相見。


    可是,他們的身份,卻註定彼此之間不可能成為朋友!


    他就不明白了,以李元白的霸氣,怎麽和一無是處性子十分懦弱的霍七七走到了一起?


    「算了,你起來吧。」年輕人的臉色變幻莫測,片刻之後,他好似壓住了火氣,語氣平靜地吩咐下去,「安撫住薑家的人,在離京之前,不許任何人在京城之中鬧出事情。」


    「是,爺。」地上的人恭敬地答應一聲。


    霍七七雖然隱瞞了晚上遇險的事,最後護國公還是知道了。


    第二日早上,護國公在飯桌上又仔細地叮囑了她幾句,霍七七嬉笑著老實答應。


    「解毒丸、驅蟲藥、金瘡藥,都多帶一些哈。」霍七七也給大家準備了好東西,「世上奇人多呀,可惜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我的仇人。」


    語氣相當遺憾!


    霍家兄弟七手八腳將東西放進懷中,霍七七見霍無憂坐著沒有動,幹脆也給他分了一些。「荷包不許拿下來。」


    「我聽七叔的。」霍無憂乖巧地保證。


    「乖。」霍七七笑著摸摸他的腦袋。


    霍無極見狀,立刻吃醋,張開手要她抱。


    王楚雲笑著點了點小兒子,無極對霍七七的依戀讓她羨慕嫉妒恨,「老實地吃飯。」


    霍七七也笑了起來,也將一個荷包掛在了他的身上。


    霍無極看了哥哥腰間和脖子上的荷包以後,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荷包,終於心滿意足地老實吃飯。


    護國公則多拿了兩份放進懷中。


    吃完飯以後,為了保險起見,藥房的人則將給在府裏各處都放了藥粉後才消停了。


    下午,霍七七又給顧家和王少傑那邊一些藥粉和防身的藥丸後才徹底放心。


    護國公的本意是不想太過張揚,京城鬧市之中出現成群的毒蛇,如果不是就發生在自家人身上,換成別人告訴他,他本人也不會相信。


    為了不在京城之中引起不必要的惶恐,護國公最後還是決定壓下此事。


    他想的倒是很好,可惜京城之中的事情,哪是那麽好隱瞞的。更何況,昨夜的事最後鬧得連禦林軍都被驚動了,其他官員又如何不知。


    「和狩獵場的毒蛇一般?」禦書房中,皇上震怒,立刻遣人將李元白叫到了麵前。


    「應該是同一夥人。」李元白迴答,「兒臣已經讓人準備了硫磺沿街撒,宮中這邊也準備充足。」


    皇上臉色不虞,「隻有南疆的人才懂驅蛇驅獸。」


    「宸王府還沒有人到京城。」李元白提醒皇上。


    「朕這些年對他還不夠好嗎?」皇上臉上露出少許的疲憊。


    李元白沒有迴答,不是他不願意迴答,而是因為他知道皇上根本不需要他的迴答。


    身為皇家子嗣,他同樣知道親人之間的情義到底有多薄。


    「小德子,你親自去武義侯府走一趟,傳安惜時和神醫穀兩位姑娘進宮。」皇上下了命令。


    德公公在門外答應一聲走了。


    「朕也用不動霍七七呀。」皇上泄氣地感嘆一句。


    提到霍七七,李元白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幾分笑意。


    武義侯和夫人見德公公親自到府裏走一遭,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天氣炎熱,蚊蟲和毒物防不勝防,皇上誇讚安小姐蘭心蕙質,醫術高明,特意令雜家走一遭,請安姑娘和神醫穀兩位姑娘到宮中去一趟,讓她們去協助太醫院調製出一批藥丸來。」德公公倒也沒有拿喬,笑嗬嗬地說明來意。


    武義侯聽完以後,立刻點著頭答應,「皇上聖恩,小女平日裏就喜歡和草藥打交道,我這就讓人叫她出來。」


    安惜時聽清丫頭的稟告,臉上隻是露出淡淡的笑意,並沒有顯得十分激動。


    江婉和江亭則不以為然,作為神醫穀的嫡傳弟子,她們有自己的驕傲,即便請她們過去的是皇上,她們也可以拒絕。


    「我到底是武義侯府的姑娘。」安惜時察覺到她們不高興,立刻嘆口氣。


    江亭和江婉和她關係好,見她難過,很快對視一眼,然後江亭也嘆口氣,「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師父要是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嘮叨我們。」


    「讓兩位妹妹為難了。」安惜時紅了眼睛。


    「也不是壞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被毒蛇咬了。」江婉連忙安慰她。


    安惜時點頭,臉色總算變得好一些。


    安家姑娘被德公公親自接走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各府主子的耳朵裏,很多人暗暗猜測,武義侯府恐怕要依靠閨女一鶴沖天了。


    於是,第二日就開始有人上門下帖子示好,請安夫人去聚會。


    武義侯府近些年在走下坡路,雖然安家有爵位,實際上已經開始走下坡路,安夫人接到帖子,簡直是欣喜若狂,立刻答應了對方。


    而與此同時,也有人厚著臉皮找到護國公府來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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