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心裏疑惑,又不敢明著問,把管家叫迴來,給薛冰布置早餐,再給薛冰準備午餐的烏雞湯,還特意交待說:“隻放紅棗和桂圓,其它的什麽都不要放。”


    管家記住,帶人去廚房裏忙。


    薛冰餓壞了,一口接一口的切牛肉,喝奶,吃蒸糕。墨翟讓她慢點吃,她笑著說:“不行,慢點吃我就餓死了,今天的早餐也真是好吃,誰做的?”


    墨老又趕緊接話:“是管家親自做的,我在旁邊盯著呢,我知道你愛吃甜口的,所以讓他多放了一點糖。”


    薛冰高興壞了,一手拿著一個蒸糕就去擁抱墨老:“爺爺對我真好!爺爺,以後我要天天吃這個。”


    墨老受寵若驚,想抱她又怕她生氣,不抱她又顯生疏,揪結了好一會兒,還是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笑得從未有過的親切:“好的好的,我讓他天天給你做,換著口味的做。明天給你做紅棗口味,後天做個魔芋口味,大後天做個雞肉口味。”


    薛冰滿意地咯咯地笑,把蒸糕塞進嘴裏,又拿起一塊。


    墨翟隨他們兩人玩,墨老見墨翟不管,又見薛冰吃得歡,於是往她身邊靠了靠,小聲地問:“冰冰,你看家裏有這麽多好吃的,你是不是可以考慮留下來住?你在外麵住,要拍戲,要照顧墨翟,你都會沒有時間照顧自己。在這裏住,爺爺盯著他們,讓他們好好照顧你。”


    薛冰不拒絕,連連點頭:“好啊!”


    答應得這麽爽快,墨老都有點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我說好啊!”薛冰吃完,吸著牛奶,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墨老。


    墨老樂了,滿臉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好好,好好好,我就去讓他們安排你愛吃的。放心,以後吃的東西絕對安全,什麽都不亂加,不亂加。”


    “爺爺對我真好!”薛冰也很開心,看,事情變得多簡單,每一個人都很開心,這不是更好嗎?


    墨老叫來管家,把好消息散出去,讓他們以後以薛冰的身體為第一已任,好好照顧。之後,又看著墨翟說:“冰冰說不走了,你呢?”


    “她在哪,我在哪。我也得盯著你,誰知道你說話能算數幾天。”墨翟知道墨老,年輕的時候唿風喚雨,現在老了沒那些魄力,說話也愛出爾反爾,哪怕是承諾過,也不會當數。


    墨老卻是急了,站起身要解釋。


    墨翟也站起身,阻止他解釋:“爺爺什麽都不要說,出爾反爾你自己數數,發生過幾次。我不但要盯著你,還得派人盯著你。誰知道你一時興起,又會做什麽糊塗事。本來,下個月就該有孩子,現在好了半年沒希望,我還要做半年的和尚,害人不淺。”


    墨老氣結,又不能說什麽,這也是他的痛處和怕處,也好在是半年,如果弄出個不孕,那就麻煩大了……


    三天後,小丁入職墨氏集團,通知薛冰公益廣告已經安排妥當,從前期開拍到後期製作,總共是一個月時間。


    這一個月,她要用一周的時間進行拍攝。拍攝的時候,要選擇孤兒院的小演員和她配戲。這其中有磨合,她需要提前和孩子進行溝通和交往。


    薛冰得令,收拾行李入組,墨翟送老婆上班,又以總裁的身份留在孤兒院監場!


    薛冰沒有挑選演員,先和孩子玩成一片,把上次欠的玩具什麽的這次全部給補上了。薛冰也發現,這些孩子雖然在一個大集體,但終究是缺少父愛和母愛,他們更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情感。


    “冰冰姐姐,你要在這裏拍戲嗎?”一個八歲的兔唇女孩,圍在薛冰的身邊,小聲地問。


    薛冰點點頭:“是的,要拍一個公益廣告,讓更多的人了解孤兒院,讓更多的人來幫助你們。”


    兔唇小女孩眨眨眼,又低下頭說:“那我的爸爸媽媽是不是就能看見我?”


    薛冰的心裏突的一跳,摸著她的頭說:“是的!他們能看見你。”


    “那!”兔唇小女孩抬起頭,又迅速地低下:“那他們能認出我嗎?能認得我是他們的孩子嗎?他們說,爸爸媽媽不喜歡兔唇的孩子,護士姐姐說兔唇可以治好,隻是需要一點點錢。”


    薛冰的心在隱隱做疼,哪個孤兒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家,哪個孤兒不想要迴到自己爸爸媽媽的身邊。隻是,她的父母丟棄她,隻是因為她是兔唇嗎?她又是被丟棄的嗎?


    種種的不確定因素太多,到底是哪個,誰也不知道!


    隻能安慰,隻能給她一線希望:“拍完廣告,姐姐帶你去做修複手術,好不好?”


