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和點開始的?”


    “九點。”


    一臉平靜的按下樓層,葉向晚嘴角不自覺掛起冷笑,現在馬上十二點,近三個小時,葉莫陽就那樣讓所有人什麽也不做呆在會議室等她,真是可笑。


    陳心的過度平靜讓陳心有些害怕的開口:“葉總,你說今天葉董會不會在你上去以後,當著那麽多高層直接和你發火?”


    “你覺得呢?”


    葉向晚側頭不答反問。


    陳心一時無言,略微想了想後張嘴,“我覺得葉董雖然公私分明,但畢竟葉總你是……”


    “在葉董的眼裏,公司裏麵沒有親情之說,所以不管等下發生什麽你都要表現的平靜,陳心你記得,成年人的世界並不是隻有害怕,哪怕呆會兒他會讓我當眾下不來台也是一種處理方法,即使那是最不留情麵的做法。”


    “嗯。”


    雖然這樣應著,初出社會的陳心仍是覺得一個父親那樣對女兒,實在太過苛刻。


    不管怎樣,親情應該也是大於第一,這兩年來她跟在葉總身邊,看到的全是葉總和葉董之間的冷眼相待,真的完全看不到一點點父女間的親情流露。


    她知道葉總是已經習慣了葉董這樣公事公辦的態度,就算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葉總也會淡定自如,可她擔心的話仍卡在胸間。


    思前想後,她選擇了不說。


    “小陳,在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事可以擊垮我們,但因為工作的原因讓自己活在恐慌之中大可不必,最重要還是活的開心一些,懂嗎?”


    “嗯……”


    “以後像這樣的事不要驚慌,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遇上了,暴風雨在猛也是朝我來的,你要做的就是你的本分工作,其餘不用擔心。”


    電梯到達,伴著尾音葉向晚踏出電梯,陳心聽後愣了愣,反應過來立即跟了上去。


    “我知道了葉總,是我太膽小,沉不住氣。”


    聽到身後吸鼻子的聲音,葉向晚終究還是辦不到無情,清秀的眉眼不自覺擰了擰,微頓了一下還是抬腳向前。


    終有一天她不能教給陳心東西,商界上的所有中得靠她自己去抗,關懷的話記在心裏就好,她不能跟著一起感性。


    “昨晚沒睡好,泡杯黑咖啡進來,不加任何東西。”


    推開總經理辦公室,葉向晚徑直走進去,留下餘音讓陳心自己消化。


    盯著已關上的門,陳心的心碎成千萬塊渣,心裏一片疼,親愛的葉總啊,葉董等你等的都快殺人了,你來了後居然不進會議到,而是進自己辦公室。


    重點是,這時候,您還有心情喝咖啡?


    陳心似乎有些明白葉向晚剛才對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中午,十二點半。


    葉向晚在連喝了三杯咖啡終於有了精神後,辦公室的門被大力直接踹開,葉莫陽黑著臉站在門口,赤紅的雙眼證明了他此刻想要撕人的怒氣。


    “葉向晚。”葉莫陽低吼出聲,“你真是越來越有脾氣了,遲到不說,會議不去,就連我這個董事長要見你,你也可以視而不見,公司開在這裏是讓你一個人搞特殊的嗎?”


    即便是自己怒氣衝衝的站在這裏,她依舊能事不關己的模樣,葉莫陽不知道她的性格到底隨誰,但生為一個父親和公司的董事,他的確不能忍受被自己的女兒這樣無視。


    “葉董,如果你不想讓大家看到我們父女吵架的模樣,最好還是關上門,您覺得呢?”


    向晚按了內線,“小陳,給葉董泡杯菊花茶降降火。”


    “為了我氣壞了身子可劃不來,如果葉董不介意先坐下說吧。”向晚指了指會客沙發,自己徑直坐下。


    拿起麵前的時尚雜誌就那樣看了起來,理都沒理依舊在門口的葉莫陽。


    葉莫陽也沒進去,就站在門口,鐵青著臉看著身上流著他的血,但他卻無法掌控的女兒。


    “葉董,您的菊花茶。”


    陳心如蚊子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緊接著便聽到怒喝聲:“滾。”葉莫陽不但沒有接茶,反而一把推翻了茶杯,裏麵滾燙的熱水直接濺到陳心腳上,疼的她吸氣。


    “葉董,你不要太過分,陳心是我的助理,有氣你往我身上撒,和她有什麽關係。”葉向晚過去扶起陳心,白皙的腳背已經被燙紅。


    “小陳,怎麽樣,是不是很疼。”


    替她指去腳背的茶葉時看到紅腫起來,葉向晚臉色更加難看,連忙叫來了聽到聲響過來的其他秘書,“你們趕緊把小陳送去醫務室。小陳,你這算工傷,先迴去休息,什麽時候好了什麽時候迴來上班。”


