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瘋,我說過我比你聰明。”說著林末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伸到蘇沫的麵前,“這其實是我故意的,本來鏡子不會碎的。我故意用手把它壓碎的。”林末薇臉上的笑,配上滿是鮮血的手,整個人都額外的詭異。


    蘇沫被林末薇的舉動嚇到,腦袋一片空白,隻知道重複著相同的話,“林末薇,我看你真是瘋了。”


    “我說過,我比你聰明。”說完之後,林末薇騰出一隻手,拿起手機,看了蘇沫一眼,就撥通了電話。也不說話,隻是抖著手,一抽一抽的嗚咽著,緊接著電話那頭一陣騷動,接著被掛斷了。


    蘇沫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可說話還是忍不住的顫抖,林末薇手上的血從剛一開始就沒斷過,嘴唇都已經開始發白了,“你的手再不處理會……”


    “我再等我想見的人來救我。”


    林末薇並沒有理會蘇沫的話,自是輕笑一聲,看著蘇沫,“你說我不是真心喜歡邵深的,蘇沫,我告訴你,你真的錯了。”


    現在的蘇沫,開始模糊了對林末薇的認識,之前那個大大咧咧的鄰家女孩和眼前神情冷漠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先處理你手上的傷口。”想到之前林末薇一個勁的解釋,不是自己弄傷的她的手,心裏有一絲絲暖意飄過。或許,還沒有她想的那麽壞。


    林末薇曲腿坐在地上,像是想到了什麽快樂的迴憶,嘴角浮現出來一抹溫柔的笑。說出來的話,讓蘇沫都愣住了。


    “我很早就認識邵深了,很早很早,比蘇沫薇還要早。”


    蘇沫瞪大著眼睛,顯然是不相信林末薇的話。


    林末薇看了一眼沙發上滋滋開始震動的手機,沒有理會。轉頭看向蘇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所以,就算是不擇手段,我也要做那個男人的女人。”


    “什麽意思?”蘇沫開始往後退,她察覺了氣氛的不對勁。


    林末薇從地上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蘇沫,手慢慢揪上蘇沫的衣領,“你覺得呢?”


    蘇沫被林末薇的眼神嚇到了,剛剛的眼神,明明是那種要置她於死地的眼神,“我告訴你,你不要亂來,邵深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要不要試試看?”


    林末薇抬著拿著手機的手,不斷地在蘇沫的眼前搖著,“手機給你啊,給邵深帶電話,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


    聽到林末薇的話,蘇沫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推。林末薇就被推到了地上。蘇沫看著跌坐在地上的人,疑惑極了,她剛剛明明感覺自己是推不開林末薇的,為什麽會被推開。看著林末薇的臉被長長的頭發遮住,蘇沫倒有些擔心起來,“你還好吧?我隻是被你剛剛嚇到了,就……”


    林末薇扭頭,看著蘇沫,那眼神沒有恨意,也沒有兇狠的味道,隻是充滿著戲謔。剛剛還隻是嘴唇發白,現在整張臉都是失血過多的白色。


    蘇沫緊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跑到林末薇剛剛扔手機的沙發旁。四處開始找手機,自己的手機剛剛被林末薇摔壞了,她隻能找林末薇的手機,打醫院的電話。


    “你在找什麽?”林末薇揚著手中的手機。


    蘇沫直起身子,看著林末薇,“你自己拿著手機,為什麽不打電話?”


    “我為什麽要打電話。”林末薇搖著手中的電話,絲毫沒有半點要打電話的意思。


    “林末薇,我不管你是怎麽樣。隻是如果你把命都丟了,你拿什麽喜歡邵深。”蘇沫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是看著林末薇越來越嚇人的樣子,她覺得她怎麽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我不要你同情。還有,蘇沫,你別太小看我。”


    蘇沫看著林末薇,知道林末薇現在是說不動了,衝過去就去搶林末薇手上的手機。


    見蘇沫要過來搶手中的手機,林末薇理所當然的就把拿著手機的手往後擱。


    “你把手機給我。”


    “不給。”


    很快兩個人揪纏在一塊,可不管蘇沫怎麽努力,就是連手機的邊都碰不到。


    突然,林末薇的手一鬆,手機就順勢到了蘇沫的手上。蘇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著林末薇,“你都這個樣子了,怎麽搶得過我,我馬上……”


    門被嘭的一聲推開,蘇沫有些被嚇到,往後退了幾步。不知道為什麽手就開始發抖了,看著門口進來的人,也忘記了說話,隻是看著。


    “小沫,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順著林末薇的聲音,蘇沫看過去。林末薇的臉色已經接近慘白了,左手邊一攤血跡,加上抬頭看自己的眼神,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極了,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凜冽。像是明白了什麽,蘇沫馬上扭頭看著站在門口,臉色變沉的邵深,“邵深,我沒有。”