    “真的嗎?”


    “真的!”


    兔唇小女孩揚起的笑容,在瞬間又消失殆盡:“還是不去了,萬一修複好了,爸媽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從這以後,薛冰就再沒有看見這個女孩,護士長告訴她說:“這個孩子性格內向,平時就不太跟人相處,總是一個人行蹤不定。可是,她真的很聰明,學過的東西一遍就會,背誦的文章背一兩遍就能全部記住,背三四遍就能倒背如流。她這種天份,有天生的,也是後天自己逼迫的,她覺得隻要自己變好了,爸爸媽媽就不會隻看見她的兔唇,就不會丟棄她。”


    薛冰心如刀割,仿如看見了另一個自己,為了得到了別人的認可,她付出的和隱忍的,比常人都要多。


    之後,薛冰去找過幾次女孩,她都沒有見到她,或者是有意避開她,也或者是不想見到她,怕她抹了她的兔唇,抹了爸媽留在她身上的印跡。


    隨著時間的推移,薛冰的心情漸漸沉重,除去這個兔唇的小女孩,還有一個六歲的小男孩。他是天生的殘疾,小肢不能行走,要麽坐輪椅,要麽用雙手撐著地麵行走。


    他是一個很陽光的男孩,哪怕有著這樣的缺陷,他每天都很開心,每天都很快樂,每天都在想盡辦法的幫助別人。他也想拍廣告,想在鏡頭前露臉。


    薛冰以為,他想通過鏡頭找到父母。


    他卻在某一個下午的休息時間,告訴她:“冰冰姐姐,如果我的爸爸媽媽看到廣告過來找我,你一定不要告訴他們我在這裏,一定不要讓他們找到我。我不想跟他們迴去,我願意拍廣告,也隻是想要更多的人了解我們,身殘,誌不殘,不需要可憐,隻需要認可。”


    薛冰有種崩潰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太失敗,連這些孩子都不如。晚上,和墨翟躺在床上,她問墨翟:“其實他們要的幫助,遠不是我們想象的那種。其實比起他們,失敗的是我們。”


    墨翟笑而不語,擁她入懷,輕拍後抱:“睡吧,明天就要正式開拍了,看這次試演的鏡頭,感覺還不錯。”


    薛冰又是一聲歎息:“我感覺我拍得不好,我都不懂他們。”


    “現在不是懂了嗎?”墨翟刮刮刮她的鼻子。


    她不悅地扭開,腿不小心撞到他的棍子,更是不悅:“你怎麽天天帶著棍子睡覺?你想戳誰啊!”


    墨翟笑哭了,這棍子他想帶啊,與生俱來的。也多虧墨老所賜,他才會天天帶著棍子睡覺,半年,半年,半年這樣,他會不會廢了?


    一覺到天亮,墨翟又是難受的沒怎麽睡。薛冰像條八爪魚一樣,一直趴在他身上。搞得他一身的火騰騰地往上冒,好幾次忍不住都想衝進浴室,自己來個痛快。


    次日,晴天萬裏,拍攝小組早早開始布置,薛冰換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孤兒則是尋常的衣服。第一天拍孤兒院一天的生活,薛冰穿梭其中,帶著大家領略孤兒院的風光。


    第二天,拍室內和孤兒的互動。第三天,拍外景。


    拍外景的時候,輪椅男孩把兔唇女孩子拉到現場,薛冰和她一起遊戲,她卻一直低著頭,大鏡頭落在她臉上,也隻看見一個黑唿唿的頭頂。


    輪椅男孩一次次拉她,她也不抬頭,反而一甩手,跑出隊例,薛冰去追她,她也甩手不理。薛冰叫她,她卻扭頭大哭大吼:“我不想被他們看見,我不想你跟著我,我想一個人。總歸我會長大,長大就能養活自己,長大就不會再需要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我會記住你們,敢做不敢當的家長,敢生不敢養的懦夫,我不需要任何幫助,我靠著自己,我也能活下去,我也能活下來。”


    說完,甩開薛冰,一個人跑了。


    薛冰站在那裏,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卻久久不能迴頭。廣告廣告,讓別人認識這裏,是不是也在教育他們,不要丟棄值得珍惜的生命。


    再往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那個女孩,墨翟卻給院長留了話,如果她想治愈兔唇,可以隨時來找他,如果她想求學成才,也可以有找他。他可以資助她。


    可是,很久很久,墨翟都沒有接到這個女孩的答應,直到三年後,墨翟才收到女孩的一封信,不是求他治療自己,而是求他救救輪椅上的男孩。


    墨翟出手相助,也是無能為力,最後,他還是資助了女孩,給她做了修複手術,送她進了最好的寄宿學校。


    最後憑借出色的天資和努力,被哈佛大學錄取,展開了人生的新篇章。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薛冰拍完廣告之後,劇組就進行後期準備,她迴公司報備,也聽到張經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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