    “嗯。”


    陳心真的是疼的不行,應聲下來便被同事扶走了。


    “葉莫陽,我再說一次,不要把怒……”


    “啪。”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一耳光就這樣打在葉向晚臉上,重,不帶一點感情和留情,向晚直接被打的身子一偏,頭翁翁作響。


    “嗬嗬,這一巴掌,可是真狠啊。”


    她沒有去捂自己的臉,反正狼狽也是狼狽了,幹脆將臉頰的頭發捋開,讓傷痕更加明顯一些,似乎這樣她更理直氣壯的正麵看葉莫陽。


    “打也打了,氣該出了吧?還是說這一巴掌不夠,還想繼續往下打,幹脆今天你就把對我怒氣一次性打消吧,打完我們該幹嘛幹嘛,免得大家這樣天天呆在同個公司,偶爾還得見見,你膈應我也難愛,你說是不是?”


    “你!”


    葉莫陽的手再次舉了上來,卻在看到葉向晚眼裏一閃而過的受傷時頓住。


    “打啊?你倒是打啊!”


    “葉向晚,我告訴過你,和家裏的恩怨不要帶到公司來,我葉莫陽也沒有虧待你,不管你以後還在不在葉家,既然今天處在這個位置就必須做好這個總經理該做的事,不要給我難堪,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看到葉向晚臉上紅腫的傷,葉莫陽的怒氣也消了一半,語氣並沒有開始時那麽強硬,不過依舊冰冷寒骨。


    他越過她,坐到總經理的位置上,微仰著頭不屑的看葉向晚,無聲的告訴她,那個位置是誰說了算。


    正如葉莫陽打自己一樣,對於他這種不顧她感受的做法她早就司空見慣,葉向晚也是有些疲憊了,“葉莫陽,你到底想要怎樣,如果看我不爽就放我離開,我雖然現在是你的傀儡,但不代表我是木乃伊不會反擊,不要把人逼的太死,否則我們誰也不好過。”


    “驕傲如你,這算聽起來怎麽有點任命的意思?”


    “你我都清楚,我之所以聽你擺布是為了什麽,狗急了也會跳牆,我這麽做無非是不讓你去打擾母親,如果你把我逼上絕路,信不信我會讓你沒辦法再用母親做威脅。”


    “葉向晚,別忘了你身體裏還流著我的血!”


    葉莫陽氣的拍桌,隻不過是想讓她對自己說軟話,為什麽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女兒卻總是適得其反。


    “在你那樣對母親的時候,父親這個詞就從我身上消失殆盡,你又何必用身份來對我說教,有誰家的父親因為給兒子鋪路一直踩著女兒的背往前走的,又有哪家的父親會擔心兒子迴來還沒上手女兒就離開,避免給公司造成損失,總是用各種方式來損壞她在商界的名聲?”


    她不想說,也不想去承認,為什麽淺水灣的項目要給她負責,可是他卻不停的因為一些小事來損壞她。


    大家心知肚明,她真的不想提。


    葉向晚的話,葉莫陽多少還是有點吃驚的,能這麽快的理解到他的真正做法自然不簡單。


    深如黑洞的瞳孔細細的打量了葉向晚幾秒,那裏有太多的情緒,驚歎?憎恨?痛心?好多都是稍縱即逝。


    她再優秀,也是那女人的女兒,他葉莫陽絕不會重用。


    “葉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是午休時間,我可以走了嗎?”


    這個沒溫度的地方,真的一分鍾也呆不下去。


    “下星期你奶奶八十大壽,我準備大辦,請貼已經發出去了,不管你對那個家有沒有感情,這輩子你都逃不掉是我葉莫陽的女兒,那天必須以孫女的身份到場。”


    奶奶的生日,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很樂意。


    不知何時起,最疼愛她的奶奶漸漸的疼愛和她毫無血緣關係的葉珊珊,再後來有了葉宇,她曾經親愛的奶奶幾乎連正眼也沒有看她一眼。


    十幾年來,她從最開心的傷心到現在麻木和冰冷,她從來沒有問過,也不想去知道到底為什麽,為什麽奶奶連沒有血緣關係的葉珊珊都那麽疼愛,對她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親孫女卻示成陌生人。


    終究,有些東西是迴不去以往了。


    “孫女,誰不知道葉家的孫女是葉珊珊,她不是馬上迴國了嗎?我本來就不該出現在葉家的家族聚會上。”


    沒有一個人會歡迎自己,包括現在叫著自己迴去的父親。


    多少心裏還是有些期翼,隻是他的父親卻是全然看不見。


    “不管怎樣那是你這世上唯一的奶奶,從小把你帶大的奶奶,八十大壽你必須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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