    林末薇看著站在門口的邵深和蘇沫僵持住,又開口說話。這次,不是對著蘇沫,而是看著邵深,“邵深,是我自己叫小沫過來的。我隻是想告訴小沫我要搬家,可是……”還沒說完,就嗚咽了起來,沒有聲音,隻是頭埋得低低的。


    蘇沫看著邵深的眼睛裏,那種叫相信的東西越來越少。蘇沫也不敢動,嚴重的欣喜慢慢的轉化成恐懼,無措,隻知道低聲重複著,“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地上的林末薇慢慢沒了動靜,也沒了聲音,邵深衝過去,打橫抱起地上已經昏過去的林末薇,一聲不吭的就往門外走。


    蘇沫橫衝直撞的擋在了邵深的麵前,“邵深,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


    邵深抱著林末薇,從旁邊繞開了蘇沫,徑直往門外走去。


    從踢開門進來,到抱著林末薇出去,邵深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隻是眼神從蘇沫身上,落到了林末薇身上。


    蘇沫側著身子,看著邵深橫抱著林末薇出門,沒說完的兩個字,才緊接著說了出來,“解釋。”


    邵深抱著林末薇,單手打開車後門,小心的把林末薇放進車裏,看著林末薇手上有些幹涸的血跡,有些觸目驚心。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就開出了小區。


    坐在車裏,邵深的眼色慢慢的變得複雜,也不喜歡在思考什麽,透過後視鏡看著拐角處,一輛黑色的車駛了出來。看不出清楚車牌號,隻是能讓人肯定,著絕對不是這個小區裏的人開得起的車。


    蘇沫一個人站在房子裏,看了一眼四周,剛剛還整整齊齊的房子,現在一片狼藉。殘留的血跡,混亂的桌椅,還有地上被摔碎的手機。蘇沫走過去彎腰撿起手機。一點一點的,連帶著破碎了的屏幕玻璃,“這是邵深給我買的手機,摔碎了,我都沒有亂發脾氣。”


    “小沫。”顧城推開半掩著的門,一進去就看見蘇沫蹲在地上,自顧的念叨著,撿著地上被摔壞的手機,連一小點都要撿起來。顧城一把拉住,蘇沫去撿玻璃的手,“不要撿了,割破了手怎麽辦,流血了,怎麽辦?”


    “血。”蘇沫扭過頭,看著不遠處,林末薇剛剛流的一攤血,推開顧城跑了過去。


    顧城本來柳沒有防備,被蘇沫用力一推,整個人都跌坐到了地上。


    看著地上的一攤玻璃,伸手就按了下去。血很快就流了下來,順著蘇沫的手,一滴一滴慢慢匯聚成小小的血串,滴落在地上,“我隻是不小心推的,我還不行嗎?我還……”


    顧城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蘇沫按在玻璃上的手。衝過去,就抓住蘇沫的手,從一堆玻璃上抬起來。看著玻璃的碎渣把蘇沫的手渣得全是傷口,血模糊了整個手掌,“瘋了,你不疼我疼!!”


    蘇沫站起身,掙開顧城的手就要往門外走,“邵深,我還給她,我還給她就是,你不要不理我。不是我,不是我,我隻是不小心,你是那樣的,不是……”


    看著蘇沫垂著的手,聽著蘇沫嘴裏嘟囔的話,顧城衝過去一把拉住蘇沫的手,也不往迴拉,隻是扯住,“為什麽就不願意試著往後看。”


    蘇沫沒有扭頭,也沒有再往前走,隻是任由顧城拉著。終於,蘇沫蹲了下來,把頭埋著,“我現在哪裏都不想看。”


    今天,蘇沫穿著一條米白色的裙子,紅色的血跡滴到裙子上,慢慢的浸染成一大朵一大朵的紅色,看上去妖冶,美麗。


    顧城大步走上前,嘭的一聲推開要被風吹關的門,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蘇沫,伸手就抱了起來。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預兆。


    突然騰空的感覺,讓蘇沫心裏閃過一股強烈的不安,抬手就捶打著顧城,“顧城,你放我下來,你要帶我去哪裏,你想對我做什麽。”


    “我再說一句話,我就有辦法堵住你的嘴。”顧城貼近蘇沫,鼻子挨上了蘇沫的鼻子,隻差一點點,薄唇就要貼上了蘇沫的唇。


    這種距離,就算是不喜歡的人,也會心跳加快,況且顧城就長著一張讓人臉紅心跳的臉。蘇沫別過頭,安靜下來,不再掙紮。這樣的顧城她從來沒有見過,臉上帶著絲絲邪魅,說話帶著讓她都不能反駁的力量。


    顧城抱著蘇沫,一步一步,走得穩穩的。


    “顧城,我會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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