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兒不敢在這種視線中多呆一秒,似落荒而逃地上了另一輛車。


    這輛車雖然比不上陸少勤的“汗血寶馬”,但也絕對算得上好車。


    開車的人是陸安,尤雪兒剛為了省那一秒鍾,坐了副駕駛。


    其實氣氛並不算融洽,但尤雪兒的心思還全在那些流言蜚語上,她日日見不到人,所以沒有多大的體會。


    但爸媽每天都會要出門,這些話他們肯定都會聽到,這麽難聽的話,爸媽又那麽好麵子,也難怪爸媽氣到要和她斷絕關係。


    “不必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


    陸安一句淡淡的話打斷了尤雪兒胡亂飛舞的思緒,她迴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順便說了聲謝謝。


    尤雪兒不了解陸安,她的性格是不太會和陌生人多打交道的,所以也不是很想和陸安多說。


    陸安就好像不知道尤雪兒的疏遠一樣,他沉聲繼續說道:“尤小姐,以後還是不要隨意激怒少爺。少爺的脾氣,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謝謝。”尤雪兒再一次道謝。


    陸安的善談是尤雪兒沒有想到的,因為從他的麵相上看,他極可能是個不苟言笑的大叔。


    不過有一點尤雪兒是看準了的,陸安的確不怎麽笑。


    他和尤雪兒說話語氣都是淡淡的,而且就算剛才她和陸少勤吵得熱火朝天,他的臉上始終沒有什麽表情的變化。


    他可能真的內心毫無波瀾,也可能隻是裝得厲害。


    尤雪兒在心裏已經把陸安剖析了一個遍,她其實更好奇的是他和陸少勤的關係。


    “你也姓陸嗎?”這種強烈的好奇驅使尤雪兒問了出來。


    “尤小姐,在陸家,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也不要說。”


    陸安開著車,眼睛從來沒有落在尤雪兒身上過,但他卻好像看透了尤雪兒的內心,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麽。


    這讓尤雪兒心一驚,她自認為已經問得夠委婉了。


    可陸安的每一句話聽著都是善意的提醒,像是為她好,又像是在警告她什麽。


    陸安讓她少說話,尤雪兒也沒有再敢迴話。


    此刻的尤雪兒其實並不太能明白陸安說的這些,而這些富有深度的話語,她在往後的日子裏,也在痛苦裏學會了。


    可眼前的尤雪兒隻是注意到了他們走的是一條陌生的路,不是迴城堡,也不是去陸氏集團。


    兩輛車一前一後從市區開到了郊區,終於在一塊名叫“流芳百世”的墓地前停了下來。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正午,尤雪兒一下車就感受到了夏天的熱情,現在的她就好像一條魷魚一樣,都快要被太陽烤熟了。


    她也隻能用手勉強擋住陽光,至少讓眼睛能睜開。


    可陸少勤就不一樣了,他一下車就有人給他撐起了一把大大的遮陽傘,讓他全身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暴露在陽光底下。


    陸少勤帶著陰影走向了尤雪兒,拋下一字:“走”,然後繞過了尤雪兒往墓地入口走去。


    尤雪兒很不情願跟他走,但最終還是自覺地跟上了。


    陸安緊接著跟在後麵,手裏突然多了兩束白菊,這也意味著他們是來這吊唁死者的。


    從墓地門口進來是一片茂密樹林,一條石階從樹林裏穿過通往山頂的墓地,這條石階很長,它的終點在視線的範圍之外。


    這塊墓地墳塚並不多,但每一個都建成了一座大氣輝煌小房子。有的年代久遠,外層日曬雨淋有點泛黃,但裏層依舊像新的一樣。


    這裏林木蔥鬱,綠草如茵。每一條通往墳塚的小道旁都種滿了矮鬆,每一塊空地都鋪滿了綠草。


    而且這裏應該是每天都會有人打掃,他們走過的地方沒有看見任何的灰塵。


    尤雪兒亦步亦趨地跟著陸少勤的腳步,腳下是無數亡靈的安眠之地,出於對死者的尊重,她把每一步都踩得很輕。


    一直走到石階中間的位置,他們才右轉彎,拐進了一個小道,最終停在了一樁新塚前。


    這顆墳塚在這個墓地裏很特別,因為它隻有一塊墓碑,並不像其他墓一樣大氣。


    在看到墓碑上刻的名字時,尤雪兒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她沒有再同著陸少勤上前,而是看著他把傘推開,從陸安手裏拿著一束白菊,放在了墳前。


    “你離開已經一個多星期了,我一直沒敢來看你,今天終於來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你說你的墳塚要簡陋,所以我聽了你的隻建了一個墓碑。”


    “這個位置也是你選的,你說這裏能正好越過林木看到山腳,我每一次來,你都可以第一時間看見。”


    陸少勤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就好像怕驚醒了裏麵沉睡的人一樣。


    陸少勤說完這些話,在慕思雪的墓前靜立了很久,他僵直的背影太過刻意,讓人一眼看出他的悲傷,能讓他這麽脆弱的人,除了慕思雪,再無他人。


    此時此刻,尤雪兒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自己是該以朋友的心境站在這,還是情敵?亦或者如所有人說的那樣,兇手?


    但其實尤雪兒思索這些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陸少勤認定了她兇手的身份。


    “過來,跪下。”陸少勤頭也沒迴,但冰冷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尤雪兒被他冷不丁的一句嚇了一跳,心裏也很清楚他命令的人是誰。


    但陸少勤說的話讓尤雪兒心中冷笑,立馬就迴絕,反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陸少勤冷冷地迴道。


    “我不跪。”尤雪兒扭頭,再一次堅定地拒絕。


    尤雪兒的拒絕終於讓陸少勤的視線挪到了她的身上,寒冷的目光襲來,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以後,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要問,更不要廢話。”


    “憑什麽?”


    尤雪兒打定了主意不跪,今天的她就好像多借了十個膽一樣,這樣屈辱的事情,她絕不會屈服!


    “憑什麽?就憑你欠我的一百萬,還有你不想你爸媽上法庭!”


    陸少勤一邊說著一邊冷臉用高大的身軀壓向尤雪兒,迫使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在這一進一退之間,尤雪兒還是高高昂起了頭顱,冷靜地迴道:“我欠你的一百萬你自己說過不用還,而且原告已經撤訴了,我爸媽不會有事。你用不著每次都用這些來要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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